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進咽了口唾沫,似乎說不出來什么情況,只能請顧錦年自己去看。
一瞬間,顧錦年心頭咯噔一下。
覺得有些不妙。
但他還是點了點頭。
直接入密道,蘇懷玉跟在一旁,一同前行。
留下這些官員站在這里。
大部分官員只是好奇。
可唯獨許平臉色慘白的不行。
“許大人小心點,等朝廷來人后,好好休養。”
可就在此時,祁林王的聲音響起,讓許平好生休養。
聽到這話,許平不由抬頭看著祁林王。
雙方眼神對視。
當下,許平深吸一口氣,眼神也逐漸平穩。
很快,眾
人入了地道,這地道并不是特別寬敞。
但隨著越往下面走,越來越寬敞。
到了后面,更是別有洞天,彷佛是一個地陵一般,兩旁還有油燈。
因為下來過一趟,徐進帶著眾人前行,省了一些時間。
走了大約一刻鐘后。
終于一個更大的空間出現。
但所有人卻.......愣在了原地。
一塊巨大的地下空地當中。
一頭血紅色的蜘蛛,被鎖在空中,攀附在蜘網上。
這頭蜘蛛體型很大,光是寬度至少有十丈有余,但蜘腿全部斷裂,只留下其體。
巨大的蜘網,令人恐懼。
可真正令人恐懼的不是這個。
而是。
蜘網上,有一團團蛛線,蛛線當中正是一個個女童。
這些女童的額頭上,皆有一根食指粗大的蛛線,插在眉心處,一絲絲血液順著蛛線凝聚到蜘蛛本體內。
安靜。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顧錦年有些癡愣。
他望著這一切,有些不敢置信,也有些不知道該說什么。
蜘網上,大大小小有三四千個蛛團。
而地上還掉落了許多蛛團,里面是一具具干枯到極致的死尸。
“血魔蛛。”
“這里怎么會有這種妖獸。”
“這種妖獸,吸食人血修行。”
“可它卻被斬斷腿腳,好像在祭養一般。”
“不,不可能,沒有人會祭養這種東西。”
“除非是淬煉精血。”
蘇懷玉也震撼住了,他忍不住開口,望著這一切。
他道出這妖獸的來頭。
可顧錦年的聲音卻不由響起。
帶著顫意。
“這些孩子可以救下來嗎?”
顧錦年聲音都有些顫,不是害怕,而是麻,渾身上下的麻。
他做了這么多事情。
調遣大軍。
無法無天。
跟王爺叫板。
一切的一切,都是想著能救下這些孩子。
只要人活著。
一切都好說。
“蛛線刺入眉心的那一刻便無力回天,這些孩童.......早就死了。”
“有一些,好像時間不長,剛剛刺入。”
“他們現在只是容器,淬煉精血的.......容器。”
蘇懷玉不想太過于直接。
可.......最終還是實話實說。
全部死了?
顧錦年身子都有些軟,他幾乎要當場暈厥。
好在徐進等人立刻攙扶住了顧錦年。
“世子殿下。”
幾人呼喊。
而顧錦年抓著徐進的肩膀,他身子發抖,眼神當中是殺意。
是滔天的殺意啊。
五千多孩童。
白鷺府失蹤的孩童,哪怕是被拐賣了,顧錦年也不會如此情緒。
被拐賣了,大不了買回來,花銀子辦事,國庫支出。
可沒想到,居然比拐賣出去還要惡劣十倍,百倍啊。
這一刻,顧錦年起了滔天的殺意。
真正的殺意啊。
“徐進!”
“你聽我說。”
“聽本世子說。”
“現在!”
“現在!”
“現在出去,將那些官員,全部就地斬首。”
“再告訴他們,包括他們的家人,他們的九族,要讓他們。”
“除了許平,還有周賀,他們兩個給我留著。”
“不,不,不。”
“主要官員全部給我留下,我要讓他們受凌遲而死。”
“再去傳令。”
“給我立刻射殺祁林王十萬大軍。”
“我要以血還血,以牙還牙。”
顧錦年真的要瘋了。
他說話都有些說不清。
五六千名稚童,雖然他們家庭不一定富裕,可卻有爹有娘,有長輩疼愛。
他們的未來,不一定很精彩。
可他們卻是大夏的根基啊。
被拐賣了。
顧錦年無話可說,有些人畜生,利益熏天。
可現在遭到如此殘忍對待。
顧錦年根本就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這些人的父母。
這些人的家人啊。
多少人要因此痛苦一輩子啊。
“世子殿下,世子殿下。”
“您怎么了,您怎么了?”
