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少年英雄第二十六章三魂訴冤情卷一少年英雄第二十六章三魂訴冤情新書推薦:、、、、、、、、、、
獨孤永父子被那股陰風一攝,當即便踉蹌向前,幾乎是并著肩子在門檻兒上絆了一下,然后一同半跌半滾地進了那院兒里。
還沒等他倆緩過來呢,身后的大門就“乓——”一聲自己關上了。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兩人在摔倒后,腦子突然就清醒了,先前那種被樂曲聲搞得頭暈眼花、蹣跚夢游的感覺驟然無存,耳畔的琴聲也戛然而止。
“爹,您沒事吧?”獨孤永畢竟年輕,起身更快一線。
“不打緊。”獨孤勝也不遑多讓,翻身起來時,已然作單膝跪地警戒狀。
“院兒墻不高,咱直接跳出去吧。”下一秒,獨孤永就提出了一個非常有建設性的主意。
雖說在絕大多數鬼屋題材的恐怖游戲或電影中,幾扇緊鎖的門窗、或者兩三層樓的高低差,就足夠阻止主角們逃離了。
但眼下咱故事里這兩位,都是武林高手,那輕功施展起來,兩三米高的院兒墻也是假的一樣啊。
“可以是可以……”獨孤勝想了想,回道,“但要是我們出去后,又像剛才一樣被音律所迷,再次被推進來……”
“那也先試試再說吧。”獨孤永言道,“萬一剛才那施為只能來一次呢?”
“嗯……有道理。”獨孤勝沉吟一聲,便道,“走!”
話音落,父子二人當即十分默契地雙雙抬頭,望向高處。
隨后兩人只是略微估算了一下距離和高度,便各自腳下一踏,先后躍上了墻頭。
可真待他們上去了,卻發現墻外此時竟已成了一片漆黑的深淵,根本沒有落腳之處。
父子倆面面相覷,都明白這是走不了了,于是他們只能又轉回身去,一同跳回了院兒里。
“兒啊……黃世侄有教過你,普通人遇到這種情況該怎么辦嗎?”獨孤勝跟兒子也不整那虛的,落地后張口就問。
“童子尿……好像有點兒用。”獨孤永也不跟父親拐彎抹角,屬于是一個敢問一個敢答。
當然他這句話呢,確是實話,沒學過道術的普通人,隨身就有、且還真有點兒效果的東西,也就這泡尿了。
“那你還是童子嗎?”獨孤勝這也是逮著機會了,今天以前他還真不確定兒子行走江湖多年來有沒有破過身,眼下借著這個節骨眼兒他也順帶問問。
“是。”獨孤永也沒啥好撒謊的,“而且我現在就有尿。”
“那你再控控,呃……說不定待會兒就有用。”獨孤勝這話出口之后自己都覺得有點蛋疼,畢竟他上次跟兒子說“再控控”這詞兒恐怕得是三十年前了。
而就在他倆交流的當口,但聽“吱——”的一聲,院子對面堂屋的大門打開了。
緊跟著那屋里就走出來一位。
那,是一名少年,看著十四五歲年紀,相貌清秀、身形瘦弱。
少年穿著一身素色布衣,腳踏皂色的粗布鞋子,乍看之下這是頗為斯文樸素的一個孩子,偏偏他腰間卻系了一條紅色的絲鸞大帶,分外扎眼,與他整個造型都顯得格格不入。
“二位壯士,小生唐突,若有冒犯之處,還望見諒。”那少年走出屋來,二話沒有,便先深作一揖,給獨孤父子道了個歉;聽他那嗓子,似乎還處在變聲期,聲音帶著那么幾分稚嫩。
“你是何人?”獨孤勝此刻也是單刀直入地發問,“是人是鬼?”
“小生彭瑛,字玉華。”那少年說到這兒猶豫了一下,方才嘆道,“唉……實不相瞞,小生確已不在人世,今日叨擾二位,也是情非得已。”他頓了頓,“卻不知二位壯士是否愿意到屋中一敘,待小生將事情慢慢道來。”
聞言,獨孤父子立馬又交換了一下眼色,并瞬間從彼此的眼神中讀到了相同的意見——把我們拐進這宅院中還沒完,還想讓我們進那堂屋?門兒都沒有啊!
