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渡江北伐
類別:穿越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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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平浪靜的六月終于過去了,七月伊始北有滿清,南有鄭芝龍,水陸兩棲一齊發難。
七月三號,滁州得而復失,濟爾哈朗兵臨西江口,和江寧隔江而望。五日吳三桂、孔有德、耿仲明、尚可喜四藩聯手,攻打襄陽。忠貞營奮起反擊,堵胤錫上表求救,稱滿清主力盡在襄陽。
鄭芝龍舉福建全師,攻打肇慶府。鄭家水師趁夜沿海北上,偷襲松江水師重鎮,張名振猝不及防,損失七八艘戰船之后,才倉皇迎敵。鄭芝龍號稱奉孝毅襄皇后遺詔,為曾后報仇,討伐逆賊侯玄演。
四方戰報一齊傳入金陵,人心惶惶,恍若末日。百官齊聚攝政府,詢問如何迎敵。
江浦城,是釘在江北的一個重鎮,與江寧隔江而望。經過持續半天不停歇的火炮轟炸,不算很高的城墻早就千瘡百孔,打進城中的炮彈、巨石、箭矢,如同催命符一般,收割著城中百姓的性命。
三更時分,從傍晚開始轟炸的清兵,終于停止了炮擊。城門早就形同虛設,有越來越多的腳步聲響在街道巷尾,兵器的撞擊聲越來越激烈,箭鏃劃破長空的聲音也越來越尖銳,中間夾雜著連續有人倒地的聲音,慘叫聲、呻吟聲、哀號聲,還有婦女的驚叫聲,小孩子的惶恐哭聲,讓原本寂靜的夜晚,頓時喧囂起來。茍活下來的百姓,在清兵的屠刀下,木然的伸長脖子等待對方的屠刀落下,甚至連慘叫聲都沒有,在剛才的火炮和弩箭肆虐中,他們沒有倒下,可見生命的頑強,可是在這一刻,面對屠刀,他們又沒有任何的反抗,可見生命的脆弱。
也有些人顫抖的躲藏在床底下面,希望可以暫時延緩自己的生命,不過這些都是沒有用的,那些闖進來的士兵毫不猶豫的舉起屠刀,結果很快聽到噗嗤噗嗤的利刃剁入骨頭的聲音,然后一切歸于平靜,唯一的變化只是空氣中的血腥味稍稍濃郁了一點。
“南民不馴,反覆無常,不肯真心歸附我大清,城中男女老幼一個不留。”
說話的是個漢人,名叫劉忠,是漢八旗正黃旗的大將,以前是高杰的手下。高杰死后,他投降了多鐸,成為了滿清南下的急先鋒。
四個清兵一人一只胳膊,將兩個大明官員押到劉忠身邊。他們一個是江浦縣令黃毅,一個是領兵的把總江勤。兩個人身上都沾染了血跡,縣令黃毅臉上,更是有一道深深的傷疤。好像是被人在臉上狠狠地開了一條溝,半邊臉都深深地凹陷了下去。傷疤還很新鮮,翻白的肉滴著血,看上去極為駭人。
“就你們兩個芝麻綠豆的小官,也敢抗拒天兵?”
劉忠以前隨高杰坐鎮江北,江勤正好認得他,哈哈一笑,罵道:“劉忠,你以前的主子高杰,雖然混賬,但是還算是有點氣節。到了你這根狗腿子,竟然心甘情愿給韃子做狗,搖著尾巴屠殺同胞,來討你主子歡心,真是丟盡了祖宗的臉面。”
劉忠本來狠戾的眼神中顯出一絲絲的慚愧,但是馬上就被他甩在腦后:“我看你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寫。”
黃毅和江勤對視一笑,朗聲道:“人固有一死,托你的福,我們兩人從此之后,要被萬世傳頌。我只怕你就沒有什么好下場了,揚州菜市口,有一個七尺長的銅人,每日都被過往行人唾罵,我看你體肥膘厚,國公爺可能不舍得那么多銅水,用個泥巴將你糊住了,跪在我們墓前,也算幫你償還一點孽障。”
劉忠怒氣飆升,拔刀就要砍,兩人相視一望,極有默契地往后一仰頭,互相撞向對方的腦袋,登時氣絕倒在地上。劉忠一刀砍了個空,眼中突然閃過一絲懼意。都說南人怯弱,什么時候連兩個小官,都有這種硬氣了...
金陵城郊,侯玄演一身甲胄,在城郊點齊兵馬。金陵守軍區區兩萬人,守下城池等待厚土營回歸,還是可以的。但是侯玄演不肯放棄江北州郡,力排眾議,決定渡江作戰。世人皆畏滿人如虎,其實不過是被漢奸們嚇破了膽,試問中原大地,幾個城池是他們建奴打下來的。
城郊筑起高臺,帥旗迎風烈烈,寫著一個“越”字。
臺下兵將齊整,雖然人數不多,但是氣勢足夠雄壯。這是精兵中的精兵,從各個營中拔擢出來,用來守衛金陵的。
侯玄演揚聲道:“關外建奴又一次打到了江南,上一次有吳三桂、洪承疇為虎作倀,這一次是鄭芝龍,為之佐命。建軍北伐喊了這么久,終于可以一試鋒芒。我將親率六師,犁庭掃穴,近日渡江,我與爾等約法三章。
凡在北境陷于虜手的百姓,只要肯降服歸順,剪去辮子改換漢服者,不可殺戮;
凡挾眾稱戈,稍抗北伐者,不分胡漢,不論官民,立殺無赦;
凡在北伐中,有違我軍法者,從嚴懲治,絕不容情。”
三軍齊聲應諾,聲勢震朔南京城,城中百姓皆聞。
隆武二年,七月初六,侯玄演江邊誓師,率軍渡江。
長江水面上,千帆共濟,破浪前行,行到對岸江邊,遠遠看到狼煙,從小鎮村落中冒起。
到了岸邊,有許多百姓的尸體,在逃向江邊的路上,被箭矢釘在地上。臨死前還保持著奔向江邊的姿勢,侯玄演饒是早就見慣了這種場面,每一次看到還是怒意難平。
村落中的清兵先鋒,正在附近的村落中搜尋糧食,拆門生火。看到江邊突然出現的戰船,頓時嚇得六神無主,仍下手里的東西就要逃命。
幾聲火銃聲響起,射殺的準度極其有限,尤其是他們竄到村落當中,很快就不見了身影。當先的小將擺了擺手,示意手下不要深追,等待著大軍登陸。
沒有人料到對岸的明軍會選擇渡江,所有的清兵,都在等待著濟爾哈朗下令,渡江到江南作戰。在他們看來,明軍一向是防守的姿態,時刻害怕他們前來攻伐。
姜建勛在左,張煌言在右,侯玄演坐鎮中軍。三軍下船之后,擺好陣勢,向前推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