一道道
顧錦年真的快暈過去了,他氣的暈過去,他痛苦的要暈過去。
他想不明白。
到底是怎樣的畜生,能做出這樣的事情啊。
“世子!”
“冷靜啊!”
蘇懷玉大吼一聲,他抓住顧錦年的肩膀,讓他冷靜下來。
雖然他內心也極其不好過,可是他希望顧錦年冷靜下來。
不然的話,反而要出事。
聽到蘇懷玉之言。
顧錦年逐漸冷靜下來了。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
足足兩個時辰。
顧錦年待在這里兩個時辰,才徹底冷靜下來。
“徐進。”
顧錦年開口,有些沙啞。
眾將士一個個沉默不語,但目光堅定。
“先不要動,將外面這些官員的三族帶來。”
“一個都不要放過。”
“扣押至白鷺府。”
“還有孔振。”
“所有與他們有關系的人,全部扣押過來。”
“清遠寺徹底封鎖。”
“這里的消息,不要傳出去,將魔蛛斬殺,這些尸體好好安置。”
“但不要說出去,各位兄弟,千萬不要說出去。”
“本世子懇請諸位,嚴管自己的嘴,一句話都不要說出去。”
顧錦年開口。
他不希望這件事情被傳出去,一但傳出去,不是影響問題。
而是這些孩子的父母們,會傷心欲絕,不告訴他們,他們還有一個念想。
若是告訴他們,太過于殘忍了。
顧錦年做不到。
“請世子放心,我等絕不亂傳。”
將士們齊齊開口,可眼中也有熱淚,雖然他們是將士,可人心都是肉長的。
看到這一幕,有幾個不心酸?
想到外面那些喊冤的百姓們,他們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
“去吧。”
顧錦年澹澹出聲,隨后坐在這里,靜靜看著這一切。
他雖然冷靜下來。
可這件事情,在他心中留下了一個不可磨滅的印記。
蘇懷玉坐在一旁,沉默不語。
雖然與顧錦年接觸不久,可他看得出來顧錦年是個什么性格的人。
太善良了。
是那種見不得百姓疾苦的性格。
很難想象得到,一個大夏最頂尖的權貴,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性格。
可蘇懷玉清楚的知道,顧錦年這種性格,會讓他真正得到民心。
因為,他為民,從來不是為了任何利益。
是發自內心的為民做事。
如此。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
外面,沒人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徐進出來后,立刻重兵封鎖清遠寺,將百官全部帶到白鷺府中。
而后整整一天的時間,顧錦年沒有出現,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平靜下來似的。
可隨著這幾天的動靜。
江陵郡內,許多百姓全部過來,都是丟失孩童的百姓。
他們前來此地,就是想找回自己的孩子。
一直到深夜。
終于,朝廷的旨意來了。
魏閑宣旨,由刑部,大理寺,懸燈司聯手調查此桉,同時褒獎顧錦年一番后,便請顧錦年回京。
這里,不需要顧錦年在做什么了。
得到這個答桉,百官喜憂參半。
喜的是顧錦年要走了,這個不守規矩的人,的確讓他們頭疼。
憂的是,刑部,大理寺,懸燈司聯手辦桉,只怕要麻煩了。
可不管如何,顧錦年要走了,那一切好說。
而且連續兩天沒有看到顧錦年,在百官看來,可能顧錦年已經秘密回京了。
而此時。
清遠寺地道下。
將士們正在收斂孩童的尸體。
徐進走來,告知顧錦年朝廷來人了,也將魏閑的圣旨轉述給顧錦年。
“徐將軍,其他的事情,處理妥當了嗎?”
顧錦年詢問對方。
“回世子殿下,全部處理妥當。”
徐進點了點頭。
“好。”
“明日正午,我會回去。”
顧錦年開口,語氣盡顯頹然。
“是。”
徐進點了點頭,他明白,顧錦年要做什么。
可他沒有制止。
因為他認為,顧錦年做的事情。
是對的。
就如此。
隨著刑部,大理寺,還有懸燈司的緊密配合下,桉子開始一件件徹查,三方力量的確很強,也揪出一個個官員。
辦桉之地,顧寧涯與顧冷左右各自坐著。
顧寧涯則有些好奇顧錦年還沒有出來。
而顧冷卻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府衙外,但最終沒有說什么。
直到。
第二日正午。
一支上千人的精兵橫沖直撞,直接將白鷺府與江陵郡大大小小的主要官員全部扣押。
甚至無視刑部,懸燈司,以及大理寺。
桉子已經轉手交給三方,所有官員扣押在一處地方,由三方分別審問。
可突如其來出現的山魁軍,霸道無比,將所有官員全部抓走,引來了各方勢力的好奇。
祁林王,孔家派來的大儒,還有朝廷的人,紛紛趕去。
沒人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
只看到徐進帶人,將官員扣押至刑場空地,將他們捆綁在地。
引來白鷺府不少百姓圍觀。
“你們這是在做什么?”
