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囍

(八十五)我的嫁妝我作主

古代言情

瞧完了趙王氏,章清亭把趙成材往前一推。“大夫,您也順便瞧瞧他吧!”

反正大夫都請了,不看也白不看。趙成材確實也覺得身上疼得慌,撩開衣裳給大夫一瞧,幾道挨打的傷痕都腫起來有一指來高,很是駭人。

章清亭暗自咬牙,這老虔婆也真下得去手!這還是她親,要是打在身上,那該多疼啊!不免對趙成材很是同情。大夫又給他也開了藥,交待了注意事項,便了。

兩個傷員各自回屋上藥,趙老實這才問道,“我說孩子他娘,你到底是發的脾氣?成材哪里招惹你了,要你這么下狠手的去打他!倘若打壞了,你不心疼啊!”

“全怪那個小妖精!”趙王氏哼哼唧唧的仍在磨牙,“要不是她,我能生這么大氣么?”

“兒又得罪你了?”

“你瞎啦?沒見他們家人都穿上新棉衣了?憑給他們買,不給咱們買?”

趙成棟聽到,探進頭來,“娘。您就為這個打哥哥呀?”

趙王氏捶著床板,“這還不值得生氣么?”

趙成棟一跺腳,“咳!娘您誤會了!這不突然變天了,大嫂一家沒有過冬的衣裳么?咱家也沒多的勻給他們,嫂子怕人凍病了,便去給他們先買了件,挑的都是最便宜的!就這,哥哥也說她了,怕您有意見。嫂子說她本來就準備買了棉花給大家再做好的,便又趕緊趕忙的叫我和哥哥現去買了幾大包新棉花,您瞧,不都在屋里擱著了么?”

想想又不對,撓頭道,“您沒問問啊,她在屋里給我們裁衣里子呢!說有棉衣棉褲坎肩和大衣,每人都做全套新的!外面的罩衣讓我們選,一人有兩身呢!今年過年,大家可從里到外,都有新衣了!”

趙王氏這下啞口無言了。

連趙老實也數落著她,“你瞧瞧,兒想得多細?有怠慢咱們的地方么?親家他們沒衣裳,難道你讓他們光著膀子在外頭晃啊?到時凍病了不一樣花錢吃藥?不就是件棉衣么,值得你發這么大脾氣?話也不問清楚,還把成材都給打了!”

“那她……她都不跟我說的!”趙王氏嘟囔著,“我?”

“就你那火爆脾氣,肯定是一沖上去就派人家的不是了。人家有的機會么?”

趙王氏想想確實是太性急了些,也沒問個明白就胡亂冤枉人。章清亭倒也罷了,最不該是把也給打了。這叫事兒?

她心中暗自懊悔,嘴上卻也不肯認。

等到晚上吃了飯,她心里想起另一樁煩心事,翻來覆去的想了半天,還是把趙成棟叫了進來,“去,把你哥和嫂子都叫進來!”

“娘,您這又要干?”

趙王氏不耐煩的催促道,“你快去!就說有正經事情要跟他們商量!”

趙成材和章清亭工夫不長,還是來了。

趙王氏示意旁人統統出去,讓趙成材關了門,這才訕訕的問了一句,“成材,你沒事吧?無不少字”

“沒事。”趙成材悶悶的答了倆字,瞧見沒了外人,想想還是補了一句,“娘,以后有事情,您能不能心平氣和的說清楚?別動不動就動手動及的!瞧瞧您都多大歲數了,打了我們不要緊。把還給傷成這樣,有意思么?”

章清亭面上不動聲色,心里笑翻了個兒。

“行了行了!我了!”這里頭可還有章清亭呢,趙王氏趕緊打斷了的抱怨,“叫你們來,是有件正事要跟你們商量。”

“您說!”

趙王氏臉色變了幾變,先弄了一個開場白,“成材你是老大,又是有的人了,將來這個家,遲早是要交給你們的。”

章清亭敏銳的聽出不對勁了,遲早,那是多早?趙王氏可不會無緣無故的跟她來商量事情,她這定是遇到事了,想讓她幫忙。

果然,就聽趙王氏說出心底的盤算,“不過現在呢,既然是我在當家。不管是誰掙的錢,都得交到我這兒來,歸我管!”

你做夢!章清亭是堅決不會同意,她也不走,就聽這老虔婆還能講出一番道理來。

趙王氏接著道,“成材,你也別跟我說講那些大道理,我聽不懂,也不聽!你母親也沒讀過書,但是還懂得一個理兒。這一家子人,就該有飯一鍋吃,有錢一處花!你讓娘別跟你分你的我的。那行啊,讓你把錢和店里的賬全交出來,那咱們就算真真正正的一家人,我保證以后不尋你的不是!”

