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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免 1092 突變之后再突變

寧翠菡卻波瀾不驚、咬字清晰地說:“我不愿意。我現在唯遺憾的是,沒有見到于果最后面而死。如果死前,我能成為他的妻子,我死而無憾。”

童雅詩等人全被震撼住了,她們都欽佩寧翠菡這種至死不屈服的精神,真的對她刮目相看,同時也從心底接納了她作為于果的愛慕者之的事實,覺得她對于果的愛,絲毫也不亞于自己。

全車人都沒想到寧翠菡居然對于果見鐘情,都震撼莫名。但是,他們都想錯了,寧翠菡并不是這幾天才認識于果的。

程煜渾身大幅度顫抖,就像過電樣:“什……什么?你敢當眾侮辱我?我現在馬上就讓你知道……你說這話的后果……”

話音未落,沙智力倏然把抓住了程煜的手,向后用力扭,打算將槍奪下來,可程煜居然早有準備,二話沒說,砰地聲已經扣動了扳機,好在只是打在了窗上,玻璃碎片頓時四下飛濺,眾人都嚇得嗷嗷亂叫起來。

沙智力當即加緊用力捏,程煜疼得慘叫起來,張曉影旋即飛起腳,直接踹向程煜的下巴,下巴如果被擊中,就很容易會下子暈過去。可程煜疼得立即向后仰,這腳便失了準頭,只踹中了肩膀。

宋建波也沖了上去,他失去了槍,要負重大責任,不得不上去。而空間有限,容不得第四個人上去,而且周圍不止個殺過人的犯罪嫌疑人,旦徹底暴亂起來,那就控制不住了,因此路晨只能繼續持槍四下警惕觀察,保持自己的優勢地位,而沒有跟著去控制程煜。

沙智力下子拿到了槍,路晨也徹底緊張起來,但沙智力卻倒轉槍口,還給宋建波。大家都是長舒口氣,這也使得路晨和宋建波都覺得,沙智力終究還是個警察,良心未泯。

張曉影連忙去壓制程煜,但她的武功主要在于出拳出腿的度、爆力和技巧,單說胳膊的力量,也只是比普通女人大許多,和天天干體力活的成年打工男子程煜相比,也就是勝籌罷了,也就是說,想要將程煜在這樣狹小的空間完全制服,必須用力狠揍幾下才行。

她也的確打算這么干,畢竟她的警察身份并沒有暴露,也不會落人口實,尤其是在沒有多余的手銬的前提下,她必須好好修理程煜。

但誰料就在宋建波接沙智力槍的當兒,程煜居然瞬間從胸口掏出把鋒利的鐵片,這估計是大西北影視城內某個廢棄的物品保管不善,被他得到了,但眼下誰也來不及去思索他是不是早有預謀,那鐵片就下子扎在沙智力的左胳膊上,頓時拉出條血線來。

張曉影大怒:“你他媽想死?”就打算跳起來用膝蓋終結程煜的鼻子。

宋建波來不及觀察沙智力的傷勢,他必須馬上抓住槍,這樣來就能更好地控制局面,實在沒辦法,他只能朝程煜的腿上開槍,制止其瘋狂的行為。

可偏偏這時候,小男孩沙濤驟然狂怒地吼了起來:“你敢碰我爸爸?”這聲音就像只小牛犢陡然出的,聲音震驚全車,大家都覺得耳朵猛然震了下,整個兒腦袋都嗡嗡作響。

大家都被這種完全不符合小男孩應該有的嗓音和分貝驚得瞠目結舌,這當然也包括程煜在內,無論他的腦子多么地不正常,但在生物屬性上,依然屬于正常人類。

程煜的鐵片打算再度刺出的當兒,只因為那小男孩的聲怪吼而遲疑了幾秒,小男孩便倏然跳了起來,這種彈跳度極其驚人,可因為千鈞,沒有人有空再為之驚異,而小男孩的嘴巴已經惡狠狠地下子咬住了程煜的脖子。

在這瞬,程煜狂叫起來,淚花四濺,吼聲連連,但又戛然而止,脖子噴出了大量的血花,噗嗤作響,車輛墻壁的面潑濺上去,如同揮灑的潑墨畫,觸目驚心。

大家全都嚇得驚叫不已,此起彼伏,癱軟在座位上。而等到從驚恐中拔出神智的路晨、張曉影、宋建波和沙智力等人想要去制止時,程煜已經頭撞在地面上,直挺挺地,任憑血流汩汩地朝外涌動,瞳仁散開,已經死透了。

沙夫人嚇得顫抖著問:“濤濤……小濤,你……你怎么了?生了什么事?”

沙濤呼哧呼哧地喘了半天粗氣,讓人感覺像是只蓄勢待的兇悍猛獸,等了很久,粗氣由粗變細,漸漸才緩了過來,這才恢復成正常人的樣子。

他突然愣住了,左顧右盼,全然不顧嘴角的鮮血,說:“怎……怎么了?爸爸呢?爸爸沒事吧?”

個小學二三年級的孩子,是絕對沒有這種演技的,顯然,剛才就像有什么猛鬼上了他的身,李四第時間想起了死去的莫莉,忍不住大喊:“莫莉的冤魂!他被莫莉附身了!”