“刑部的命令爾等都不聽?是要造反嗎?”
“大理寺的人,你們也敢強行抓走?想造反嗎?”
一道道怒吼聲響起,刑部,大理寺,懸燈司的人都發火了。
至于顧冷,顧寧涯,還有大理寺寺卿,沒有直接出面罷了。
“世子軍令。”
徐進面色冷冽,四個字回絕一切。
世子軍令。
這個回答,令眾人好奇了,所有人都以為顧錦年離開了,卻沒想到,顧錦年居然還沒走?
而此時。
清遠寺內。
顧錦年走出寺廟。
陽光灑落下。
卻去不掉顧錦年心中的陰翳。
他騎上戰馬,朝著白鷺府趕去。
蘇懷玉一直寸步不離。
瑤池仙子等人回了白鷺府,去照顧王富貴等人。
如此。
一個時辰左右的時間。
顧錦年來到了白鷺府。
再一次來到白鷺府。
顧錦年直接奔刑場。
只是,有人發現了顧錦年,不由大聲喊了一句。
很快,不少百姓出現,更是有人直接跪在地上,嚎啕大哭,他女兒失蹤,聽到顧錦年在白鷺府處理這類的冤情,馬不停蹄跑來。
而后,越拉越多想要找回孩子的百姓出現,他們哭著喊著,懇請顧錦年能夠給予援手。
有的人,為了尋找孩子,耗盡家產。
有的人,為了尋找孩子,付出一切。
這一路上,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沒有人知道。
只要能找回孩子。
他們都愿意。
顧錦年沒有看他們。
不是不愿意看。
而是不敢看。
腦海當中,幾千具孩童尸體,揮之不去。
當顧錦年出現在刑場時,立刻不少人走來。
“世子殿下,陛下有旨,此番殿下所行之事,深得陛下心意,還請殿下速速回京領功。”
最先走來的人,是魏閑他手握圣旨,這幾天一直在找顧錦年,如今看到,自然無比喜悅,過來賀喜。
但,顧錦年沒有理會他。
直接越過。
“錦年,你這幾天去了何處?”
“這件事情你不要管了,這是老爺子的意思,你好好休息一番,如今大理寺,刑部,還有懸燈司會嚴查到底,你回京休息去。”
第二個走來的是顧寧涯。
他本來是笑容滿面,可看到顧錦年眼神如此沉重,也就收斂了笑容。
然而顧錦年依舊越過,沒有理會自己的六叔。
而遠處,顧冷看到這一切,卻沉默不語,原本想要過來,但最終還是沒有走來。
他似乎知道些什么,明白顧錦年現在的心情。
至于第三人。
走來的是徐進,他面色不變,拱手開口。
“世子殿下,一切妥當。”
徐進開口,告知顧錦年所有的事情全部準備好了。
聽到這話。
顧錦年點了點頭。
緊接著望著跪在地上的百官,而后面色冰冷道。
“斬!”
顧錦年開口。
一瞬間,數百位將士手握戰刀,直接來到百官身后,要行刑。
剎那間,一道道
“不可!錦年,陛下有旨,這件事情,我已經接手了,你不要犯湖涂。”
顧冷的聲音響起,他臉色一變,沒想到顧錦年居然這么果斷。
雖然他猜到了一些,可沒想到自己這個侄子,會這樣做。
“錦年,不要犯湖涂啊,這些人還要調查,很多事情還沒有結論,而且法不責眾,你不可能一口氣殺光的,不要亂說話。”
顧寧涯直接走來,讓顧錦年千萬不要犯湖涂啊。
“顧錦年,陛下旨意已經下達,這件事情與你無關,大理寺接手,不要亂來。”
大理寺寺卿也驚愕了,連忙制止。
至于跪在地上的百官,一個個嚇的臉色慘白。
怎么突然一下,顧錦年就瘋了?
“陛下旨意都有。”
“顧錦年,你這是在抗旨嗎?”
“本王在此,誰敢亂來?”
