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重眠

261 太聒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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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1太聒噪了

是個廢棄的老屋子,年頭太久了,而且看得出是臨時搭建,一側墻體已經塌了,住不了人。

見陸南深進來,保鏢們恭敬,“小少爺。”

墻角綁著一男人,倒沒有多高大威猛的,穿得也極其不起眼,身上衣服灰蹡蹡的,沾了泥和枯葉,臉上有傷,嘴角也破了。窩在那一動不動的,但沒死,陸南深聽得到他呼吸。

“說了嗎?”陸南深一手插兜,一身正式的他就顯得冷峻了,周身都散著寒意。

其中一位保鏢說,“從帶到這到現在他一句話沒說。”

陸南深眸底的光沉了沉,平時笑起來和善純粹的人,不茍言笑的時候竟有了叫人不寒而栗之感。他淡淡開口,“你們幾個先出去。”

“小少爺,這個人身上有功夫。”保鏢生怕他受傷。

“有功夫好啊。”陸南深微微一笑,卻笑不入眼,“找個人看著路口那輛車,別讓人靠近。”

“是。”

“等一下。”陸南深叫住了其中一名保鏢,手一伸,“刀子。”

保鏢將腰間的刀子抽出來,放在陸南深的手里。

破屋里就剩下陸南深和弩手了。

那人始終耷拉著腦袋窩在那一動不動的,不為眼前的情況所動。陸南深走到這人面前,簡單打量一番,是個身手不錯的人。

陸門的保鏢都是些什么人?那都是個頂個的能打,戰斗力極強的。能讓他們幾個追上好一段路才能逮住的人,也是不簡單的。

他蹲身下來,手里鋒利的刀子抵在對方的下巴上,手勁微微一使,刀子抬起了對方的下巴。

這個角度看得一清二楚了。

怪不得孩子會被嚇哭。

眼前這張臉果然是挺駭人,應該是遭受過火災,臉上的皮膚沒有一寸是完好的,不平整,還深淺不一,五官幾乎都是變形的,嘴邊還有一道挺長的疤痕,所以乍一看就像是在咧嘴笑似的。

陸南深的視線往下移。

不堪入目的皮膚從臉到脖子一直延伸進衣衫,但他的雙手并沒受影響,皮膚挺正常,但可能是常年用弩的緣故,手指頭有些變形,卻不難看出手勁不小。

從正常的皮膚狀態來看,這人頂多就三十歲。

還是挺年輕的。

“這年頭用弩的人不多,你的雇主能找到你也不容易。”陸南深說。

男人不說話,就盯著他,眼里有狠勁。

陸南深與他對視,問,“雇主是誰?”

男人不說話,嘴抿得緊緊的。

“不會說話?還是不想說?或是不能說?”陸南深十分有耐性。

男人還是不吱聲。

陸南深也沒惱,“這樣吧,我給你個機會。我松開你,你若能從這里跑出去就算你贏,我不會讓我的人為難你,但若跑不出去,那就說出雇主的消息,怎么樣?”

男人打量著他,似乎沒料到他會這么說

陸南深一看他那眼神就知道他聽得見,也不是個啞巴。

刀子一收,順勢割開綁著他的繩子。

那人被松綁后還一臉愕然呢,等反應過來后一個利落躍起,朝著門口的方向就跑。

可陸南深的行動比他快,一把薅住他的厚脖領猛地往回一拽,男人就生生被他扯了回來。

相當大的手勁,男人的后背一下撞墻上,倒地好半天才爬起來。

再看向陸南深的眼神就充滿警覺和戒備了,許是沒想到他一個富家公子哥能有這么大的手勁和敏銳性。

男人朝著陸南深就沖過來了,這次目標就是陸南深。一個拳頭試圖揮下來,可都沒挨上陸南深呢,就見他猛地抬腿就是一腳。

這一腳踹在對方的胸口上,男人竟被踹出老遠,趴在地上好半天起不來。

再看陸南深,面容平靜且冰冷的。“怎么?你們弩手沒練過近身戰?這在打架里可吃虧啊,像是現在,你的弩再厲害也沒什么用。”

弩就在旁邊。

男人一把抓起那弩,但不是用來射擊,這個距離想遠戰不可能,拿在手里當武器,再次朝著陸南深沖過來。

陸南深先是利落躲過弩的襲擊,反手一把控住對方的手腕,狠狠一用力。就聽對方疼得悶哼一聲,弩啪地掉地。可對方也不是省油的燈,騰出一手也扯住陸南深的手臂,一個用力試圖將陸南深過肩摔。

陸南深卻借勢從他背上翻過,反其道而行,手臂一圈箍住對方的脖子,從那人的角度使不上勁,再想反擊角度不夠。陸南深再一用力一扯,對方就摔倒在地,下一刻衣領被陸南深揪住,一個拳頭揮在他臉上。

這一下就見血了。

“誰給你的膽子?我的人都敢動。”陸南深說著又是一拳打下去。

對方的腦袋猛地磕地上,好半天緩不過來,更別提反擊了。

陸南深起了身,緩步走到那張弩面前,彎身拾起,又拾起箭矢。嗓音淡淡的,“這玩意好用嗎?”

他執弩走到男人面前,居高臨下。將箭矢于弩上架好,忽地對準男人。男人臉色一變,就聽陸南深說,“挺重,你手勁也不小啊。”

就見陸南深又微微一偏頭,視線擦過弩落在男人臉上,似笑非笑,“討教一下,你練這玩意練了多少年?很不容易上手嗎?”

語氣平淡地就像是在討教似的。

可男人從他似無害的口吻察覺出危險的意味來,剛想來奪,就聽嗖地一聲,緊跟著是男人痛苦的慘叫聲。

箭矢生生穿透男人的肩膀,頓時血就滲出來了。

弩弓的箭矢都是特制的,尤其是箭頭部分鋒利無比,卻又因為六棱邊,所以扎肉穿骨時會讓人生不如死的痛。還不能生拔,否則再來一輪慘痛。

男人險些昏死過去,額頭上豆大的汗珠就順著臉頰滑下來了。

陸南深微微一挑眉,冷笑,“也不是很難學吧。”再看地上的男人,故作歉意,“原來傷到你了?真是抱歉,看來這東西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用明白的。”

將弩扔到一邊,陸南深重新蹲身下來。相比對方的狼狽潰敗,他顯得始終優雅從容。他緩緩伸手,就似無意似的按住箭矢,微微一用力,耳邊就是對方連連慘叫的聲音。

他抬另只手,食指抵唇做噤聲狀,“太聒噪了,有話好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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