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辦事處的人不知道我為什么莫名其妙的扔下一句話來,就連瓜子兒也是一頭露水:“你為什么讓他換褲子?”
“好奇,你就看看。”我們三個雖然已經上了車,但是葉玄為了看熱鬧,根本就沒把車開出去多遠。
瓜兒子下意識的把頭伸出窗外一看,那個辦事處負責人的褲子頓時崩開了四五道刀口,兩只褲管一條條的從身上掉了下來,下半身就只剩下那么一條褲頭。
“哈哈哈哈……”葉玄拍著大腿哈哈直笑:“瓜子兒,看見沒有?究竟是誰沒本事?老班在他眼皮底下割了他衣服,他都不知道。老班要是想要他命,他早特么涼了。”
那個負責人氣得臉色陣紅陣白,人卻站在原地沒動。
我不得不說,那人也是老江湖。如果他現在連喊帶叫,脫衣服掩體,肯定會弄出更大的笑話來。站在原地不言不動,反倒會給人幾分處驚不變的大將風范。
我從車里伸出手來向那個負責人挑了挑大拇指:“開車!”
葉玄一腳油門揚長而去,我卻在汽車后視鏡里看見那個負責人的嘴角上露出了一絲笑意。
我微微皺眉道:“玄子,看樣兒是有人給咱們使絆子啊!王杰那老小子沒服哇!”
我來異調局總共就得罪了三個人,閆星宇,李云歌就是兩個自視甚高的愣頭青,只能被人當槍,卻端不了槍。唯一會暗中下絆子的就是王杰。王杰圓滑,那個辦事處負責人也不是省油的燈,他最后那絲笑意明顯是笑給我看,等于是告訴我今天的事情,他可以不計較,再有下次就要論個來日方長。
他為什么不計較,當然是因為他跟我沒有矛盾,不想讓人當槍。
葉玄沉聲道:“要我說,你就是下手太輕。當時,你收什么勁兒,一拳廢了王杰胳膊就完了,光給他打個裂紋出來,他不長記性。”
瓜子兒臉色頓時變了:“王處的手是讓你打裂的?”
“害怕了?”我似笑非笑的看向瓜子兒:“你要是害怕可以申請調走。就說是看不慣我,跟我鬧崩了。”
瓜子兒搖了搖頭沒有說話,我也沒再多說什么?直到回了白燈號,我才對瓜子兒說道:“搬家的事情,你看著選址就行。這幾天收拾收拾東西把地方搬了,我出去一趟,等我回來直接去新的地方。”
瓜子兒還沒話說,葉玄先懵了:“老班,你要干什么去?”
“去化平村。”我瞇著眼睛道:“我也咽不下這口氣。平白被沈衣玉被擺了一道,不能就這么算了,這筆賬討不回來,我睡不著覺。”
“對!”葉玄動手就開始收拾東西。瓜子兒卻急了:“你們不能去!這個任務已經有人負責了,你們不能隨便插手,而且……不行,我得先向局里匯報一下……”
我和葉玄對視了一眼,一齊撲了過去,三下五除二把瓜子兒給捆在了凳子上,用膠條封住了嘴,我蹲下身子看著眼睛瞪得溜圓的瓜子兒道:“你不用著急,明天中午就有鐘點工過來打掃,她有鑰匙,能自己開門。到時候,你找她求救就行了。她來之前么,你就忍著點吧!玄子,咱們走。”
葉玄收拾好裝備,特意把瓜子轉了過來打開電視:“沒事兒看看電視,打發打發時間。我們先走了。”
我從白燈號出來,并沒直接去化平村,而是轉道去找了一個專靠打聽消息為生的朋友。
我不知道的是,我剛剛的離開白燈號不久,我掛在門前的那盞白燈就消無聲息的熄滅了燈火,裊裊煙跡從燈口飄起之間,白燈號的門口也多出了一道將手縮在袖子里人影。那人仰頭對門口熄滅的白燈注視良久,飄然走向白燈號的大門。
那時,瓜子兒正在椅子上拼命掙扎,忽然門口的光線先是忽然一亮,馬上就緩緩暗淡了下去,白燈號大門徐徐閉合的聲音從瓜兒子背后傳來時,她好像是看見了電視屏幕上閃過了一個人面孔,沒等她看清影子的模樣,那道人影就連帶著室內的光線一塊消失在了她眼前。
我的白燈號有門沒窗,只要不點燈,哪怕是在白天也看不見對面有人。大門關閉之后,電視屏幕就成了屋里唯一的光源。
瓜子兒拼命的想要轉身看看背后究竟是什么東西,她視線卻只能掃見一只袖口——站在她身后那人,垂著一條胳膊,把手緊緊縮在喇叭形袖口里,瓜子兒能看見的只有對方袖口的一角。
瓜子兒腦袋里第一個反應就是:那人另外一只手在干什么?
