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春秋做貴族

第354章:趙氏可稱王

夏屋山朝北就是代國的勢力范圍,當地以平原地形為主,卻不是那種完全平整的環境,其實還是會有不少坡地。

一條溪流的邊上有著看上去密密麻麻的營帳,看款式營帳有些復雜,能看出大多數的營帳就是晉國的款式。

這個看上去約有一萬多人的營地,它就是趙氏目前的主要力量之一。

趙母恤當前是北遷趙氏的領導者,他將約七萬趙人分成了二十多個部分,人數最多的就是夏屋山北面的這一座營地,其余則是分散在水草豐美的其它區域。

如果說現在半游牧半農耕的國家不少,又以秦國的游牧族裔最多,那么趙氏就是全面進入到游牧時代。

看起來還真是歷史給晉國開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玩笑,曾經游牧化的狐氏回歸晉國追求定居農耕化,倒是離國的趙氏已經將家族全面游牧化了。

“羅韓王方走?”趙獲沒有了雍容與干凈,看上去比較邋遢。

其實,趙母恤盡管很jing心地拾到,看上去不免有了胡化的特征。

例如說,氣候剛剛轉暖,長期居住在野外不免還是需要抵御冷風,身上該不該擁有更多保暖的衣物?

講道理,再多的布料穿在身上,該是無法抵御寒冷就是辦不到,穿上一些動物皮毛做的掛件也就成了保暖的一種方法了。

動物的皮毛有那層皮,一般就是有將風阻攔的效果,再有一條皮草做的圍脖,保暖效果絕對遠超布料。

以趙氏當下的困頓,他們不想在風餐露宿中損失太多人口,衣著胡化是沒有選擇中的選擇。

趙母恤嘴角扯了一下。

諸夏那邊目前有三位王,周天子是絕大多數諸侯的共主;楚國第二個稱王也得到部分諸侯的承認;第三個稱王的吳國一開始算是瞎胡鬧,后來硬生生是讓一些諸侯也承認了。

天無二日民無二主,對不對?曾經的晉國想要打得楚國去掉王號,偏偏周天子沒少給晉國搗亂,只是也不能怪周王室,誰讓晉國攔截了諸侯給周天子的進貢呢?

在數十年的時間之中,晉國成了諸侯進貢的對象,展開了自己的霸主基業,也就打開了所謂禮崩樂壞的時代。

晉國和楚國打了百多年,搞了個兩敗俱傷的下場,結果被吳國占了大便宜,只是因為最終還是沒有角逐出真正的霸主,列國其實是狠狠地松了一口氣,不用必須給誰進貢。

趙母恤自嘲地笑著說道:“今日,母恤為趙王矣。”

游牧族群現在無比拉垮,幾千人的部落就敢稱王,搞得王號在他們群體中根本就不值錢。

他們這種王當然是一種草頭王,一般會再冠上自己部落的名字,像什么羅韓王就是其一。

“趙王?或將有此一日。”趙獲說道。

幾千人的部落就稱王,代國都能作為一個王國,憑什么趙氏不能稱王呢?

代國確確實實也關起門來自號為王,他們在跟諸夏體系的列國交流時又會變成一個子爵國,很是有點當初吳國在玩的套路。

趙母恤搖了搖頭,說道:“智氏復出,騎兵遠襲羅韓部。”

夏屋山往北是代國的勢力范圍。

句注山往北則是樓煩各部落的勢力范圍。

樓煩不管是現在還是以后,他們就是一個松散的部落聯盟,差別在于當前沒有一個總首領,以后所有部落臣服在一個部落之下。

趙母恤眼神在逐漸變得銳利,說道:“樓煩部落眾多,僅是我等所知,余三千者部落有七,余千者部落二十有八。此為我所知,未知者當是幾何?”

以地理位置來算,樓煩的勢力范圍應該是在現代的內蒙古區域。

按照后世考察的地圖去看,樓煩的勢力范圍也就比當前的晉國略小,超過諸夏體系下的絕大多數列國。

樓煩到底有多少人,恐怕是怎么都算不清楚的。

那么,比較不靠譜的做出一個估測,琢磨著應該有個三四十萬的總人口吧?

別以為樓煩就是全面游牧,他們其實有小部分是定居農耕的生活方式,主要集中在靠近林胡的西南方向,也就等于跟晉國的狐氏封地離得比較近。

趙獲立刻知道趙母恤在想什么了。

他們這種曾經家大業大的家族,有受過良好教育為前提,誰還不知道人口的重要性呢?