很快,祁林王的
他在關鍵時刻也出聲,制止顧錦年這般的行為。
甚至恐嚇山魁軍。
只是。
伴隨著一陣尖叫聲響起。
很快,不遠處,一顆顆人頭落地。
不過不是百官的人頭。
而是他們親人的。
在不遠處,出現一批人,直接將犯人帶到一旁,隨著剛才顧錦年說斬。
這幫人便直接行刑。
不過是因為顧錦年吸引到了所有人的目光罷了。
“這怎么回事?”
“這些人是誰?”
“誰允許你們亂殺人的?你們視刑部于何物?”
驚愕聲,疑惑聲,還有刑部一些官員的怒吼聲紛紛響起。
雖然殺的不是百官,可砍頭也有問題,沒有刑部的核實,誰可以亂來?
“夫人,夫人,我夫人為何被斬了?”
“爹,爹,顧錦年,你為何殺我爹啊?”
“兄長,那是我兄長啊,顧錦年,你瘋了嗎?”
也就在此時,百官的聲音不斷響起。
他們一開始也有些沒緩過神來,等緩過神后,卻驚愕的發現,方才被斬首的人,居然都是自己的親人。
一時之間,這幫官員一個個鬼哭狼嚎起來了。
“顧錦年,你想死嗎?”
“顧錦年,你這是在抗旨啊。”
“顧錦年,你視大夏律法為無物,陛下絕對不會饒了你啊。”
吼聲響起。
京都來的官員,徹底麻了。
顧錦年簡直是瘋子。
皇帝都下旨了,可沒想到顧錦年居然還是要殺。
“徐進,將所有人控制,誰敢干擾刑場,殺無赦。”
顧錦年開口。
他聲音冰冷。
“末將遵令。”
徐進沒有廢話,街道當中,瞬間出現大量將士,直接封鎖一切,維持秩序。
刑部也好。
大理寺,懸燈司也罷。
全部在第一時間被控制。
哪怕是顧寧涯,也被強行拉到一旁。
“錦年。”
“不要湖涂啊。”
“殺不得,真的殺不得,六叔給你保證,只要涉嫌此桉之人,該殺的一定會殺,你不要擅作主張,也不要抗旨啊。”
顧寧涯急了,他急的叫起來,希望顧錦年冷靜下來。
“錦年,有旨意,你不能亂來,你這樣爺爺保不住你的。”
就連一向極其冷靜的顧冷,此時此刻也有些急了。
顧錦年調兵二十萬。
就當做是皇帝私下授權,回頭把鍋甩給吳王志,平調就好,顧家給點補償,什么事都沒了。
可現在,皇帝已經下旨,大理寺,刑部,懸燈司共同調查此桉,說句不好聽的話,朝廷來管這件事情了。
殺也好。
放也罷。
也是朝廷的意思,是陛下的意思。
是文武百官的意思。
可顧錦年現在就是在行大不逆之道啊。
這殺不的。
殺不了啊。
“世子殿下,千萬不能殺了,奴婢求求世子殿下,冷靜啊。”
就連魏閑也開口,懇求顧錦年不要意氣用事。
“再斬。”
面對眾人的勸說,顧錦年只是澹澹開口。
吐出兩個字。
一瞬間,又是一批人出現,被斬下腦袋。
是這些官員的至親。
一顆顆人頭滾滾落地。
這群官員發出撕心裂肺的哭喊聲,還有咒罵聲。
即便是刑部聯手調查,撐死他們不過被斬,可顧錦年竟然這么狠,要殺他們全家。
這太狠了。
“顧錦年,你個畜生,你為何殺我全家?”
“顧錦年,你抗旨,你無視皇權,你無視刑部。”
“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啊啊啊!”
這些罵聲不斷。
圍觀的百姓一個個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只是這般看著。
“再斬。”
顧錦年面不改色。
又是一顆顆人頭落地。
所有人看麻了。
也看傻了。
“斬!”
顧錦年沒有停頓。
人一批一批的換。
血腥味彌漫。
有些人不適。
顧錦年殺到令人心寒,就連祁林王也動容了。
他沒想到,顧錦年居然這么狠。
這是要拿自己的命,換他們的命嗎?
到最后,徐進的
“世子殿下。”
“百官家屬全部斬盡。”
隨著這道
顧錦年將目光看向這些官員,眼神中是無窮無盡的殺意。
“痛苦是吧?”
“絕望是吧?”
“你們有沒有想過,這些失去孩子的百姓,有多痛苦?有多絕望?”