瓜子兒還沒反應過來,就覺得自己脖子上微微一涼——一只涼冰冰的手掌,從瓜子兒脖子邊上伸了過來,緊貼著她的皮膚摸向了瓜子兒的下巴,用兩只手指拖住了瓜子兒的下磕,緩緩把瓜子兒的腦袋給揚了起來。
一張蒼白的額頭在瓜兒子的視線當中劃過之后,她就看見了一雙血紅色眸子,兩個人的瞳孔隔空相對之間,瓜子兒的面孔清清楚楚映引進了那雙帶血的瞳孔。
瓜子兒的嘴被膠條封死,想喊都喊不出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對方用手蓋向了自己眼睛。對方手指貼近了瓜子兒眼眶那一刻,瓜子眼皮上猛然掀起一陣像是被刀割斷了劇痛,兩只指甲順著瓜子兒眼皮上的傷口扎進了她的眼眶。
她要挖我眼睛!
瓜兒子腦袋里轟然爆開的驚悚,瞬間讓她失去了知覺。
那時候,我和葉玄還在外面找消息,對白燈號里發生的一切全然不知。
葉玄陪著我等了半天終于忍不住了:“老班,咱們不是要去化平村么?你找沈衣玉的消息干嘛?”
我回答道:“不找沈衣玉,我們就不知道該去哪個化平村?地圖上有一個畫屏山,網頁上有一個化平村。相較來看網頁所說的那個化平村,更有幾分神秘色彩,可是誰能保證,那就是我們要找的地方?”
葉玄道:“那個老王頭臨死前給你說,他看見一塊血寫的石碑,上面寫著‘化平村’,那不正好跟網頁上一樣?”
“這就是,我不敢輕易判斷的原因。”我搖頭道:“老王頭,只說看見了一塊石碑。并沒說化平村,那三個字怎么寫?這還是等于沒有方向。另外,我也一直在懷疑老王的話是真是假?”
“啥?”葉玄的瞪著眼睛道:“他那話還能有假?那可是他拿命換的消息。”
我看向葉玄:“有時候,越是看似真實的消息就越容易騙人。我總覺得老王給我的那個消息,另外有什么目的。”
葉玄沒接我的茬:“你還沒說,你找沈衣玉是為了什么?”
我沉聲道:“沈衣寒,曾經兩次跟我提過:沈衣玉就是沈衣寒,沈衣寒也是沈衣玉。這代表什么?代表沈衣玉姐妹兩個有心理感應。”
“這個有點玄乎了吧?”葉玄反駁:“雙胞胎心靈感應的事情,肯定是有。但不是每個雙胞胎都有感應。你找沈衣玉沒道理,你要是想揍她一頓,找她肯定沒錯。”
我擺手道:“她們兩個肯定有心理感應,而且十分強烈。我甚至懷疑,她們能在一定距離上通過心靈感交流。”
我看向葉玄:“你想想,沈衣寒每次都能未卜先知,搶在我們前面布局。是因為她有能掐會算的本事,還是因為有人告訴她,我們目的地?沈衣玉為什么一直堅持說沈衣寒沒死?我覺得,就是沈衣玉泄露了我們的行蹤。”
我聲音一頓道:“在高速休息站的時候,你和沈衣玉分別在不同的房間。我在吸煙區吸煙,沈衣寒真想殺沈衣玉的話,為什么不直接去她房間?而是要去堵走廊?這有點說不通吧?”
“我在水月觀的時候,讓你背著沈衣玉走,一個是為了節省時間,另外一個原因就是不想讓沈衣玉看見我在布置陷阱。如果,她看見我的陷阱,我的把戲還能不能奏效,說不定就得另當別論了。”
葉玄聽到這會兒還是不太相信:“我還是覺得有點玄乎。”
我笑道:“話說回來,就當我的推測不對,咱們是不是也得找沈衣玉?”
“對,見面先給她兩個大耳刮子,差點害得我們坐牢……”葉玄正說話的工夫,我那個朋友回來了:“小野,你要的消息我找到了。沈衣玉從回來之后,就一直住在豪爵酒店的總統套房里。這段時間有人去找過她,她本人卻沒出來過。酒店服務員說,她只是在半夜的時候出過一次外面,走到酒店拐角的地方站著抽了一根煙就回來了。那以后,再沒見過沈衣玉。”
“帶我去酒店看看!”我讓那個朋友把我帶到沈衣玉站著抽煙的那個拐角上,給了他一個紅包把人打發走了:“沈衣寒來過。”
葉玄詫異道:“你怎么知道?”
“你自己看墻面!”我伸手往酒店拐角的墻面上指了過去,那里留著兩道像是鳥爪一樣的抓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