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張小花的拳頭即將打到唐石身上,不管是唐石舉起相迎,或者是被張小花擊中身體,唐石都是不可避免的要被張小花擊下擂臺。
可望著張小花這必全功于一役的一拳,唐石居然靜下心來,右手舉拳迎了上來,只是到兩拳相交只是,突然變拳為掌。用右掌搭在張小花的拳頭之上,身形一側,用盡全身氣力,揪住張小花的拳頭,順勢往外一帶,張小花的身形不由自主的就從唐石的身側沖過,直直的向擂臺外面沖去。
這不正是聶小二當年對張小花施展的四兩撥千斤之術?
這四兩撥千斤的技巧,在對方氣力比自己大的對手是,頗為有效,不過呢,也是一個比較高深的技術,唐石由于氣力很大,在跟內家高手比斗的時候,也沒少遇到過被人撥打的情況,于是打著打著,也就習慣了,他自己也對這個技巧有了一些心得,可畢竟他自己內功不太深厚,對內力的運用遠沒有他人靈活,所以,雖然知道如何使用,卻也沒實際施展過的,而且也沒想到會有實踐的機會,畢竟在縹緲派雛鷹堂中,還沒有人比他的氣力大,也就沒值得他去撥打。
可恰恰,今日遇到張小花,居然跟他一般的氣力,都是比試到第四輪,自己氣力將盡,人家還有力氣,打到最后竟將自己逼到了死角,正是張小花這最后的一拳,瞬間讓他想起了這個從來沒有實踐過的技巧,于是,唐石也是死馬當活馬醫,把別人經常對付自己的方法,轉身用在張小花的身上。
而偏偏,張小花也是經驗缺缺,一下子就上了當,當他的身形被扯過唐石的身側,才在心中大叫:“哎呀,四兩撥千斤,我中計了。”
可這時他想穩住身形,已是不能,兩人的力氣用到一處,就像是張小花和唐石合力推張小花般,將他推出擂臺。
眼見張小花從自己的身側掠過,唐石趕緊送了手,將胳膊縮了回來,他的眼睛也不由的跟著胳膊離開張小花的身形,在他的心中,既然張小花是沿著扶梯上了的,連輕功都不如自己,這身形已經出了擂臺,哪里還能回來?就算是張小花輕功絕頂,出了擂臺,沒有借力的地方,他有如何能從擂臺之外回來?
可,就在他剛剛轉頭,還沒轉身之際,就聽得后面一陣驚訝的叫聲傳來:“小心!”
唐石趕緊回頭,卻并沒有看到任何的異常,擂臺的空空之處,并沒有張小花的蹤影,他心中大定,正要向臺下抱拳,就感覺到一股巨力從肩頭襲來,他再也控制不住身形,從剛才張小花沖出擂臺的地方,再次沖了出去。
唐石跌下擂臺,只是在空中稍微校正一下失衡的身形,立刻問問的站在臺下的地上,等他再回頭向擂臺上看時,那本應該被他四兩撥千斤撥下擂臺的張小花,卻穩穩的站在擂臺之上,興高采烈的向臺下抱拳致謝。
唐石一臉的不解!
其實,就在唐石將張小花撥下擂臺之際,張小花的身形已經出了擂臺的邊緣,這時的張小花一邊懊悔自己上當,一邊腦袋不停的轉動,想要挽回敗局,可他根本就不會輕功,又如何在空中轉折回去呢?
可就在這緊要的關頭,張小花立刻想到了縹緲步第三層的漂浮之術,當日在被常領隊扔出擂臺的時候,不是已經有了漂浮的趨勢,這時不使用,更待何時?于是,想到這里,張小花立刻按照功法所示,運轉經脈中的真元,而這時,功隨人動,就在張小花身形出了擂臺的瞬間,他的身形竟然漂浮起來,旋即張小花立刻用真元帶動身形,施展縹緲步的身份,整個身體如陀螺般轉動,借機消除了身體外沖的力道,并順勢改變了方向,向擂臺內部,唐石的另外一側飄落,而此時,臺下眾人的眼中,張小花的身形并沒有離開擂臺,只是腳不知道用什么法門,在擂臺上借力旋轉身形,這才變換了力道的方向,于是眾人立刻驚叫起來。
待唐石回身,張小花已經旋轉到唐石身后的半空,借了旋轉的勁道,張小花出腿向唐石的肩膀踢去,此時正是唐石不設防的時刻,正正被踢中,這才有了唐石跌下擂臺的一幕。
待唐石落地,舉頭不解地望向擂臺上的張小花,那臺下的半柱香堪堪燃盡,那領隊看看落下地的唐石,還有擂臺上怎么看怎么不順眼的張小花,悻悻的宣布:“二百五十號,勝!”
臺下的眾弟子,也是“嗡”的一聲,各人也不知道是贊嘆還是辱罵,一哄而散,那唐石也是一臉的懊悔,耷拉了腦袋,也準備隨了人流往別處去。
“唐石,你站住。”
突然,有兩人異口同聲的叫了出來。
唐石回頭看時,正是張小花還有臺下的領隊,同時叫他。
唐石不解的問道:“領隊,還有什么事情嗎?”