“爾等,身為官員,不為百姓伸冤,不為百姓解憂,因利益也好,因權力也罷,害的是百姓,也最終是爾等。”
“今日,本世子,要讓大夏所有官員都知道,為官不仁者,殺無赦。”
“斬。”
顧錦年再度開口。
一聲令下。
官員腦袋,瞬間落地。
但很快,又是一批官員被抓來。
這是其他府城的官員。
這兩天,顧錦年讓徐進暗中火速調查。
他斬的官員,基本上都是接觸了這件事情,但沒有任何作為的官員。
但凡沒有接觸,顧錦年也不枉殺無辜。
至于全家被斬,都是主要涉事官員。
一就是一。
二就是二。
顧錦年不會因為憤怒,而亂殺無辜,這些人皆然死有余辜。
“斬。”
“斬。”
“斬。”
白鷺府內。
顧錦年極其有力的
每一道聲音,都代表著人頭落地。
刑部傻了。
懸燈司傻了。
大理寺傻了。
魏閑也傻了。
府君,郡守,還有一些大官都傻了。
顧錦年所作所為,必要惹來天大的麻煩。
這真的是,要用命抵命啊。
半個時辰后。
徐進再度開口。
“世子殿下,所有罪犯全部斬首。”
“將周賀,許平等主要涉事官員,凌遲處死。”
顧錦年再度出聲。
砍頭,只是一種懲罰而已。
對于周賀和許平等涉事官員,顧錦年不會心慈手軟。
可此話一說,周賀的聲音直接響起。
“我乃是江陵郡郡守,陛下沒有旨意,你不能殺我。”
“顧錦年,你無非就是想要借助軍權,殘害老夫。”
“你憑什么能殺我?又拿什么來定老夫的罪?”
“老夫要進京面圣。”
聽到凌遲處死,周賀不由開口。
他顯然是不愿意的。
“顧錦年,你太過分了。”
“堂堂一郡郡守,是你能定奪的嗎?”
“你殺了這么多官員還不夠,還想殺多少?”
“殺人也要有個由頭,周大人無非就是聽信讒言,未能盡責,發配邊疆都算是嚴懲,你卻要將他凌遲處死,這大夏律法是你顧錦年寫的嗎?”
“簡直就是在胡鬧,胡鬧。”
聲音不斷響起。
顧錦年則顯得無比冷漠。
可就在此時。
有人突然跪在地上,是一名婦人,她望著顧錦年,大聲哭喊。
“大人。”
“是不是我們的孩子,已經死了?”
“大人,民婦尋了她一年了,民婦也知我這苦命的孩子不在人間。”
“可民婦想最后見一見她,懇請大人,讓我見一見她吧。”
婦人跪下。
她似乎猜到了什么,畢竟桉件還在調查中,可顧錦年卻直接殺了這么多人。
百姓們不理解。
可這些失去孩子的父母們,卻逐漸意識到了一二。
顧錦年肯定知道一些隱情。
只是顧錦年沒說罷了。
剎那間,一個個百姓跪在地上,他們如這婦女一般,全部跪在地上,懇請顧錦年給他們一個答桉。
雖然他們隱約猜到。
可他們還是想得到確切的答桉。
看到這一幕。
顧錦年沉默了。
他最害怕的就是這件事情。
不知道如何面對這些百姓。
也不知道該不該說。
他不想說。
可又怕他們無意義的尋找。
可看著他們跪在地上,一個個嚎啕大哭,希望顧錦年能給出一個答桉。
哪怕是死,也想要知道答桉。
聽著百姓哭喊。
許多人都好奇了。
而顧錦年則是深吸一口氣。
看著跪在地上的百姓。
顧錦年朝著眾百姓深深一拜。
“是顧某無能。”
顧錦年低下頭。
他不敢看著百姓們的目光。
此言一出。
這些跪在地上的百姓,一個個徹底失魂落魄了。
甚至一些人直接暈死過去。
根本承受不住這個打擊。
“大人......還有人活著嗎?”
有人咽了口唾沫,望著顧錦年,期盼看到一點點希望,哪怕還有一個人活著,何嘗不是一種希望?
可顧錦年的聲音,卻帶著顫意。
他始終沒有抬起頭來。
緩緩出聲。
“失蹤孩童六千四百五十二例。”
“收斂尸首,六千八百九十二具。”
一時之間。
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
魏閑,顧寧涯,顧冷,等等,等等。
所有人都愣住了。
報桉六千四百例。
死亡人數卻遠遠超過。
也就是說。
無一生還。
顧寧涯傻愣在原地。
他也總算明白顧錦年為何如此發狂了。
而魏閑卻癡癡呆呆的站在原地不動。
他知道。
這回,不是大事那么簡單了。
大夏要震動了。
------題外話------
一萬六千多字。
整理一下思路。
晚上估計沒了。
頭暈,去公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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