那個年頭,妖魔鬼怪的傳說可比現在的明星八卦還多呢,這父子倆都幾十歲人了,這類故事聽了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套路他們門兒清啊。
且不說眼前這自稱是鬼的少年是不是在假裝斯文、有沒有在講實話……就算對方說的都是實話,也不排除進屋之后對方因為訴求沒得到滿足而翻臉吧?
再者,類似這種神鬼狐仙請人進屋“招待”的故事,十個里有九個,會有吃吃喝喝的環節,而九個里有八個,都是以“原來招待人的美味佳肴都是妖精用障眼法變出來草石泥土”來結尾的……獨孤父子又不是餓了好幾天,吃土這種事有啥好試的?
不過,既然對方一上來的措辭還挺客氣,態度也頗為誠懇,那也不便當場翻臉。
“進屋……就不必了吧。”獨孤勝這第二句話的語氣,也是有所緩和,“我們父子倆都是行走江湖之人,風里雨里也去得,在這院兒里站會兒沒事的,小公子有話不妨就在這里講吧。”
“這……”彭瑛看起來有些為難,但想了想,還是同意了,隨即他便又嘆了口氣,“唉……好吧。”說罷,他轉過身去,略微提高了一點嗓門兒,“爹,姐姐,你們出來吧,二位壯士想在院中說話。”
一聽對方不是一個,而是三個,獨孤父子心里就又虛了幾分。
“兒子……你……夠不夠啊?”獨孤勝趁另外倆還沒現身,又悄聲跟兒子確認了一下。
“看吧……”獨孤永也不知該如何作答。
他現在真不是夠不夠的問題,是擔心待會兒會不會有什么狀況讓自己嚇得漏了。
另一邊,不消片刻,彭瑛的身后,又出現了一道影子。
有人可能要問了,不是一個“爹”、一個“姐姐”嗎?那應該是倆啊,怎么就一道影兒呢?
其實很簡單——彭瑛的姐姐是被他爹背著走出來的。
“二位壯士,這是家父和家姐。”彭瑛介紹了一句。
“老朽彭碌,見過二位大俠。”彭碌的年齡其實還沒有獨孤勝大,也就五十出頭,不過那精氣神看著確實比獨孤勝蒼老許多,且這個年紀在當年的確可以稱老朽了。
“小女子彭氏,見過二位壯士。”趴在父親背上的彭氏也跟著說道。
此時那獨孤父子定睛觀瞧,見新出來的這倆,也都穿著樸素,神態氣質一看就是老實人,且這三位從長相上看,確能看出是一家子,說明那彭瑛至少在這件事上應該沒說謊。
于是,獨孤父子的戒備便又放下了幾分。
隨后,他們就開始聽這三只鬼要說的“事兒”了。
那事情呢,還得從滄州說起……
且說這彭碌,本是滄州城中一個普通的手藝人,以制販花燈為生,因為他手藝不錯,做生意也講究個良心,日子也是越過越好,三十不到就完成了自己“老婆孩子熱炕頭”的人生目標。
可不久后,彭碌的第一個孩子便早夭了;而他的第二個孩子,即彭氏,也因小時候生了一場大病,按現在話說就是脊髓灰質炎,導致了她雙腿有些畸形,長大后只有拄拐才能勉強行走。
至于彭瑛,是彭碌的第三個孩子,他倒是沒啥大毛病,無非是有點瘦弱,只是他出生后沒過幾年,彭碌的老婆卻又病死了。
此后,彭碌便一個人拉扯著兩個孩子長大。
早些年,也有媒婆上門給彭氏說過親,但彭氏那情況,媒婆介紹來的自都不是什么好人家,所以彭碌都給否了。
后來彭碌自己年紀也大了,就干脆把自己的手藝都教給了彭氏,想著自己能照顧閨女一天是一天,萬一哪天自己不在了呢,閨女高低也有個手藝能糊口。
而彭瑛這孩子也挺爭氣,盡管出身貧寒,還要幫家里干不少活,但還是在十三歲時便考上了童生,且他在音律方面極有天賦,年紀輕輕就得到了當地不少文人雅士的賞識。
這彭家姐弟不僅都很懂事,彼此感情也很好,兩人從小沒了媽,身體也都不太好,便一直互相照應,好讓父親少點負擔;考上童生的那年,彭氏還拿出自己多年存下的積蓄,買了塊好料子,給弟弟織了條素色的絲鸞腰帶,彭瑛不到逢年過節都不舍得穿。