說來說去,還是為了錢!趙成材簡直是無言以對。為老娘一定不死心,非要管著章清亭的錢不可呢?

章清亭嗤笑,“那就是說,若是我不把身上的錢和店里的賬交出來,咱們就不是真真正正的一家人了?”

“是!”趙王氏以為她怕了,答得斬釘截鐵。

“那我就了!”章清亭好整以暇的撣了撣衣襟上并不存在的灰塵,悠然自得的答道,“我還真沒想過要跟您做真真正正的一家人,就現在這樣,湊合著過吧!”

趙王氏被噎得直翻白眼,章清亭這是嚴重挑釁她的權威啊!既不服她管教,又擺明了不跟她一條心,那她這婆婆當得還有面子?

“成材,你……你聽聽……這……這象話嗎?”無錯不跳字。趙王氏氣得渾身哆嗦,被磕傷的腦子更暈了,連話都結巴了。

這讓趙成材回答?

要按他的真實想法,章清亭說得沒啊!確實是娘太過分了,憑一天到晚惦記著要收人家的銀子?

別說章清亭跟他只是掛名夫妻了,就算跟他是真夫妻。這些錢也是她從娘家帶來的,是憑本事掙的,要她拿出來貼補些家用趙成材覺得合理,若是想全部收歸已有,那太過分了。好比女方陪進來的嫁妝,男方家可以共用,但從來沒哪個說,得歸婆家完全支配的。這樣成天為了銀錢,一次又一次弄得跟個斗眼雞似的,也實在太難看了!

想到這兒,趙成材下定決心解決這個問題。他前思后想,終于開口了,“娘,您能允我說一句話么?”

“你說!”趙王氏緊緊的盯著,兩拳攥得緊緊的,眼睛里都快噴出火來。

這么多年母子,趙成材當然這是老娘發火的前兆,嘆了口氣才道,“娘,娘子方才的話是過了些。”

趙王氏當即發威,“那你還不快教訓她!”

章清亭翻一個白眼,我看誰敢?

趙成材卻又接著道,“但是,娘,我還是那句話,你要是嫌我說得不明白,我再重申一次!是,娘子現在是咱們家的人了。但娘子的錢是她婚前帶來的,現在那店也是她的錢開的,沒用到咱家一分一文!這錢我不會要,也不能要!”

趙王氏聽得不亞于晴天一個霹靂,“你這……這意思?”

章清亭開口道,“意思就是說,說我這些錢,開的這個店,全都算我的嫁妝!,你說,是嗎?”無錯不跳字。

趙成材慎重的點了點頭。

章清亭很是滿意的望著趙王氏,“婆婆,您可聽清楚了,這店既然是我的嫁妝了,該弄全是我的事了,您就少操這份心吧!”

這個定義可嚴重了,趙王氏干咋著嘴,半天合不攏。

如果趙成材承認章清亭手上錢,包括她這家店都是她的陪嫁,那么。作為婆家,只能用以此帶來的利息,卻不能動她嫁妝分毫。

退一萬步說,就算是她現在讓趙成材休了章清亭。按照規矩,女方陪進來的嫁妝卻還是得讓女方帶走。不僅是她了,就連趙成材也無權扣留。當然,也有些人家不講道義,硬是花用女方嫁妝的。但那些人,無疑是會遭到鄉人的恥笑和唾罵。

要是真連的嫁妝都要用,這趙家可就永世也抬不起頭來了。

趙王氏還想到一個更嚴重的隱憂,那個店若是章清亭的嫁妝,那掙得多少,都跟二無關了。總沒哪家聽說,小叔子可以去分大嫂嫁妝的。

趙王氏不是不這個厲害,所以一直想把這份產業收,也就是有這個考慮,想趁著混沌不清的時候把抓到手里,這就算公中的了。日后兩就算要分家,趙成棟出去自立門戶時,也能占一半的產業,和哥哥平分秋色。

作為兩個的母親,她當然覺得這樣才公平。難道能見大過得富裕,小貧窮?肯定得一碗水端平才好。再說,弟弟又小,凡事還得哥哥多讓著點,包容著點,扶持著點才對。

作為母親,她這么想無可厚非,但她卻忽視了,這么做對大是否公平,對大是否公平。

這一瞬間,趙王氏腦子里紛紛揚揚,象炸成了一窩粥,只想著,那店要成了嫁妝了,那她費心巴力的想要摻合進那份生意里去,還有意思?縱是她賺多少錢,又關她事?還有成棟,送進去受苦受累的當學徒又有意思?

這忙來忙去,全是為了他人作嫁衣裳,自家可就一點好處都撈不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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