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刷怪

第五百六十七章 叛亂(一)

對鶴鳴的老婆使用幻術,實在不是耿江岳主觀上所不愿意的。

畢竟在耿江岳的道德體系中,這個手段在道德分級上,屬于“非常下作”這一級,不夠光明磊落不說,還帶有用暴力和強權脅迫他人的意味。

而且這種壓迫,和他平時的那種以德服人,還有著很大的區別。

平時那種以德服人,是對外的,對待外人,當然怎么以德服人都不過分。但是對鶴鳴和方文,耿江岳既然決定招攬他們,自然是拿他們當自己人看。對自己也搞“以德服人”,耿江岳內心深處,就感到滋味有點不對勁。

然而事情到了這一步,他也已經身不由己。

如果任由方文把消息泄露出去,海獅城不僅拿不到人,道義上也會有虧。到時候全球其他國家集體來一波愛國主義教育狂潮,海獅城估計十年之內都很難找到合適的技術人才。

那么一來,他本人吹下的牛逼無法實現被打臉事小,海獅城兩百多萬人在吃喝拉撒這些基礎需求上被人卡脖子,事情可就大條了。

貝隆城那個小窗口,最多也就只能供應肉類,而且還是擔著風險的。這種情況下,要是東華國以耿江岳的挖墻腳行為為借口,中斷和海獅城的所有貿易,不用太多時間,最多半年,海獅城的人就得向缺乏糧食、蔬菜、水果這些最簡單的問題投降。

到時候各個國家再放出一點移民名額,耿江岳用腦干都能想象出來,第二波移民潮的場面會有多兇猛——家里沒飯吃,跑掉一半人,一點都不稀奇吧?

正是面對這種潛在的巨大壓力,耿江岳才別無選擇。

下作就下作吧,總比輸得精光要強……只是實在沒想到,原來人類發展了數千年的道德體系,吃喝拉撒的現實面前,會如此的不堪一擊。

但話說回來,這其實也不難理解。畢竟吃喝拉撒的本能,是幾十億年生物演化的結果。幾千年的修為,在億萬年的根基面前,那算個屁?

往鶴鳴家里走過一趟,耿江岳隨后幾天就再也沒有什么大動作。

除了每天從早上四點開始,按時去海獅城發禮物、去貝隆城撒錢收貨,然后返回海獅城處理各種雜七雜八的事情到中午之外,其余時間,全都陪在安安和小光耀身邊。

期間安德烈和云舒兩次要求見面,耿江岳都沒答應。

甚至安德烈搬出耿江岳的老媽,他都絲毫沒有動搖——當然,如果動搖了,那就真見鬼了。只要知道老媽還活著,還能吃能睡,耿江岳現在就完全不想見她。

跟老媽掰扯光明神教建立總部這種事,他躲都來不及。

要是還自己特地送上門去,那豈不是腦袋讓歸真彈給崩了?!

“你們別管我媽,讓她鬧,讓她鬧死在總部門口!”天京市時間,午后四點多,小光耀剛睡醒,哇哇大哭要奶喝,耿江岳就眼神色情地盯著安安掀起衣服,一邊對著那頭快要崩潰的栗子怒吼,“叫保安部把她弄走!幺筒呢?司法辦公室是吃干飯的嗎?沖撞國家機關是什么罪名?抓人啊!立案啊!判決啊!三連走起啊!

天子犯法與民同罪!何況是區區的的總理他媽?不用給我面子!

啥!兩百人?兩百人就兩百人嘛!一起抓起來!

狗日的!國家政策豈容一群小學沒畢業的家伙指手畫腳,讓安德烈和云舒去把人弄走,不然就別怪老子驅逐他們出境了!啥?不是他們干的?已經回國了?那特么是誰干的啊?安全辦公室呢?荷爾蒙在吃干飯的嗎?算了,別管那么多了,先關起來!關起來再說!

沖撞國家機關,嚴重擾亂社會秩序,關到月底!讓排骨帶人把鬧事的幾幢大樓全都封鎖掉,暫時不許有人進出!叫老宋帶草藥堂事務辦公室的人過去做思想工作,先查一下鬧事的是不是純傻逼!純傻逼就處分,媽的一群白癡,好端端的太平日子不過,非要跟老子鬧。

光明神教關他們鳥事,傻逼也不想想現在是誰在養著他們!操!”

耿江岳暴躁地打完電話,轉過頭來,小家伙被他媽堵住嘴,已經不哭了,雙耳不聞天下事,閉著眼睛只知道吃飯。半個月大的小不點,都比那些幾十歲的笨蛋要懂事得多。

“唉……煩。”耿江岳直搖頭,在安安身邊坐下來,盯著安安的大饅頭道,“海獅城本來就一堆麻煩事,我媽還給我沒事找事……”

安安問道:“我爸怎么突然回去了?我都說了,這個月過完帶孩子去見他的。”

“天知道,可能是被我媽惡心走了吧。”耿江岳道,“你也知道,我媽那個人,一說起這些事情,但凡是個正常信教的都受不了她。”

安安心里很同意耿江岳的說法,但總不能真當著老公的面說婆婆的壞話,就非常理智地換了個話題:“那個迪麗熱爾呢?她不是圣戰騎士營的負責人嗎?怎么她帶的那群人不鬧,咱媽反倒先鬧起來了?會不會是被人利用了?”

“嗯?”耿江岳頓時就反應過來,“我擦!有可能啊!”

安安道:“幸好你兩頭跑不用花時間,出了事情也能及時回去處理,不然的話,他們真要有什么想法和計劃,就真的就危險了。海獅城現在不怕別的,唯一就怕自己內部崩盤。還是建國時間太短,依靠你個人威望和漫天撒錢建立起來的新秩序不夠強大。”

“是啊……海獅城的將來,不能光靠我啊,得靠他們自己腦子清醒起來,知道自己到底是為誰而活才行。”耿江岳嘆道,“奶奶的,我特么感覺自己怎么像是當爹的在教孩子讀書。

書是為誰讀的?為我讀的嗎?”

安安噗嗤一聲笑出來,胸肌一抖,小朋友就咳咳咳地嗆了起來。安安嚇得手忙腳亂,連衣服都來不及放下,趕緊給兒子拍背。耿江岳盯著那白花花的一片,嘴里有點發干,就在這時,腕表又嘀嘀嘀地響了起來。他一下子冷靜下來,打開腕表,暴躁喊道:“干嘛?!”

那頭安靜了幾秒,小聲道:“有空說個話?”

耿江岳一聽是朱星峰的聲音,態度立馬變好,道:“婦幼醫院樓頂,老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