就是這么善良和睦的一家人,雖說他們的人生也非一帆風順,但那日子過得也算有盼頭。
然而,兩年前,發生了一場變故……打破了這一切。
變故的開端,源自一次“上門收租”。
且說這彭家的住宅,位于滄州城西南的某條街邊,前頭是門面鋪子、后頭是幾間帶院兒的平房,像這種房呢,他們自然是租的,每月得給房東交租金。
而他們的房東是誰呢?大家應該也不陌生,乃是滄州一個頗有實力的門派——興義門。
雖說掌門邵德錦是個氣量狹小之人,但興義門好歹也是位列四門三幫的名門正派,所以他們的產業運營還是比較規范的,租金方面也算公道。
多年來彭碌一家都租住在那兒,也都相安無事。
說起來,以前林元誠還在興義門時,也干過那上門收租的差事,倒也跟這家人打過交道,大家也都是客客氣氣的。
然,兩年前的夏天,因為邵德錦帶著大量弟子去了登州參加“七雄會”,導致興義門那段日子著實有點缺人手,管理也比較混亂。
于是,邵德錦的兒子邵杉虎,便承擔起了部分“上門收租”的任務。
這個邵杉虎呢,跟他爹差不多……心胸狹小,資質不佳,明明沒什么才能,卻又自視甚高,還特喜歡到處去裝逼。
更離譜的是,邵德錦也不過是在武藝上這副德行,而這邵杉虎則覺得自己文武雙全,文化方面也這么來。
平日里那邵德錦在的時候呢,也不讓邵杉虎干什么實事兒,畢竟知子莫若父嘛,他也明白自己這兒子辦不了事兒,只要不闖大禍,那就任由他吃喝玩樂去吧。
但這回,邵德錦不在,門派里人手也走了大半,眼瞅著收租的日子到了,不能不去啊……因此,邵杉虎就“勉為其難”地接下了收租這事兒的指揮權。
不到半日,他就先把那些難收的、路遠的、愛拖欠的租子全分出去了,他自己呢,便挑了幾家平日里交租交得最準時、最好說話的人家去收,說起來他也算出了力。
這日午后,邵杉虎吃飽了飯,遛著彎兒就到了那彭碌家。
他因為嫌前門鋪子那兒人多,像他這種身份的人不想去擠,所以就直接奔了后門,也就是彭家宅子那側的門。
啪啪啪——
邵杉虎砸了好幾下門板,一名少年才緊趕慢趕地過來應了門。
白天嘛,彭碌在鋪子里忙活,彭氏腿腳又不便,那自然是在書房中讀書的彭瑛來開門了。
“嘖,你小子怎么開個門要這么久?讓我等半天?”邵杉虎見了彭瑛,也是一點兒不客氣,撇著大嘴,開口就是一股子爹味,實際上他也就十八九,比彭瑛大不了幾歲。
當然了,畢竟是個武二代,單論體格兒,邵杉虎跟彭瑛比起來,的確是健壯的成年人和發育不良的青少年的差距。
“哦,是邵公子啊,稀客稀客,卻不知……”彭瑛曾經隨父親去興義門給邵德錦拜過壽,也算見過邵杉虎幾回,知道是房東的兒子,不敢得罪,說話也是很客氣。
“別啰嗦了,這個月的租該交了,拿來我就走。”到這會兒為止,邵杉虎其實也沒起什么歪心思,他甚至不屑于踏入對方的大門。
然……
“什么事兒啊?”就在這時,彭氏因為聽到跟弟弟說話的人嗓門特別大,語氣還不善,便打開了自己那間屋的窗戶,沖這兒問了一聲。
邵杉虎越過彭瑛的肩頭,隔開院子往那兒一望,剛好瞧見了彭氏那探出窗的腦袋,當時就心說啊:“嘿!這彭家可以啊,野雞窩里竟出了鳳凰了?”
這邵杉虎平日里一貫目中無人,彭家不過是他們興義門眾多的租客之一,他自然不會了解對方家里有什么具體情況,所以這會兒遠遠一望,他也看不出彭氏腿腳不便的事兒,只覺得這小娘子臉生得還挺標致,且那皮膚白得跟常年不見太陽似的……有一眼吶。
“呵呵……有點兒意思啊。”兩秒后,邵杉虎一邊笑著,一邊就隨手推開了彭瑛,邁步就闖進了對方院兒里,然后直勾勾地望著彭氏,頭也不回地問了句,“這誰啊?”
