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班?!”俱樂部的眾人不由的發出驚呼。
“怎么了?這地方很特殊?”老胡好奇的問道。
特殊?太特殊了!他們記得很清楚,當初在尤爾根的家里找到的那個地球儀上面,德班這個地方可就被扎了兩個透光的小孔!
“這地方以前我們在一份檔案中看過。”石泉簡單的解釋了一句,擺明了不想多說。
“尤里,我覺得咱們非常有必要去這個旅館看看。”
大伊萬臉上露出了一絲嘲諷,“420號旅館,恐怕是4月20號旅館吧?”
“4月20號咋了?”何天雷一臉茫然。
“小胡子的生日”劉小野一臉鄙視,“雷哥,多看看歷史書吧。”
何天雷尷尬的摸摸后腦勺,趕緊轉移話題,“可如果這紙條上的地址是當初在硫磺營地的人留下的,這都快80年了,那個旅館估計早就不在了吧?”
“你太小看那些那脆瘋子了。”大伊萬嘆息了一句。
艾琳娜疑惑的說道,“先不管這個旅館還在不在,這個瓶子里為什么會有個地址?”
“還記得那個被鎖在硫磺營地運輸機里的猶太人嗎?”石泉思索片刻反問道。
“你的意思是他放進去的?”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醫療車里,除了不明所以的老胡,剩下的三個華夏人異口同聲的說道。
“放在全世界都是通用的道理啊”
娜莎把玩著桌子上的棕色玻璃瓶,“那個猶太人的身份恐怕不止是尋寶隊的一員這么簡單,他當初被遺棄在硫磺營地,恐怕也不止是因為運輸機沒有他的位置這么簡單。”
“說白了就是相互利用又相互迫害。”
大伊萬總結道,“遺憾又幸運的是,最終找到硫磺營地的并不是那個猶太人希望看到的人。”
石泉轉頭看向老胡,“能在南非的德班停一下嗎?”
“沒問題,需不需要幫手?”老胡干脆的問道。
“不用,找條船把我們送上岸就行。”
石泉搖搖頭,那座旅館在不在不確定,就算真的還在,里面說不定也已經換了主人,就算沒換主人,估計也不會想到有人能知道他們的真實身份。
老胡不置可否朝身后擺擺手,“小劉,你去和船長說一聲。”
等小劉離開醫療車,老胡也朝石泉使了個眼色,“咱爺倆兒聊聊。”
“雷子,伊萬,你帶他們去發獎金。”石泉說完,起身跟著老胡離開了醫療車。
倆人沿著旋梯一路往上,直接爬上了遠洋船頂層的羅經甲板,老胡這才開口說道,“那些古埃及文物的大概估價出來了。”
“能抵多少?”
石泉背靠著甲板欄桿問道,能抵多少和能賣多少可是完全兩碼事,真要靠他們自己,那些東西很難賣出高價。
“那些東西我帶走,掐頭去尾你再還兩個億,買船的錢就兩清了。”老胡開出了和家里人商量好的籌碼。
石泉看著劈荊斬浪的船頭默然不語,伊莫頓的那些陪葬品相當于給他抹掉了314個億的船款。
這筆錢不算低,但也不算高。別的不說,單單伊莫頓留下的那些文獻以及那兩塊石碑的的考古研究價值就不會太差,更別提還有個沒有打開的三層棺材以及各種石像了。
真要做個類比的話,單單那份手稿就不比華夏那些拍出幾個億的字畫差多少,區別無非受眾群體不一樣罷了。
“老胡,抵的這個價格沒什么問題。”
石泉停頓片刻,看著對方臉上似笑非笑的神色繼續說道,“不過你得送我五年的免費保養,另外還得給我加滿一次油才行。”
“行,沒問題!”老胡爽快的樣子瞬間讓石泉覺得自己似乎虧了。
“別那副表情”
老胡從衣兜里掏出盒煙分給石泉一支,等各自點上之后這才說道,“實話跟你說,你這條船算是小白鼠。”
“啥意思?”石泉夾著煙的手哆嗦了一下。
“咱們家目前最好的破冰船是2號”
老胡看著茫茫大海說道,“你這條船正好是個驗證建造破冰船技術的機會,所以如果單純計算破冰能力的話,它比擁有pc3級破冰能力的2號還要稍微強上一些。”
“缺點呢?”石泉直來直去的問道。
“缺點是它相比其他破冰船來說太瘦了,根本沒辦法給大船開辟出足夠寬的航道,換句話說它只能自己玩自己的,不過作為一艘試驗船來說,這些已經足夠了。”
“所以這就是那些文物能抵那么多錢的代價?”
“代價?”
老胡嗤笑,“你小子就知足吧!你這條船用的幾乎算是能拿出來的最新技術了。”
“那您準備讓我這小白鼠怎么當?”石泉好奇的問道。
“你該怎么用怎么用,只要每次用完都去批給你的那個碼頭讓造船廠的技術員幫你檢修就夠了。”老胡神色平淡的說道,“順便幫你做做例行保養。”
“終身?”