人口不止是勞動力,還是士兵的來源,對當前趙氏來說人口越多越好,僅是依靠當前的七萬多趙人,他們不是消失在頻繁的攻殺之中,便是某天被游牧族裔給消化了。

“代君雍何時前來?”趙母恤問道。

當前的代國國君是一個年紀過了四十歲的中年人,第一任夫人在十一年前病逝。

趙氏跟代國提起聯姻也就十年左右的之前,差不多就是代君雍死了夫人,趙鞅立刻聯絡代國進行聯姻,只是并沒有說好是當代的代君娶趙氏的女兒,還是代國的儲君跟趙氏的女兒喜結連理,同時沒有確定趙氏會嫁出哪個女兒,也就是提出聯姻意向。

到了趙母恤這邊,他直接將自己的同胞姐姐季嬴貢獻了出來,并且要嫁的對象是鰥夫的代君雍。

僅是這一點,趙母恤不愧是個梟雄一般的人物,狠起來完全從自己的至親開始下手,用意無非就是想要展現出某種決心。

論起來,今年智瑤三十歲,趙母恤二十七歲。

趙母恤的姐姐季嬴今年二十九歲,到底是還沒有嫁出去,還是嫁了之后出現什么狀況,外人沒有特別去追查的話,怎么會知道呢。

不過,雖說貴族一般晚婚晚育,季嬴二十九歲再嫁……,著實也是太晚了點。

當然了,如果趙鞅沒有意外戰死,季嬴估計在十年前就借給代君雍或代國的儲君,那時候季嬴也就十九歲。

趙獲目前算是趙氏的二把手。

至于姑布子卿?趙氏在晉國除名后,他整個人就徹底廢了。

“今日便可來也。”趙獲說道。

趙母恤徹底不吭聲了。

安靜了良久,還是趙獲再次打破沉默,說道:“何時邀其飲宴?”

哪怕是選擇晉國邊境處駐扎,他們目前也算是寄人籬下。

趙母恤臉色平靜地說道:“三日后動手。”

是他們最主動邀請代君雍過來,有充足的時間做一些先行的準備,其中包括在“代”布置好相關的兵力。

那個“代”是代國的都城,以規模來算很小,并且一點王者氣象都沒有。

這不能怪代國,他們的國君是諸夏苗裔,治下的絕大多數人卻是混雜得很,以后世的定義應該叫雜胡。

傍晚時分,代君雍帶著約三千來人來到趙氏的這一座營地,他們根本沒有什么防備,徑直進入趙氏幫忙準備的營區,隨后大多數人一副該干嘛干嘛就是沒有警惕心的樣子。

說來也是,代國馬上就跟趙氏是姻親,并且趙氏現在的狀況很糟糕,以代人看來趙氏巴結代國還來不及,怎么會對代君雍一行人不利呢?

趙母恤親自到轅門迎接代君雍,擺出了熱情好客的一面。

“智氏復出兵襲擾羅韓,母恤已答應羅韓王,今歲必將出兵相助。”趙母恤說道。

代君雍皺眉說道:“羅韓部人寡兵少,閉門稱王便罷了,母恤何意稱其王號?”

一個樓煩而已,起碼幾十上百個王,累不累啊?

趙母恤說道:“如今我家勢寡,多一友朋便是良善,怎敢計較?”

代君雍眉頭皺得更深了,說道:“趙氏仍有口眾十余萬,便是與我國亦不相差。再則言,趙代聯姻,南下或有不足,兩山之外有何懼之?”

話說,代國有多少人口?不靠譜的猜測,怎么也有個三四十萬的總人口吧?

或許是不想在不開心的話題聊太多,代君雍左右看了看,問道:“獲何在?”

趙母恤笑著答道:“拓克王與我有所糾紛,叔父往而致歉。”

這一下,代君雍徹底不想講話了,乃至于心生一種后悔要跟趙氏聯姻的情緒。

在代君雍看來,趙母恤簡直是丟了趙氏的臉,還是丟在泥地任人踐踏的那一種。

進入帳篷之后,雙方的人面對面坐下。

措詞完畢的代君雍開始勸說趙母恤,總的來說就是趙氏哪怕暫時落魄,祖上畢竟風光了很久,還是不要做一些過于讓祖先蒙羞的事情。

這就有點捅到趙氏一干人等的心肝脾肺腎了,深深覺得受到了侮辱,個別人臉色直接扭曲,看上去很是猙獰的模樣。

代人看到趙氏的人臉色怪異,倒是沒有往它處想,甚至因為自家的國君說話太直接又不好聽,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趙母恤適當地露出了羞愧的表情,尷尬地說道:“今日乃是喜事,它事勿論,且食晉酒。”

代君雍也就開始拿趙母恤當小舅子看才會講那些話,甚至都想好回到都城要起兵去教訓拓克部落,殺掉拓克王或是活捉,為趙氏好好出了那一口氣。

飲宴當然是氣氛熱烈,好些趙人有什么詭異舉動,只被代國君臣認為初來時說的話不好聽給影響到。

一場飲宴過后,自然是有些人滴酒不沾,重要人物卻是喝得個爛醉如泥。

“今夜動手?”趙獲又出現了。

趙母恤沉默,接著沉默,還是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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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趕,有錯別字見諒。另外,章節名本來要叫春秋我為王,突然想到了七月大老,這就很不合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