沙智力冷冷地說:“你放屁!”李四曾經很囂張地打過沙智力,但那是因為根本不知道沙智力的真實身份,現在李四可不敢反駁沙智力,只能老老實實聽著。

沙濤抬起頭,呆愣愣地問:“你們……你們都看我干什么?爸爸……爸爸,我怎么了?”他猛地看到程煜雙目暴凸,死在他旁邊,嚇得嗚嗷聲大叫,倒退好幾步,終于被沙智力把接住。

沙智力不知道兒子怎么忽然變成這樣,但又恢復如初,無論是不是莫莉的冤魂上身,無論是不是突然有什么別的鬼怪附體,兒子都是為了保護自己而殺人,這點他心知肚明,非常感動而又心疼,把把兒子抱在懷里撫摸腦袋。

沙夫人起初很害怕,但見沙智力只是受了皮外傷,兒子又沒什么事,總算寬下心來,當即忍不住早就崩潰卻還強忍著的情緒,哇哇大哭起來,把攬過兒子,抱頭痛哭。

大女兒沙囡囡看在眼里,驚異萬分,顫聲說:“弟弟……弟弟怎么了?”

但無論如何,場危機成功被化解于無形,也算是大家的幸運了。只是,在這幸運背后,股陰森森的人性黑暗氣氛在空氣中不自然地急劇酵。

要知道,雖然每個人都覺得程煜死有余辜,可他們都忘記了自己之前對寧翠菡那種刻薄丑惡的態度,他們覺得這完全沒必要懊悔,完全沒必要檢討自己,自己總是沒錯,錯的是程煜和寧翠菡。

寧翠菡突然看到程煜的口袋灑落出份自己的寫真集,當即喉頭有種難過,不吐不快。在程煜死前,她寧死也不肯屈服于程煜,但現在她卻覺得,程煜實在可憐,畢竟程煜再瘋癲,也尚且沒有殺過個人,而且在骨子里還這么喜歡自己,她真不希望程煜是這個下場。

因此,在所有人唾罵唾棄程煜,往程煜的尸身上吐痰,即便被路晨和宋建波阻止,卻還是不休不止,甚至想要上去踩幾腳尸身時,寧翠菡突然走上去,蹲下,用手將程煜的眼睛閉合上,再默默脫下外套,蓋在程煜身上,說了句:“路走好,下輩子要好好的。”

這無疑于給了車上其他人記響亮的耳光,很多人剛才都出言侮辱了寧翠菡,現在反正已經覆水難收了,索性惡毒地心想:“要不是你,他能死嗎?偽善的明星,惡心!”

童雅詩、路晨、張曉影等人,見寧翠菡這么得體大氣,越來越佩服她,覺得她不愧是自己最強大的情敵,夠資格。

路晨對沙智力說:“沙先生,你的行為讓我刮目相看,你除了殺過同事,不可饒恕之外,還是無愧于個警察的身份的。但是,碼是碼,我現在相信你的人品,暫時也可以和你合作,但成功脫困之后,你還是要接受法律的懲罰。只不過,你立了功,法庭定會在量刑上斟酌的。”

沙智力笑了笑,有些云淡風輕,說:“只要都沒事就好。我的家人沒事,就好。”

宋建波現在也沒了主心骨,問路晨:“小路,你看現在怎么辦?我們都聽你的。”

路晨也不跟他就職位高低到底誰說了算虛情假意地客套,眼前也沒那個閑工夫,她性格爽快,直白地說:“現在情勢危急,剛才的聲音和槍聲,都有可能吸引狼群。我們還是盡快把車修好吧,最起碼看看有沒有修好的希望。沙先生值得信任,張三先生和蔡師傅也是,我看,讓他們都下去試試吧。”

路晨身上有兩把槍,分別是葛貴和潘玲玲的,她從中拿出把,倒轉過來遞給沙智力,說:“沙先生,靠你們三位了。”

沙智力也有些觸動,眉頭抖,說:“你放心,我竭盡全力保護所有人的安全。”隨后,他抱著兒子親了口:“小濤,在車上好好待著,現在車上的爺爺奶奶叔叔阿姨哥哥姐姐,都是爸爸的朋友,沒人會傷害爸爸,都會幫爸爸的忙,你不要再咬別人了。”

這話說得大家陣陣抖,但也都覺得沙智力不愧是老油條,做事真的十分有度。

沙濤似懂非懂地點點頭,說:“爸爸你要早些回來啊……”

沙智力看了看妻兒,說:“那是定的。看,爸爸手里有槍呢,要是有壞人和狼來了,爸爸砰砰地就把他們都打死了。”

說到這里,沙智力朝路晨等人鄭重地點了點頭,拿起槍別在腰間,又抓起剛才程煜手里那根鐵片,深吸了口氣,呼啦聲打開門。

車窗外寒氣森森,陣陣涼風吹了進來,盡管已經是春天中后期,可在這大西北,還是十分陰冷,尤其是這樣的黑夜。

沙智力緩緩下車。

蔡師傅也拿起了撬棍,張三沒什么武器,不過也在摩拳擦掌,向下走去,三個人先搬下來備胎,然后亮起手電,檢查被炸壞的車胎。大家全部貼近車窗,看著他們三個人在緊張地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