那領隊說道:“唐石,莫急著走啊,這場你雖然是輸了,可并不說明你不能通過第二關呀?”
那唐石一臉的迷茫,道:“既然我已經輸了,還有什么資格過第二關?”
這時,臺上的張小花也順著扶梯下來,笑瞇瞇地對唐石說:“唐老弟呀,這就是你傻人有傻福呀,就算是敗了,也能過關。”
唐石不樂意了,說道:“你才傻呢,別看我練外家功法,可我的腦子不在外面,你休想騙我。”
張小花笑嘻嘻說道:“我若是騙你,那領隊也要騙你嗎?”
望著唐石尚有稚氣的臉,領隊解釋道:“是這樣的,唐石,這二百五十號,不是咱們雛鷹堂的弟子,他只是參加筆試,并不侵占咱們雛鷹堂過關的名額,也就是說,你雖然敗了,可你這個名額二百五十號,并不能從你那里搶過去。反倒是你贏了,二百五十號,就不能過這第二關。”
唐石這才恍然道:“怪不得呢,我覺得你面生,從來都沒在雛鷹堂見過你,原來你不是我的師兄呀。對了,這么說,這最后一場比試,我不管輸贏,都是要過關的呀。”
張小花和領隊一起點頭,異口同聲道:“正是這樣。”
那唐石一臉的坦然,道:“嗯,看來我的人品還真是不錯!”
張小花和領隊,“咣當”一聲,皆是倒地。
這第二關的比試加上張小花一共有十七人過關,雛鷹堂的過關弟子皆是喜笑顏開,這第二關的獎賞很是豐厚,關乎以后的習武前途,哪能不讓人興奮?當然若是明日能挑戰布衣二階過關,更有難以想象的獎賞,是故,等徐管事交代眾人一番,言明第三關的挑戰是在議事堂前面的廣場后,眾人那是一哄而散。
廢話嘛,今天都比試了四場,累得是死去活來,哪一個不想趕緊回到自己的住處調息養氣,以求明天有更好的成績?
只有張小花一臉不解的問張小虎:“二哥,是不是雛鷹堂的飯廳小呀,這些小孩子們都去搶著吃飯?”
隨后也不待張小虎回答,自己先自顧自的點頭道:“肯定是這樣的,一方面能開源節流,減少浪費,一方面能時刻鍛煉這幫小子的輕功,唉,還真是一個好主意呀。”
張小虎聽著張小花的自言自語,不由笑道:“小花,是不是又想吃紅燒肉了?”
“紅燒肉?”張小花聽了,不禁暗自咽口唾沫,說道:“是啊,有段時間沒吃了,二哥,要說也怪啊,你不提紅燒肉,我還想不起來的,而且,我也很長時間都不怎么像以前那樣喜歡吃肉,吃好吃的東西了。不過,你現在提起來,也怪想那誘人的味道呢。”
張小虎微微一笑,說道:“可惜這里不是郭莊,不能隨時給你做紅燒肉吃,若是在家,或許娘親會給你做吧。”
說到郭莊的爹娘,兩人都有些黯然。
不過,張小虎強打笑顏,道:“等過了這演武大會,咱們找機會回去看看吧,都出來一年多了,也是該出去看看的時候。”
張小花也是點頭,說:“好的,就這定了。對了,這何隊長回去練縹緲步也不知道怎么樣了,今天一天都沒來看我比試。”
張小虎一拍他的肩膀,說:“那咱們還不去看看?你現在也有藥劑堂的令牌,現在不用更待何時?”
想到藥劑堂,張小花笑了,摸摸懷中的令牌,說道:“我也正有此意,有令牌不用,過期作廢,若是等他們堂主收了回去,咱們想去都去不了了。”
兄弟二人商量完畢,這就一路向藥劑堂走去。
若是將演武大會比作是一個節日,這場熱鬧的節日已經到了尾聲,享受過節日喧鬧的縹緲派弟子神情猶留興奮,隨處可見或三三兩兩,或一簇一簇的弟子,聚在一起,或竊竊私語,或神色激昂,或圍了圈子比試拳腳,縹緲派中是不禁止弟子間的比試,但這種比試都必須在練功室內進行的,唯獨在演武大會期間,是允許弟子們在空地見進行簡短的切磋,加深比試的感悟。張小花兄弟兩人一路行來,若是碰到有切磋的場子,也都饒有興趣的停下,站在外圍看熱鬧,有時看到酣處,也禁不住撫掌叫好,惹得旁人側面,不過,張小花哪里有興趣看別人的臉色?也好在張小花年紀尚小,偽裝成雛鷹堂的弟子綽綽有余,想必張小花的心中覺得,反正你們也未必記住我的樣子,都把這些不屑和輕視留給雛鷹堂吧。
而一路之上,前幾日常見的小擂臺,也都拆除,那擂臺上留給弟子的悲歡和哀樂都已經成了記憶,一絲明悟自張小花心頭升起,世事如浮云,不管有多喧囂,不管有多繁華,總有逝去的一刻,留下的呢,又剩下幾分?
