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ixd2型潛艇,算是這個型號的最優產品了。排水量大,航程遠,裝貨量高,這些特點讓他不出意外的成為了一艘運輸潛艇。”
大伊萬蹲在潛艇指揮塔的水密艙蓋旁,一邊盯著在里面忙碌的何天雷一邊介紹道,最后還嘀咕了一句,“小胡子還真是什么都喜歡大的”。
“也正因為有這些大家伙存在,不然的話想把這么一套潛艇生產線運過來幾乎是在想屁吃。”
石泉蹲在潛艇甲板上,一邊琢磨著那門105毫米甲板炮一邊回應了一句。剛剛他們已經基本確定,這里是一條近乎完整的潛艇生產線。
只所以說是近乎完整,是因為他們并沒有找到包括電機、發動機、電池以及各類儀表和大部分電子器件的生產設備。
換句話說,就算這里能運轉起來,就算不缺各種需要的原材料,這里最后生產出來的,最多也只是個潛艇殼子而已,別說出海,就算從這里下潛都是癡心妄想。不過即便如此,能在二戰末期做到這些也足夠嚇人了。
“垂死掙扎而已”大伊萬倒是渾不在意,就像黑海造船廠馬卡洛夫回答的那句話一樣,想讓瓦良格號完工,需要一個完整的蘇聯以及上千個配套工廠。
這句話放在這座神藏地下的潛艇工廠同樣適用,想讓這里生產出一艘完整的潛艇,需要一個瘋狂的畫家帶領一群同樣瘋狂的掠奪者才有可能辦到,僅僅靠眼前看到的這些,遠遠不夠。
漫長的等待中,潛艇里終于傳來何天雷的聲音,“下來吧,這里面沒有爆炸物。”
話音未落,大伊萬便麻利的順著梯子爬進了潛艇,而石泉和在岸上等待的眾人也身手矯健的爬上了指揮塔。
進入潛艇內部,他們看到的景象遠比當初在本尼特島發現的那艘潛艇要差,所有裸露的金屬基本上都長滿了各種顏色的銹跡,個別情況比較慘重的零件甚至已經搖搖欲墜似乎隨時都會掉下來。
而造成這一切的元兇,就是潛艇內部幾乎隨處可見的那些潛艇電池以及它們泄露出來的電解液。這些電池大概半米見方,長度一米五左右,它們顯然從沒有被使用過,但長達七八十年的時間在如此潮濕的環境里存放,電池內部的腐蝕性液體已經在潛艇內部流淌的遍地都是。
這艘潛艇如今還沒有沉入水中簡直就是奇跡,但相比之下,如果它的內部灌滿海水的話,說不定情況多少還能好一些。
“這里裝的不會全都是電池吧?”石泉朝何天雷問道。
“差不多都是電池。”
何天雷指著身后的艙段,“那里好像還發生過一次火災,損毀的有些嚴重,氣密門已經打不開了,只能看到周圍煙熏火燎的痕跡。”
“倒霉催的”石泉罵了一句,也不知道這被罵的是當初那些潛艇兵還是自己。
簡單的將潛艇內部逛了一圈,眾人失望的鉆出指揮塔直奔第二艘潛艇。有了剛剛的經驗,這次何天雷的動作很快,僅僅不到一個小時便已經排查了一遍。
這艘潛艇里面裝的除了少量的電池之外,剩下的都是些諸如儀表或者電路元器件之類的玩意兒。它的情況相對來說好一些,但并沒有強到哪去。
重新回到堤岸邊,大伊萬從那些木頭箱子里隨意拿出兩個銅錠當作搬磚摞在一起,然后一屁股坐了上去,難掩失望的說道,“我們從海參崴用了一個月的時間跑到這里,中間擊落了一架直升機俘虜了一架直升機,還弄死了幾個日自己人,今天下午你們還遭遇了一場人為的雪崩。
可最后除了這兩艘根本沒有修復價值而且也根本搬不走的潛艇,還有那些蒸汽朋克風的過時機器之外,我們根本沒有任何收獲,難道我們真的像阿薩克希望的那樣抓一些企鵝回去賣給動物園?”
原本百無聊賴的阿薩克聞言眼前一亮,正要說些什么卻被自家的老板搶先了一步。只見石泉同樣搬了兩塊兒銅錠坐下,臉上掛著笑容說道,“你們都忽略兩輛一件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情?”艾琳娜湊上來問道。
石泉可沒有賣關子的臭毛病,接過艾琳娜遞來的手卷點上,痛快的說道,“我們在本尼特島發現的是一艘21型潛艇,一起發現的航海日志上記載,當時一共有4艘21型潛艇秘密前往不同的目的地。但這里的兩艘包括沉入海底的那艘可都不是21型。”
見大伊萬正準備說些什么,石泉再次說道,“另外最重要的是,這里的人都去哪了?不管是那兩艘潛艇上的士兵還是曾經駐扎甚至建造這里的人,別說人,我們連尸體都沒有發現。這么說也不對。”
石泉看向下來的方向,“雖然臺階上躺著十幾個人,但那些人和我們一樣,明顯是來探險的。”
“你的意思是本應該來到這里的21型潛艇去了其他地方?”大伊萬指著四周,“而且還帶走了這里的人?”
