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漢東凌淵關為東漢與中間之間必經出口。
在東漢和中漢之間有一條如天埑般的山脈將兩國隔開,這也是這上百年來東漢和中漢之間秋水不犯河水的緣故之一。
這條山脈起始于中漢南蠻之地,北上至西涼邊境,唯有西涼至北之地有一條坦途可通過,這也是兩國之間唯一能快速通過大軍的地點。
自當年之后中漢與東漢之間在這唯一的出口兩面各建立了一個關卡互相對峙。
分別被稱為前凌淵關與后凌淵關。
而駐守前凌淵關的就是東漢大將馮異。
東漢開國經歷了一系列大戰,在這些戰役中涌現的名將可謂繁多,但暖男馮異在其中絕對是頂尖一列。
馮異在東漢軍中有一外號——大樹將軍。
馮異就像大樹一樣,溫柔,恬靜,卻又可靠。
生而不有,為而不恃,長而不宰,是為玄德。
每次打完勝仗之后其他將軍都會為了爭奪功勞面紅耳赤,唯有馮異只是默默獨自一人坐到遠處的樹下。
其他將軍都有縱容手下劫掠屠城之事,唯有馮異領軍從未有過。他治軍嚴明,謀定后動,賞罰有度,軍中下層將士盡愿意追隨于他,一個人的名聲不是一件事做出來的,而是靠生活中的點點滴滴累積起來。
馮異每在路中遇到其他將領,不論官職高低、戰功大小,他皆驅車讓路。
不爭、不搶、不貪、不欲、不求。
若說光武帝劉秀是一束光,那馮異就是陽光下最茂盛的那株樹。
當初劉秀起事之時并非一帆風順,中途也經歷過不少敗仗。
有一次劉秀輸得很慘,兵敗逃到一處荒亭,饑寒交迫,又沒有食物。
馮異就像變魔術一樣不知道從哪里拿來了一些豆子親自給劉秀煮了一碗暖洋洋的豆粥,很難想象當時劉秀的表情。
后來又有一次兵敗也是無糧,還下起了暴雨劉秀還被淋成了落湯雞。
馮異又去山中采了一些野菜親自給劉秀煮了一碗粥,就像一個魔術師總能在劉秀窘迫時變出熱騰騰的食物。
他還和鄧禹一起燒火架柴給劉秀烘干衣服,三人坐在火堆邊談笑風生。
若論劉秀對誰最信任,馮異絕對是最有利的候選者。
這也是劉秀讓馮異坐鎮前凌淵關這個兵家必爭之地的原因。
不過馮異能坐鎮于此可絕非只靠劉秀的信任。
馮異自開國以來單獨領軍從未有過一敗,唯一一敗還是因為馮異擔任副將時主將鄧禹不聽他的勸告貪功冒進最終敗而歸。
收河南,平赤眉,定關中,虎步關右,橫掃涼州。
前凌淵關,馮異安靜的坐在岸幾上,輕輕吹了一口茶。
在他對面坐著一身著黑底銀邊戰袍的男人,這男人長相平平無奇,唯有雙眼狹長,眼深似淵,如藏有九曲黃河。
“韓將軍能真來倒是出乎我預料。”馮異微微一笑。
“你們東漢其他將軍我可能信不過,但馮異將軍的信譽還是值得我來一趟的。”韓遂說道。
“聽說韓將軍最近并不好過。”馮異說道。
“馮將軍又是從而得知我不好過的?我有兵馬十萬,還與馬騰聯合,就算董卓屢屢進犯也無絲毫成果。”韓遂平靜說道。
他自是不能說自己不好過,韓遂知道馮異邀請他來自是要與他合作,若是落入了下風談何合作之事。
“西涼人煙稀少,有生之力有限,你現在的兵力集結了多少年。”馮異問道,“若是現在的兵力死光后你需要休養多少年。”
韓遂面色如常,“那就臣服董卓,董卓需要爭霸天下總是需要人的。”
韓遂拿捏準了馮異不會坐視他投向董卓。
馮異微笑道:“若是投降文約兄下場可能不會太好,除非你現在就投降董卓,否則戰場上死傷太多恐惹董卓嫉恨,董卓此人可不似我東漢君王這般淑和。”
韓遂眼神閃爍,要論對臣子寬容,劉秀絕對首屈一指。
這一點是中州公認的。
劉邦狡兔死走狗烹,趙匡胤飛鳥盡良弓藏,朱元璋手段鐵血,鐵木真講究弱肉強食。
對開國功臣相對來說溫和的只有劉秀、李世民、嬴政。
這其中嬴政雖未有殺功臣之嗜好,但因為秦律嚴苛,整個大秦都像一架隨時等待發動的戰爭機器。
“馮將軍是要借兵于我?”韓遂似笑非笑。
“無天子之令異不敢借兵,且就算借與將軍你敢用嗎。”馮異啞然失笑。
“但我可借糧與兵甲給韓將軍,而且聽說董卓麾下猛將眾多,若是韓將軍確認,我也有一人才可以舉薦給韓將軍,就是不知道韓將軍是否敢用了。”馮異說道。
韓遂沉默。
馮異派的人不用想就知道是東漢朝廷的人,應當是想借此人之手代掌自己手中之兵,好一個算計。
韓遂心底冷笑。
不過他也有自信,因為他手下騎兵多是羌騎,最初是羌人首領北宮伯玉脅迫他造反,將他擄入羌營。
后來韓遂隱忍多年最終將北宮伯玉殺死并憑借這么多年的隱忍扶持了一大批心腹從而掌控羌騎。
這也就是他,其他漢人想要掌控羌騎可沒有這么簡單。
來了正好,正好自己手下人才比之馬騰有所不如,若能掌控此人正好借機在聯盟中壓過馬騰一頭獲得主導權,再徐徐圖之。
“不知此人在何處?”韓遂問道。
馮異拍了拍手,站在門外的親兵推門而入然后站在馮異身旁。
“這是何人?”韓遂詫異,他當然不會認為這就是一個親兵。
“竇憲,快來見韓將軍。”馮異對青年說道。
“竇憲,見過韓將軍。”這名青年膚色白凈,一看就是養尊處優。
韓遂皺眉望著這名青年,不知為什么,這名青年給他的感覺很不舒服。
明明是恭敬的望著他,眼神也沒有別樣的感覺,但白凈的臉頰上的那雙眼睛。
“這是竇憲,他曾祖父是竇融,位列云臺閣。”馮異說道。
韓遂這明白,云臺閣里二十八將皆有畫像于其中。
但除了云臺二十八將以外還有四人的畫像也掛入了云臺閣里,雖然沒有位列二十八將之中,但也屬于云臺閣,故此還有一種說法是云臺三十二將。
而竇融就是額外的那四人之一。
另外三人分別王常、李通、卓茂。
聽見只是一個將四代,韓遂放松了警惕,但也有些失望。
因為一般來說將門世家都是一代不如一代,尤其是當先輩闖出偌大的風頭后后代想要超越先輩總是很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