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目暮警部出完任務,身心俱疲的往家走。
魔術展館的命案,至今沒能破解。那里人員太多,先不說觀眾,單工作人員和魔術師,就足夠他們排查好久。
快到家時,目暮聽到巷口傳來一陣摩托車的響動。
他抬頭一看,看到騎手穿著一身黑衣,在夜里整個人黑漆漆的,完全看不清臉和身形。
目暮警部一怔,下意識的想上前盤問,又覺得這樣是在打擾普通市民——畢竟人家除了穿的黑一點,也沒做什么違規的動作,這里并不禁止停車。
但很快,目暮不用糾結了。
——黑衣人不知從哪摸出一把弩,舉起來,就朝目暮扣下扳機。
光線不好的夜晚,這么近的距離,對目暮警部這種除了命硬沒開多少掛的普通警官來說,躲弩箭的難度,和毛利蘭躲步槍子也沒差多少。
目暮警部只能遵循本能,抬手一攔。下一秒,咔擦一聲巨響——一只花盆從他和黑衣人中間落下,正正好好砸中弩箭,摔在地上。
兩人下意識的抬起頭,借著民居中透出的燈光,能看到一只貓從陽臺上路過,很快融入漆黑的夜色。
……看來只是一場幸運的意外。
目暮警部松了一口氣。
還好自己運氣好,如果剛才花盆沒有把箭砸掉,或者,在弩箭扎到自己的同時,花盆正好摔到他頭上……
光是想一想那個畫面,目暮警部就驚出一身冷汗。
他很快回過神,重新看向對面的襲擊者,摸出配槍。
黑衣人哄下油門,箭似的逃竄出去。
目暮警部追到黑衣人停留過的地方,在地上看到了一把奇形怪狀的西洋劍。
確定黑衣人已經跑的沒有蹤影了,目暮警部戴上手套,小心翼翼的把劍撿起來。
入手很輕,簡直不像金屬。
目暮走到路燈底下仔細一看,發現確實不是金屬——這竟然是用硬紙板做成的,劍柄被涂成古銅色,劍身是銀色,上面刻有歪斜的血槽。
目暮警部一瞬間有些疑惑,難道這是哪個小孩做的玩具,只是剛才黑衣人正好停在了它旁邊?
但作為一名經常見到奇怪罪犯的刑警,目暮警部還是謹慎的沒把它扔掉。
他收好紙劍,又回到花盆摔落的地方。
那一只花盆,花色非常眼熟,好像……是他自己家的。
再看一看土里摔散的花,更眼熟了。
目暮警部找出被花盆壓在下面的弩箭,順便把花也攏一攏收好,那是他夫人很心愛的一盆,帶回去,說不定還能搶救一下。
等放好東西,收拾好地上的碎瓷片和土,目暮警部回到警署,準備著手調查這件事。
也不知道黑衣人是在目標明確的襲警,還是無差別襲警。
但不管哪種,都必須重視。
順手推下去一個花盆后,白石低調溜走。
他并不擔心沢木公平會二次襲擊。這個品酒師的目標,本來也不是警察。
如果不小心把人弄死,導致警方加大力度調查,沢木公平后續的行動,反而會變得艱難。
目暮十三的13,正好對應撲克牌里的K,國王。
沢木公平扔下的那一把紙劍,是撲克牌K中國王手持的東西,這也是他費心給警方留下的暗示,生怕別人注意不到這是撲克牌倒序殺人。
13之后,是12,Q。
白石記得這個是指妃英理——撲克牌的Q上畫著王后,勉強能和“妃”靠上邊。
妃英理的事務所,防范很不嚴密,想闖進她辦公室也不算難事。
但沢木公平和妃英理也算是老相識,如果直接出現,他擔心會被觀察力很強的妃英理認出來,所以他采用的方式是——信箱投毒。
前幾天,沢木公平在高檔餐廳,遇到了毛利小五郎和他的女兒。
聊天的過程中,他聽說了妃英理愛吃的巧克力牌子,并且得知毛利小五郎最近惹妃英理生氣了。
身為兩人的老友,沢木公平知道,這對夫婦表面上水火不容,實際很能撒狗糧。
如果冒充毛利小五郎,把下過毒的巧克力扔進妃英理的郵箱,妃英理很可能會把它當成毛利小五郎的賠罪禮物,不加檢查就吃下去。
所以今天出門追蹤目暮警部的時候,沢木公平把巧克力一起帶上了。
他準備等襲擊完目暮,趁夜深人靜,再把巧克力扔進妃英理的郵箱,妃英理的辦公地點周圍很繁華,如果去的太早,可能被目擊到。
白石看完他的工作計劃,也在心里給自己列了一張時間表。
他在目暮警部和警察同事一起加班,沢木公平只能追蹤,無法對他下手的時間里,先去了一趟妃律師的事務所。
身為名律師,妃英理的工作地址并不難查。
這棟大樓的信箱前,安有攝像頭,不過款式很老。
白石先切換成貓的形態,爬上去把攝像頭擰歪,然后撬開了妃英理的信箱——撬鎖技巧師承安室透,這個打工皇帝是真的很全能。
白石把妃英理信箱里的東西全都拿走,扔到她辦公室門口。
然后回到一樓,摸出一瓶噴劑,往妃英理的信箱里嗤嗤噴了一些。
這是蝴蝶忍改良過的引蟲藥,會讓大多數蟲子無法拒絕,白石剛噴完,就看到幾只蜘蛛從角落里爬出來,另外一些奇形怪狀的蟲子也在飛速靠近。
效果也太好了……
白石又往鄰近的郵箱里扔了一點點驅蟲藥,飛快逃離現場。
引蟲藥的效果,差不多能持續24小時。
郵箱縫隙比較窄,投信的人如果不注意看,會忽視里面的蟲子。
但取信的一定能看到。
——第二天來上班的時候,妃英理再怎么喜歡毛利小五郎,打開信箱看到被蟲子包圍的巧克力,就算有包裝隔著,也不可能下得去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