就這架勢,好似這是他自己的宅子,而彭瑛是他的下人一般。
而彭瑛呢,雖然被對方推得一個踉蹌,有點錯愕,但一回過神,他馬上就意識到了邵杉虎的言行是什么意思,于是他馬上又繞到了邵杉虎前面,攔說道:“邵公子,家姐身體抱恙,常年臥病在榻,不便見客,禮數不周,還望見諒。”
別看彭瑛年紀不大、身體又孱弱,但他可并不懦弱,縱然是面對邵杉虎這種比自己壯得多的人,他在該攔的時候還是要攔的。
“公子既是來收租的,還請到堂內一坐,我這就去取銀兩來。”彭瑛說著,就伸手指了指另一間屋,示意邵杉虎往那兒去。
而彭氏在弟弟說這幾句話時,也已經把窗戶給關上了。
“啊……哦,行,行……”但那邵杉虎的眼睛,卻還是停留在那窗戶上,邊挪步還邊瞅呢。
當然,他怎么說都是名門正派的少門主,也不至于說,這時候一拳放倒彭瑛然后進屋采花什么的……這光天化日之下,西門大官人都不可能這么干。
不過邵杉虎心里呢,自這兒起就惦記上彭氏了。
這天他收完租回去,就跟人打聽,這彭家的姑娘是個什么情況啊?
那這也不算什么秘密,很快他就打聽到,哦……小時候得過病,腿腳不利索,所以一直沒嫁出去。
但知道了這些,也并沒有打消他對彭氏的念想。
人就是這樣,第一印象對我們的影響很大:假如這邵杉虎第一眼看到彭氏,對方就是拄著拐,拖著兩條有點畸形的腿出現,他可能也就沒啥想法了;可他那第一眼,偏偏只看到了對方在窗沿兒露出的容貌,他就立刻喜歡上了,之后才知道對方腿有毛病,便有了個接受的過程……
可你說,讓他上門提親,明媒正娶吧,那必不可能,因為他并不愿意娶個瘸子。
邵杉虎就是想呢,最好能跟對方好上,又不用娶進門兒,哪天不想再跟對方好了,就拍拍屁股走人,不再來往便是。
而且他越想啊,越覺得這可行……因為他覺得像自己這種文武雙全的風流人物,即便是身體健全的姑娘也得爭相倒貼啊,何況是個殘疾的“老姑娘”呢?我跟她好,她可不吃虧啊。
再說,這彭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關屋里也有二十來年了吧,怎么這么巧就被我瞧見了呢?沒準她是盼著我去跟他好,才特意開窗給我看到的吧?
反正就這種你聽著就想抽他倆嘴巴子的腦回路,邵杉虎卻深以為然。
然后這小子從此就隔三差五往人家家里跑,彭瑛想攔都攔不住;也沒法兒攔,房東的兒子跑來說找你聊兩句,你趕他走?
但邵杉虎說是找彭瑛聊天,實際就總在找機會想去跟那彭氏接觸。
彭瑛也不傻啊,對方三兩回這么一來,動啥心思他還能看不出來?于是他就跟姐姐和父親把事兒說了。
但他們一家人合計了一番,確實也沒什么辦法,畢竟邵杉虎目前為止還沒干出什么實質性的惡事,何況又是房東家的少爺,開罪不起,也只能忍了,只要咱們自己行得正,小心應付,興許過段日子他覺得無機可乘,也就不來了。
可惜,就他們是這么想,邵杉虎則是覺得:我這么走動,他們都沒啥微詞,大概是歡迎我的意思吧?
故他便得寸進尺,來得更勤了。
而邵杉虎這不速之客每回一來呢,彭瑛就得陪著、盯著、防著……書都沒法兒好好念了。
終于有一次,邵杉虎趁著彭瑛走開一會兒去倒茶的功夫,直接跑去闖了彭氏那間屋,彭氏見對方進門兒,厲聲讓其出去,邵杉虎卻是嬉皮笑臉,出言調戲,且步步靠近。
彭氏無奈之下大叫起來,邵杉虎這下才慌了,趕緊跑出屋去,剛好又撞上了彭瑛。
彭瑛以為自己姐姐被欺負了,抓著邵杉虎就要理論,邵杉虎做賊心虛,一著急,抬起一掌就把彭瑛打倒在地,倉皇逃走。
那邵杉虎可是習武之人,慌亂中出手又沒個輕重,彭瑛身體本就瘦弱,被這么一打,當場就吐了血,后來在床上躺了半個月都下不了地。
而關于邵杉虎的風言風語,也隨之在坊間傳開,說是他調戲不成,便傷人逃遁。
那他能忍嗎?
