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循著聲音看過去時,卻看見安王板著臉出現在了密室的角落當中。
我理直氣壯的道:“我不罵你,你能出來嗎?”
我指著安王罵道:“你說你,好歹也是個鬼神,干什么事情就不能痛快點嗎?非得磨磨唧唧的,有意思嗎?”
“要殺,要剮,你來個痛快話。”
“咱別這么耗著!”
安王道:“你們昏迷的時候,本王思忖很久,始終沒有想通你最后那番話的意思。我來,就是想找你聊聊。”
“你不用擔心什么,這座密室,可以隔絕外面的陰氣,有助你療傷。”
我看了看安王:“我們就這么干嘮?你不得弄點酒過來?”
安王愣了一下之后,哈哈大笑道:“有意思,有意思,本王見了這么多江湖中人,唯獨你讓我覺得有幾分江湖氣。”
“來人,擺宴。”
我一擺手道:“不用擺宴席,就是一個閑聊,你弄得那么鄭重就沒意思了。”
“倒是本王著相了。”安王讓拿過酒菜之后,跟我一起席地而坐,拎起酒壺跟我對碰了一下:“本王敬你。”
我喝了一口酒道:“你想聊什么?”
安王想了想道:“你先說說李煜吧!你剛才的意思是說,李煜無論做多少次皇帝,都會重蹈覆轍?”
我點頭道:“對!”
“有些人,從個人角度說,是一代人杰。但是,他卻不適合當皇帝。讓這樣的人當了皇帝,對他,對別人,對天下蒼生都是一場災難。”
“李煜就是其中之一。宋徽宗趙佶,明熹宗朱由校,都是這方面的典型!”
“你說他們是傻子么?肯定不是,李煜不當皇帝,必然是一代作詞大家。趙佶不當皇帝,那是赫赫有名的書畫家。以朱由校做木匠活的本事,只要有人指點,想成為一代宗師,并不困難。”
“他們每個人都不傻,每個人的腦袋都沒長在治國上。你說他們當了皇帝,是不是一場災難?”
安王沉吟道:“你說的,也有幾分道理。但是,他們不也一樣各有成就么?”
我擺手道:“這你就說錯了。他們屬于被皇位耽誤的宗師,他們的國家屬于被宗師耽誤的王朝。兩頭沒落好哇!”
“當然,你也可以說,李煜、趙佶在被囚禁之后達到了藝術的巔峰。你自己想想,他們不當皇帝就達不到這個巔峰?也可以。”
“文人的感情比常人豐富,人生悲苦,對他們而言就是家常便飯,為什么非要嘗這亡國之苦?”
“他們不當皇帝,反而沒有這些詬病。后人在欣賞他們的作品時,也不會給他們加上一個亡國之君。寫得出春花秋月,畫得出大好河山,卻丟了自己的江山。”
“所以說,人得先清楚自己適合做什么,又能做什么?”
“我說的對吧?”
安王微微點頭道:“你說本王的心魔其實好解,又是為了什么?”
我說道:“安王,這樣說吧!歷史上受封安王的人,其實并不多。大概也就七位吧?”
“這些安王當中,多數都是追封的謚號,而且都是未得善終。有機會染指皇位的安王只有一個,最后因為奪位失敗,被迫自殺。”
安王眉頭微微一動,確實一句話都沒說。
我繼續說道:“安王,你具體是誰,我不去問,我也不想知道你的過往。”
“我只問你,當初,你是不是選擇過獻祭之法,要去換取皇位?”
“對!”安王點頭道:“確實如此,當初接受我獻祭的魔神,就是讓我把自己最重要的人獻祭給他。”
“本王……”
“本王獻祭了自己一生最為鐘愛的女子。”
我反問道:“你鐘愛的女人就是那個王座上的魔神?你的心魔?”
“對!”安王再次點頭道:“本王曾經跟她有過約定,此生不負于她。否則,來生,她為主,我為仆。”
“本王已經沒有來生可言了,可本王沒有想到,自己的心魔竟然幻化成了她的模樣。”
“心魔!”我不由得微微一皺眉頭。
我馬上就岔開了話題:“你始終耿耿于懷的,就是為什么自己獻祭了最重要的人,卻沒有達到魔神的要求,對么?”
安王點頭道:“對!”
“你那番話,我也想到過。能獻祭的人,就不是對我最重要的人。”
“可是,愛妃確實是本王珍視如命的人啊!本王,也是為了江山社稷,也是為了億兆黎民啊!”
我笑了:“在你看來,江山不是人,對吧?這個江山就包括你的億兆黎民啊!你的臣民比美人重要,你應該選擇獻祭天下百姓才對啊!”
安王頓時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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