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師獨秀

第9章 仙武同修

然而,此番鄧獨秀想著走武修的路子,并不需要放棄修真。

“仙武不能同修”的鐵律,因為震寰珠的存在,被打了個粉碎。

這一點,前世他得到震寰珠后,就仔細驗證過。

破局的關鍵,就在那清靈氣上。

修真,要引天地之靈,何為天地之靈?

天地之靈,散于自然,化作萬千。

在儒,為浩然之氣。

在佛,為眾生愿力。

在道,則為自然之靈。

日月之華,草木之精,乃至古董文物上凝聚的滄桑古意,皆屬自然之靈。

值得一提的是,鄧獨秀在白云觀時,被張揚誣陷偷盜司庫的那個銅鼎,就屬于古物。

此等古物是鄧獨秀等白云觀弟子,用作引靈之用的。

然而,不管是浩然之氣,眾生愿力,還是自然之靈,一旦引入體內,都會和武者霸烈氣血的烈陽屬性相抵消。

唯獨這清靈氣,超脫于尋常天地之靈,可以在體內自如游走,不會被烈陽屬性的氣血吞噬。

所以,此刻鄧獨秀并不擔心專修武道,會敗壞修真之路。

此刻,他想的是怎么快速修行,突破煉皮境。

要快速修行,有兩個條件需要補全,一個是功法,一個是壯大氣血的手段。

至于武道筑基的功法,他前世收集極多,直接鎖定了“烈陽鐵布衫”。

這套功法,是他破一個叫做“煊赫門”的門派時得到的,乃是一等一的武道筑基法門。

而壯大氣血的法門,無非是借助食補和藥補。

食補速度稍慢,鄧獨秀自然鐘意藥補。

若配合上等修煉法門,短時間內,武修筑基之路就能見奇效。

提到壯大氣血的神藥,鄧獨秀立時就想到那些著名猛藥。

“煞普愛肆膏”、“鴻茅三鞭酒”、“曹清華凝血丹”……

很快,他便放棄了幻象,這些神藥,短時間內,不可能求得。

哪怕是有些凝陽散,紫血丸什么的,他也知足的。

奈何,以他如今的身家,便是要弄到凝陽散和紫血丸,也十分困難。

“怎么辦,怎么辦?”

忽地一道電光在他腦海中炸響,他想起一件大事來。

按時間推算,這件大事應該是發生在四天后。

也就是他前世入獄后的第三天夜里。

那天夜里,發生了大規模的劫獄,他也得于趁機出逃,避免被制成人彘的厄運。

那場劫獄事件的引子并不在他身上,也就意味著,即便他沒有被關入幽獄,那場劫獄還是會發生。

他記得那場劫獄的大規模戰斗,最后爆發在小倉山附近,也就意味著,四天后的深夜,小倉山有可能成為戰場。

他的目標不是卷入戰斗,而是想要趁著混亂,打掃戰場,坐收漁利,也許在那里,就能弄到大量壯大氣血的藥劑。

當然,這其中的風險,他也不會回避。

但已經被逼到這個份上了,不搏一把,還能躺倒任草不成?

計較已定,鄧獨秀便不再煩擾,安然入睡。

次日一早,他陪著母親吃了早飯,說要出外去拜訪私塾的陳夫子,劉氏替他理了理衣衫,給了他三錢銀子,要他去前記得在香遠齋置辦些點心果品。

鄧獨秀應下,出門,在城中游蕩起來。

其實,他根本不是去看陳夫子,而是要將潛伏在家門左近的兩條毒蛇挖出來。

才轉出街口,便有兩人跟了上來,他并不回頭,先進了一家點心店,爾后又進了龍陽書坊,接著又朝最熱鬧的中央大街行去。

他有意識地走位,巧妙地借助街市上能投身光影的光滑平面,輕而易舉窺見了兩條毒蛇的真容。

令他訝異的是,這兩人他竟都識得,生著一雙斷眉的矮胖中年喚作張元,身量細長的青年喚作宋野,皆是招魂使者閆冰手下。

當初他被捕進幽獄,沒少吃這兩人的苦頭。

弄明白這兩條毒蛇的身份后,鄧獨秀繼續閑逛,逛到午間,在一家包子鋪吃了兩籠包子,這才起身回家。

回到家,他和母親聊了一會兒,上了二樓。

說是二樓,其實就是個二十來平的雜物間。

透過雜物間的矮小氣窗,鄧獨秀可以清晰地看到,張元和宋野二人,就在街角的茶棚里閑坐。

從那處茶棚,正好能瞧見自己家門口。

見了二人這個架勢,鄧獨秀心里就有底了。

顯然,人家沒把他當回事,連后面的院墻都不把守。

弄清這個關鍵點后,鄧獨秀稍稍放心,余下幾日里,他都在陪伴母親。

或守在母親身邊,看著她給自己縫制衣衫:或一起搗米,制作年糕:或一起采摘架上的葡萄,釀制果酒……

當然,更多的時間,他還是遵從母親的愿望,開始溫習書本。

在聽說了鄧獨秀不再慕仙求道后,劉氏便越發希望他能苦讀詩書,求取功名。

鄧獨秀對夫子之教沒什么興趣,但為了讓劉氏開心,他還是愿意捧著書本。

看著他是在溫書,實則意念沉入了震寰珠,翻閱起里面的網絡小說來,一本名曰《我從凡間來》的小說,看得他流連忘返。

如是過了幾天,終于到了行動的日子。

這天夜里,鄧獨秀等母親第二遍來給自己蓋好被子離開后,翻身坐起。

他換上一身深色的袍子,取出一塊黑布,做了個面巾,綁好褲腳,從床底下取出銀蛇劍,在腰間的內襯纏了,悄悄出了房門。

入得堂屋,他隨手從母親置放針頭線腦的簸籮里,取了兩根針,出門,將堂門掩好。

是時,天氣轉陰,夜色暗沉,颯颯東風搖得葡萄架嘩嘩作響,完美掩護了鄧獨秀翻墻弄出的動靜。

這幾天下來,他已經摸清了張元和宋野盯梢的規律。

但因為他毫無異常,這兩人的警覺性已經極低了,今天下午干脆就沒見這二人。

即便如此,鄧獨秀還是小心翼翼,才翻墻而下,立即快速遠遁,鉆入這茫茫黑夜,宛若水消失在水中。

一路疾行,很快就繞到了城墻西段的荒僻位置,取出纏在臂上的麻繩,催動靈力,長繩頓如活龍,攀墻而上,在一個墻垛上牢牢打結。

鄧獨秀用力扯了扯,確認固定無誤,攀繩而上。

他費了足足老大的功夫,終于攀上三丈高的城墻,累得氣喘吁吁,汗水已浸透后背。

他不敢歇息,趕忙又借著繩索,攀下墻來。

隨后,腰間銀蛇劍飛出,將固定墻垛的繩索隔斷,又催動靈力將兩截繩索一并收了,埋入西邊的一處密林,急急朝南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