邵杉虎還覺得自己被坑了呢,憑自己這人才,那彭家的賤人竟然不識抬舉,裝什么貞潔烈女,還有他那弟弟,跟塊豆腐似的,一拍就倒,還到處串我閑話,怕不是想訛我吧?
不行,得報復,這老彭家太不像話了,得教訓教訓他們!
想到這兒,心懷不忿的邵杉虎,便開始三天兩頭去彭家的燈籠鋪找茬兒。
本來彭碌就因為女兒和兒子現在都需要照顧,還要請郎中,搞得生意有點顧不過來了,邵杉虎再這么一鬧,算徹底歇菜。
且彭家人對此也沒什么辦法,斗他們是肯定斗不過邵杉虎的,就算他們去告官,官老爺大概率也會站在有錢有勢的興義門那邊。
再退一步講,真告贏了又怎么樣?這點事兒,無非是賠點醫藥費嘛,那賠過之后呢?后續邵杉虎想打擊報復你們可太容易了;別的不說,先隨便找個理由,說房子不租了,你們咋辦?城里其他房東還敢租給你們嗎?會為了你們家得罪興義門嗎?
彭家三口再思再想,最后覺得……算了,還是咱們自己走吧,反正咱有手藝,換個地方也一樣過日子。
半個月后,彭碌去找興義門,說是房子不租了,想把押金要回來,他們一家此番要離開滄州,去南方投奔親戚。
邵杉虎一瞧,那挺好啊,你們仨一滾,街坊鄰居那閑話也就說不了幾日了,就給他們退了銀子。
彭碌拿回押金,買了輛車馬,帶上家人和行李,便一路南下。
某日,行在路上,天氣突變,三人陰差陽錯間,便誤入了這止馬嶺,走到天色暗下也沒能走出去。
結果這天夜里,他們遭遇了狼群,拉車的馬匹驚了之后自行奔命去了,剩下他們一家三口……彭氏腿腳不便,彭瑛的傷也沒好,彭碌更不可能丟下一雙兒女獨自逃命。
因此,彭碌只得拿起火把和棍棒,死斗狼群,彭氏和彭瑛也都盡力相幫,但雖然他們成功打死了幾匹狼,最終還是紛紛力竭,剩下的狼群當著彭瑛的面把他的父親和姐姐咬死并拖走了。
彭瑛嚎哭一夜,第二日用自己腰間那條已經被血染紅的、姐姐親手做的腰帶上吊自盡。
就這樣,原本過得挺幸福的一家人,命喪這荒山野嶺,化作了一家子孤魂野鬼,怨氣難平。
今夜他們找上獨孤父子,不為別的,只為求這兩位大俠,幫他們找那邵杉虎……報仇鳴冤!
當然了,您也別誤會,彭家這三只鬼,并不是要讓獨孤父子直接去把邵杉虎給宰了,而是想讓獨孤父子把他們三個“帶回滄州”,由他們自己去找那邵杉虎算賬。
獨孤永嫉惡如仇,聽完了彭瑛他們的敘述,一腔怒火那是蹭蹭往頭頂竄啊。
他當場就放話出來,說這姓邵的欺人太甚,把人一家子逼得走投無路、橫死山林,這我能不管嗎?你們仨的事兒包我身上,萬一你們索命不成,我來代勞也行。
而獨孤勝還是冷靜一些,想了想還是讓兒子別把話說太滿,畢竟興義門也不是小門派,再說這事兒里邵杉虎并沒有直接動手殺人,你現在無憑無據地就要當那陰陽判官,事后在江湖上又怎么交代?
不過,獨孤勝也沒說不管,就說姑且先把彭家這三位帶去滄州城,再做計較。
見獨孤父子答應下來,彭家那三位也是感激涕零,再一個恍神,獨孤永和獨孤勝已從自己此前睡下的地方醒了過來。
方才的一切,都好似那南柯一夢。
只是,此刻他們身邊的空地上,已赫然多出的一架破琴、一條紅色腰帶、和一盞寫著“彭”字的燈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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