“你小子臉咋就那么大呢?”
老胡忍住把眼前這混小子一腳揣進海里的沖動,“說五年就五年,這對咱們雙方來說都是互惠互利的事兒。另外你那船平時不用的話也可以對外出租,我這兒有的是客戶。”
石泉壓根兒不接這個茬,“那價格就這么說定了,剩下的那兩億人民幣這幾年我會慢慢還清的。”
“你那些金磚不準備出售?賣了錢存銀行里也有不少利息呢。”
“利息是不少,不過我準備拿著壓炕頭兒呢。”
石泉看著大海,“跟你們這些富人比不了,我就一農村出來的泥娃子,家里泥墻草舍的就靠那些金磚撐門面呢。”
“泥墻草舍?”
老胡腦子里不由的冒出貝加爾湖邊上那堪比碉堡一樣的雷達站,越發的想把這小王八蛋踹下去喂鯊魚,“你那要算是泥墻草舍,別人家就是紙糊的了。”
“咱就不糾結這些了”
石泉收起嬉皮笑臉,“老胡,年初我說的那個海上博物館咋樣了?”
“早就幫你申請下來了”老胡痛快的說道,“注冊地是批給你的碼頭泊位,就等著你那艘潛艇了。”
“我們車里的那些板條箱里裝的是一些恐龍化石,回頭兒您辛苦辛苦,給我弄個借展的手續咋樣?”
“啥意思?”老胡不明所以。
“那些化石我準備以海上博物館的名義借給雷達站那邊的龍和熊博物館展出。”
老胡恍然大悟,“你小子鬼精鬼精的,這心眼兒一點兒不比盧堅科夫少。”
石泉嘿嘿傻樂也不反駁,那些化石只不過是個嘗試,以后能發現的東西會越來越多,他未來大部分時間可能也會在俄羅斯那邊待著。
但以毛子的貪婪尿性,甭管是化石還是以后發現的更加珍貴的文物,一旦入境毛子,再想弄出來估計就費勁了。
石泉最早想靠著那艘潛艇弄個博物館,其實也是打算給自己留一條后路,萬一哪天出現點兒什么意外,也不至于雞飛蛋打。
“下去吧,這地方風大。”
老胡碾滅抽了一半的煙頭兒,將剩下的捏了捏揣進兜里,“我去給你準備協議,明天一早我就帶著專家走了,小劉會留下來幫你。”
“我再待一會兒。”石泉揚了揚手里的香煙,靠在欄桿上瞇著眼睛打量著即將沉入海平面的落日。
還剩下兩個億的船款,只要他愿意,隨時可以用那些那脆金磚抵債,但以后花錢的地方多了去了,何必急著還錢?這人和人之間聯系的紐帶可以靠感情、靠禮物,同樣也可以靠欠債。
直到煙頭都開始燙手,他這才將其仔細的碾滅揣進兜里,沿著樓梯晃晃悠悠的回到了稍顯悶熱的船艙。
老胡顯然不在這里,但司機小劉卻已經帶著一批人在文物專家的指揮下小心翼翼的把那些古埃及文物往早就準備好的集裝箱里搬運。
而在阿薩克的貨柜里同樣熱鬧,何天雷和大伊萬像倆搬磚工人一樣用舊報紙將包裹好的金磚遞給下面排隊等著發獎金的三人。
劉小野和艾琳娜像是逛兩元店一樣扒著貨柜邊,在那個半米見方的木頭箱子里挑挑撿撿挑選著各自喜歡的寶石,而在她們倆的腳下,還各自踩著一塊用報紙和膠帶纏的嚴嚴實實的金磚充當墊腳。
這倆姑娘兩眼放光的在箱子里劃拉來劃拉去,看哪個都想要,可惜一個人卻只能選一顆。
阿薩克對寶石沒啥興趣,隨便拿了一顆揣進兜里,抱著屬于自己的金磚沖石泉傻樂。
就在俱樂部的人坐地分贓的同時,位于埃及境內,紅海邊上的一艘小型觀光游艇上,一位雞皮鶴發的老婦人端著杯紅酒站在甲板上打量著不遠處緩緩駛過的遠洋貨輪。
當那艘貨輪離著越來越近的時候,這艘小艇緩緩繞到了貨輪的另一面兒,隨后貨輪上船吊機伸出海面降下一根鋼纜。
這老婦人動作優雅的將手里的紅酒杯丟進海里,不緊不慢的帶上手套從甲板上上一躍而起抓住了飄飄蕩蕩的鋼纜。
還不等小艇離開,那船吊機便緩緩收回,順帶著“釣”走了那個老婦人,只留下一頂帶著羊毛卷的花白假發隨波飄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