直到走近了藥劑堂,張小花依舊停留在那片刻的感悟中,張小虎感覺到張小虎的異常,有些擔心的問:“小花,怎么不說話呢?是不是累了,要不咱們還是回我那里休息吧。”
張小虎這平常的、淡淡的一句關切,瞬間將張小花的感悟畫上了句號,一股暖流自張小花的心底升起,同時張小花也感覺到一種“咔嚓”的聲響自腦海中的某處傳來,似乎是掙脫一種束縛般,張小花有種大自在的感覺,是啊,也許世事如云,變幻莫測,可親人間的擔憂,關切,牽掛,不管何種環境,不管你是否在意,它都是實實在在的存在,讓你有安全的倚靠,伴你人生的一路。
這個平淡的下午,這個平常的行路,張小虎哪里想了那么多?等他問罷,張小花抬頭淡然笑道:“二哥,不用擔心,就是想些事情,我并不累的,走吧,趕快進藥劑堂,我忍不住要看看何隊長的進步了。”
張小花還是那個張小花,笑容還是那般的可愛,可看在張小虎的眼中,自己這個幼弟卻是有些不同了,具體在哪里呢?他也說不出來,似乎是長大了,成熟一點,佯或是氣勢有些變化,逐漸開始有高山仰止之感?
張小虎是說不清楚的。
因為,張小花正在一點點的蛻變,在不經意間。
藥劑堂的門口依然有護衛看守,已不是上次見到的那個。
張小虎拿出腰牌,張小花出示了令牌,那護衛很是仔細的檢查令牌半天,這才放兩人進去。
等兩人進去,又不曉得該去哪里找何天舒,是他的房間還是直接去練功房?
張小花略微思索一下,就對張小虎講:“這縹緲步是歐大幫主親賜的,言明不能私傳任何人,想必何隊長也不能在練功房明目張膽的修煉,估計還是在他的住處,獨自修煉。”
張小虎聽了感覺有理,就循著記憶,找向何天舒的住處。
張小花還是了解何天舒的,以何天舒的謹慎,哪里會去人多的地方練習?躲在自己的住處都覺得不自在。
好在,他練習的是縹緲步的步法,對于空間的要求不大,若是真的要練習第三層的輕功,這小屋的空間,可是不夠他施展的。
當何天舒開門看到張小花的時候,彼此都很是意外。
何天舒問道:“張小花,你怎么還在飄渺山莊?演武大會都完事兒了,你怎么不趕快返回浣溪山莊呢,那邊的藥田還是需要人照看的呀。”
而張小花看到何天舒蓬頭垢面,眼窩深陷的樣子,也是大為吃驚,之前何天舒也不是沒參悟過縹緲步,可沒有到如此癡迷的程度,如今看來,那臉色萎靡,決計不是這一兩天就能造成的。
張小花沒有直接回答何天舒的問話,反而關切的問:“何隊長,您怎么成這個樣子了?怎么就兩天不見的工夫,就如此的憔悴?”
旁邊的張小虎也是嚇了一跳,說道:“何隊長,若是身體不舒服,還是要去醫館看看的,莫要耽擱了。”
何天舒用手搓揉了一下眉心,擠出一絲笑容,道:“沒事兒的,就是參悟那個步法,這夜里沒有合眼,才成這樣的,等我參悟透了,好好地休息一下就好。”
張小虎卻是不依,道:“何隊長,前幾次您不是也參悟嘛,也沒見著您如此,是不是這次不順利呀。”
何天舒苦笑一聲,說:“來吧,先進屋再說吧。”
三人進了屋,何天舒這才說道:“這次的參悟跟前次不同,昨日見你施展縹緲步,跟我參悟的不同,甚至跟秘籍上記載的亦是不同,我想,既然你都能施展出來,想必是正確的,于是我一邊參悟秘籍,一邊強迫跟著你施展的步法思考,可偏偏就是這樣,讓我心力憔悴,百思不得其解。我若是跟著你已經施展的步法思考,不僅沒能更深一步,參悟更多的東西,就連我已經參悟透的步法,也是錯誤百出的。”
何天舒舔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又接著說:“可若是,屏棄了你的思路,單憑我自己的參悟,卻也是一步都不能再進,這可是讓我為難了。”
隨后,他看看張小花,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而且,張小花,你這縹緲步起先就是我傳授的,可想不到你現在居然比我參悟的都多,你說,這不讓我上火嗎?所以……”
張小花一聽,樂了,自己剛剛教育了一番自己的二哥,好容易讓他樹立了自信心,這會兒,又要教育一個被自己的修煉速度擊垮了的便宜師父,唉,還真是,禍不單行?
看來自己修煉還是要慢點,稍不留心就傷了一群人的自尊心,這個責任可是自己不能承擔的呀。
張小花只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能苦口婆心的勸住自己的二哥,讓他認識到自己的處境,已是難能可貴,他哪里又有什么言辭來開解何天舒?
這還真讓他為難。
想了想,張小花問道:“何隊長,這縹緲步是你們縹緲派的神功之一吧。”
何天舒看了張小花一眼,道:“明知故問嘛,那是一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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