“也有可能半路就沉沒了”
石泉點到為止,“不過如果我們假設那艘本來應該開到這里的潛艇沒有沉沒,是不是說明這座島上還有其他和這里類似的秘密工廠?”
“還有麥克唐納島!”艾琳娜補充道,“那座島也有可能!”
“說的沒錯”石泉暗暗給艾琳娜豎起了大拇指。
“那還等什么?!”
大伊萬“騰”的站起身,拉著娜莎站在他身后的娜莎就往回跑,同時嘴里大喊著,“我們以最快的速度把赫德島沿岸的水下探索一遍找到我們的潛艇!”
“我們的潛艇?”
石泉啞然失笑,任由艾琳娜挽住自己的手臂,不緊不慢的跟在了大伊萬兩口子的后面。
一行七人原路返回了碉堡,此時外面的天空已經泛起了魚肚白,守在距離碉堡不遠處的涅涅茨水手見他們出來,立刻喊道,“老板,襲擊你們的人已經抓到了,現在就在船上!”
“這么快?怎么抓到的?”阿薩克驚喜的朝自己的族人問道。
“大概凌晨四點多的時候,他從藏身的地方出來,然后就被雷達給抓住了。”涅涅茨水手得意的拍拍胸脯,“是我把他抓住的,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家伙。”
“干得漂亮!”阿薩克伸出大拇指。
“島上現在還有多少人?”石泉緊了緊身上的衣服問道。
“除了守在這里的五個人,剩下的都已經回到船上了。”這水手挺直了腰朝自己的老板匯報道。
“你們把帳篷什么的收拾下,等下伊萬會飛回來接你們回船上休息。”石泉拍了拍對方的肩膀,跟在艾琳娜身后鉆進了機艙。
停了一整晚的卡32飛機稍加預熱之后緩緩升空,在破冰船的燈光指引下平穩的降落在了停機坪甲板上。
等到大伊萬將赫德島的最后幾位水手以及各種物資送回破冰船,眾人顧不上休息,各自端著一杯咖啡走進了燈火通明的會議室。在這會議室正中央的椅子上,銬著一位頭發花白的老人,只不過對方的表情卻并不害怕,甚至有些...開心?
還不等石泉等人提問,這老頭兒便盯著石泉用英語問道,“你是華夏人?”
這句石泉還是聽得懂的,痛快的點頭算是回答了對方,沒想到這老頭兒又朝大伊萬問道,“你是俄羅斯人?”
大伊萬可沒有石泉的好脾氣,一把揪住對方的衣領將其拎起來然后放在了桌子上,用漢語說道,“老東西,想清楚在這條船上誰才是俘虜。小野,麻煩原話翻譯給他。”
劉小野吐吐舌頭,故意用兇巴巴的語氣傳達了大伊萬的問題。有這個聲情并茂的小翻譯官在,雙方之間的溝通也簡單順暢了許多。
“說說你的來歷,以及為什么要謀殺我們?”
面對石泉的問題,這老家伙自我介紹道,“我是冒險家號游輪的船醫亨利,相信我,那場雪崩只是個誤會。”
“科考站里的尸體和那些技術高超的布雷手法也是誤會?”何天雷冷聲問道。
“不不不,那可不是誤會,另外科考站上的詭雷不是我布置的,那些是我父親老亨利的杰作。”
自稱亨利的老頭兒不等周圍的年輕人發問,便主動解釋道,“很抱歉差點兒殺了你們,但這真的是個誤會,我要殺的是窺探這座島上秘密的那些德國人還有日自己人,我以為你們也是那些人。”
趁著劉小野翻譯的功夫,亨利用下巴指了指掛在會議室墻壁上的華夏國旗,然后看著石泉說道,“開始我以為自己被一群日自己國的人抓到了,直到看到這面國旗我才知道自己搞錯了,所以很抱歉。”
“殺德國人和日自己人?”石泉等人相互看了看,齊齊的問出了一句“為什么”。
“我是個澳大利亞人”亨利用舉起被銬起來的雙手摘掉了臉上的老花鏡,“但我的身上也有四分之一華夏人的血統。”
“這和你有什么血統好像沒什么關系吧”
石泉冷笑著問道,別說這老頭子身上有四分之一華夏人的血統,就算他有大熊貓的血統也沒用,要不是當初他們運氣好躲進了剛剛挖出來的碉堡,那場雪崩足以要了他們的命!
“當然有關系”
船醫亨利看向船外的赫德島,“我的祖父參加了二戰,當時他是澳大利亞駐守在印泥國的軍人。后來日自己國占領印泥國,我的祖父和他的戰友以及很多當地人以俘虜和奴隸的名義被賣給了在這里修建秘密基地的德國人。當時被賣到這里的大概有四五千人,可最后活下來的連20個都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