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對沒有人比趙桓更懂皇家學院!
都說合抱之木始于毫末,萬丈高樓起于壘土。可是這合抱之木首先得扎個根,萬丈高樓的地下也得先打好地基才行!
現在連人都沒幾個的皇家學院其實就是在打地基,甚至連打地基都算不上,只能算是剛剛破土動工。
尤其是皇家學院一開始就被趙桓定了個大目標。
全世界規模最大、分類最全、實力最強的綜合性科學院!
所以皇家學院就成了莊成益眼里的無底洞。
但是讓莊成益視如蛇蝎甚至唯恐避之不及的無底洞,卻是趙桓眼中的香餑餑。
麻花都說了,不氪金怎么變強?
等什么時候皇家學院燒錢燒夠了,自然也就到了科研成果瘋狂噴涌的時候!
或者再換個更直觀一些的說法——把汴京炸沒了,趙桓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打沒了幾萬十幾萬的軍隊,趙桓也不會有絲毫的心疼。可皇家學院要是完犢子了,趙桓能哭死!
所以趙桓才會趁著現在朝堂上面屁事兒多,莊貔貅正心疼錢的時候提出來把皇家學院劃給中書省——現在莊貔貅肯定心疼錢而拒絕,等以后皇家學院有成果了,他莊老匹夫后悔也晚了!
然后趙桓決定趁熱打鐵,接著再坑莊貔貅一波。
“莊卿啊,朕想過了,這賦稅乃是民脂民膏,自然該精打細算才是,不能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趙桓笑瞇瞇的道:“所以,朕覺得這花錢也得有個規劃才是。”
莊成益心中忽然打了個突,躬身道:“請官家明示。”
趙桓嗯了一聲,說道:“就像當初朕說要在甘肅布政使司那里先試行布政使司到州、縣、鄉這個法子一樣,朕當初也曾說過,要對大宋未來五年的事情做個安排。只是后面又是金國又是西夏的,這事兒也就耽擱了下來。
現在好了,金國不用擔心了,西夏成了甘肅布政使司,交趾也徹底收了回來,這五年規劃的事兒,也該是提上日程的時候了。”
一聽趙桓這么說,莊成益心中頓時咯噔一聲,開始暗自擔心自己的頭發。
可是轉念一想,莊成益又覺得自己不過是個戶部尚書,像大宋的五年規劃這種事情明顯就得拉著李綱和其他五部尚書一起考慮才對嘛。
更重要的是,官家不是喜歡折騰?正好把他折騰的這些破事兒全納入到五年規劃里,到時候看他還有什么話說?
想通了這一點莊成益當即便痛快的躬身拜道:“啟奏官家,臣以為此事事關重大,非戶部一言可決該當把李相公和其他五部堂官一起喊來商討才是。”
然后被召進宮的李綱等人瞧著莊成益的目光就不怎么友善——自己倒霉還要拖人下水?這老貔貅真是不當人子!
心中暗罵了莊成益之后李綱和李若冰也把五年規劃這事兒給想起來了。
上一次趙桓提這個事兒的時候還是靖康元年可是這事兒還沒等朝堂上開始落實呢,就趕上西夏在震威城那邊屠城,接著又是官家親征后來又忙著坑金國坑棒子再后來又是交趾這一攤子破事兒,結果就給耽擱下來了。
然后李綱等人就打起了跟莊成益一樣的主意——既然是五年規劃,那完全可以把官家現在折騰的這些東西都容納進去也好方便后面的操作。
心里打定主意李綱當即便干脆得落的向趙桓躬身請罪:“啟奏官家上一次五年歸劃之事未能成行其錯在臣請官家責罰。”
趙桓當即大度的哈哈一笑表示這事兒就這么過去了——要不是為了再坑莊貔貅一把,趙桓自己都快把這事兒給忘了……
掀過了這一篇,李綱便躬身拜道:“啟奏官家,臣以為五年之計,最重者莫過黃河其次在朝堂與樞密院再次乃是社學。”
一聽趙桓提到黃河趙桓的神色也變得凝重起來。
因為大宋有著三易回河這么牛逼的神操作黃河母親的脾氣變得有些糟糕,時不時的就會折騰出點兒動靜。
事實上,從靖康元年到現在黃河已經出現過兩次決堤了,朝廷也因為這兩次決堤沒少花錢。如果不是禁軍加廂軍加民壯玩了命的封堵堤口,只怕山東和河北又得倒霉,損失也會更重。
而且可是預見的是,黃河母親的這股火氣絕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消下去的,很可能再延續個上百年也消不下去——
老鐵家的元朝從來就沒干過什么好事兒,唯獨干了一件治河的好事兒還把江山給折騰沒了。
如果按照老鐵家的元朝唱涼涼的那段時間推算,黃河母親大概還要再接著發上一百五六十年的脾氣,而趙桓在位的這斷時間,就算不是最嚴重的時候,估計也不會輕到哪兒去。
“治。”
趙桓沉聲道:“黃河必須得好生治理一番,不惜人物,不惜物力。”
工部尚書高子安躬身應了下來,李綱又接著說道:“除去黃河,便是朝堂與樞密院改制之事。”
“改制之事,事關天下之重,既不能緩,卻也不能操之過急,最好能用兩年到三年的時間來完成。”
“再次便是社學。依微臣之見,在五年之內能將各州學建好也就差不多了,若是想要直接鋪到鄉村之間,只怕不易。”
李綱說完之后,其他各部尚書也來了精神。
工部尚書高子安是第一個跳出來叫屈的:“啟奏官家,工部早就撐不住了!”
“上皇的寢陵要建,官家的寢陵也要建。”
“河道還要疏浚,直道還要修。”
“官家前番還說要重繪地圖。”
兵部尚書李文德同樣跳了出來,拜道:“官家說要裁汰軍伍,現在樞密院直接把裁汰后的安置事宜扔給了兵部……”
“按照官家的要求,每年會有一批將士退出軍伍,也就意味著兵部還得替樞密院那邊募兵員。”
“偏偏還有驛站之事,還要在地方替禁軍、廂軍選擇駐地。”
“如今兵部也是撐不住了……”
等到六個尚書都出來訴了一番苦之后,趙桓才驚愕的發現,自己到底折騰了多大一攤子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