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電影中,沒有點明劉鶯鶯小姐姐是哪里人。
但是周臻現在知道,她是徽省人。
曾經她父母在東極島打工,父親出海死了,母親帶她回了老家。
馬浩漢的父親看中了這個寡婦,早就勾搭在了一起。
等到了馬浩漢長大一些,他就用假死脫身,甩掉了馬浩漢,逍遙快活去了。
從十二歲,馬浩漢就跟劉鶯鶯保持通信,這一切,都是他那不負責任的老爹的安排。
想要通過一個筆友,了解馬浩漢的心理世界。
能通信十四年,從小孩子變成成年人,馬浩漢和劉鶯鶯雖然從來沒有見過面,但卻是相互最熟悉對方的人。
在信里,他們無所不談,甚至發展到了文愛。
但是,這一切,都源于欺騙。
在馬浩漢面前,劉鶯鶯小姐姐是有心理優勢的,因為她認為自己了解馬浩漢的一切,馬浩漢了解她的只是一部分。
她也瞧不起馬浩漢,從心底認為這個男人就是一個廢物。
但是,從小時候就開始的朦朧感情,十幾年的傾訴習慣,兩個人之間的復雜關系,再加上被一個男人迷戀的虛榮心,劉鶯鶯對馬浩漢的情感很復雜。
電影里,馬浩漢跟小姐姐一見面,就被她打擊的魂不附體。實在是他太廢柴了,讓小姐姐有一種美夢破滅的幻滅,索性破罐破摔。
這兩個月的讀書之余,周臻就一直在練習臺球技術。
擁有槍法專精的他對任何角度的瞄準,反彈都一目了然,而他的出手穩定性,堪比專業選手。
在魔都的一家高檔桌球城,他已經成了一個神話。
就連周沫,也成了他的小迷妹。
所以,該到了去解決劉鶯鶯小姐姐的時候了。
騙了“我”十幾年,該到了還債的時候了。
這是一個位于國道邊的普通內陸縣城,算不上繁華,卻也有著看起來整潔的小區和高樓大廈。
改開以后的華夏,蓬勃發展,幾乎所有的地區的房子都建設的一模一樣,除了口音不同,這里跟其他的縣城沒有太多差別。
同質同化的城市建設,讓人失去了身在異鄉的感覺。
現在交通發達了,周臻直接從魔都乘坐汽車,就來到了這個縣城。
按照地址,他找到了這片街區,并且遠遠看到了劉鶯鶯小姐姐開的臺球廳。
他沒有直接登門,而是先在附近的一家酒店住下。
第二天早上,他在縣城轉了一圈,熟悉了一下周邊的環境,了解一下當地的經濟情況。
普通人收入多高,房價多高,這些在吃飯的時候,隨便跟老板搭個話,老板就說的清清楚楚。
然后再根據與其他城市的對比,就能知道當地的經濟大概是什么水平。
他跟劉鶯鶯從來不談這些東西,他對劉鶯鶯的收入水平也沒有一個概念。
在臺球廳旁邊的一家酒店吃過午飯后,跟老板結賬,周臻信步閑庭地來到了臺球廳的門口。
時間是下午一點半,這是周臻認為的最好時間。
太早,對方在吃飯,太晚,可能會到生意好的時候,小姐姐沒有時間招呼他。
下午一點半,來玩的人還不會來這么早。
進門打量了一下,跟電影里面的環境差不多,外面有個小商店,還有幾臺老虎機,里面有臺球桌。
裝修的不豪華,但是面積挺大,投資成本大概在十幾萬。
他注意了一下,老虎機有幾臺是賭博性質的,現在是暑假,有幾個學生模樣的青少年顯然玩的中午沒有回家,大呼小叫著。
周臻的進來沒有吸引太多人的注意,只有一個輪椅上的老頭有些疑惑地看了看他,商店吧臺一個三十多歲的少婦,貪婪地注視著他的身材。
一張臺球桌上有客人在玩,劉鶯鶯也在旁邊,看到周臻進來,她的神情有些驚訝,不過并不明顯。
吧臺的少婦問道:“要點什么?”
周臻溫和地笑了笑,指了指里面。“找人。”
他的腳步沒有絲毫停頓,不快不慢地走到了里側,站到了劉鶯鶯的面前。
劉鶯鶯不算矮,也有一米六五左右,一頭披肩發,因為是夏天,被扎了一個馬尾。
她長的不是很漂亮,但是很有韻味的書卷氣。但是周臻知道,她的外表跟內在完全不同。
這個文靜的女人,中學畢業就開始混社會,在這龍蛇混雜的街區開一家臺球室,她的能力不弱。
在一米八五的周臻面前,她顯得有些嬌小,不過面對周臻,她表現的很從容。“你怎么……突然來了。”
周臻居高臨下地看著面前的劉鶯鶯,回頭看了一下照射進來的陽光。“夢想照進了現實。”
“真的有些意外,你在信里沒有提這件事。”
周臻笑道:“曾經我把跟你寫信當做心靈的傾訴,但是后來,卻變成了一種掩飾真實自我的欺騙。”
“欺騙?”
周臻知道自己已經勾起了她的好奇,望了望四周,說道:“一個女人,撐起這一攤,你顯然經歷過很多。”
“人生就該在折騰里度過,否則不是白來這一遭。”這顯然是在說周臻不求上進了。
周臻笑了笑,沒有說話,只是直直地盯著她。“很奇妙的感覺,通信十四年的人,就這樣站在面前了。
小姐姐有些不自在了,看了一下周臻的強壯身體。“你給我的感覺和信里面完全不同。”
“在你的心里,我應該是個什么樣的人?邋里邋遢的水手?不修邊幅的出租車司機?吃飯還要摳腳的頹廢男人?”
“最少是無害的那種懦弱。”
“看來我讓你失望了。”
劉鶯鶯小姐姐笑了起來。“不,是顛覆,而且還是好的顛覆。”
周臻伸出手笑道:“那就重新認識一下。馬浩漢,一個藝術品商人。”
小姐姐顯然很震驚,遲疑了一下才伸出手。看著周臻干干凈凈,微黑的臉,臉上沒有一絲胡茬,上唇一圈胡子,給威猛的他增添了一絲藝術氣息。
“劉鶯鶯,一個臺球廳的老板。”
周臻淡然問道:“是不是應該還要加上一個身份……干姐姐?”
她的身子一震。“你都知道了?”
周臻握住了她的手,不讓她閃躲。她的手比周沫的瘦,但是手指細長,手型很漂亮。
周臻故意將她的手送到了唇邊,輕輕親了一下。“騙了我十幾年,你就不想解釋點什么嗎?”
她使勁抽出了自己的手,藏在了自己身后,強撐著說道:“你想干什么?”
那兩個打球的客人顧不上打球了,呆呆地看著熱鬧。周臻的做派跟這個小縣城老區的街邊臺球廳格格不入,讓他們很新奇。
那個在柜臺那里的少婦,望向周臻的目光充滿了炙熱。
周臻笑著搖了搖頭。“不要緊張,從老頭子那里算,你也是我的干姐姐。打一局嗎?”
這樣有些太尷尬了,劉鶯鶯連忙點了點頭。“我技術很好。”
周臻笑道:“我也不差。”
“我問過你,你說你不會打臺球的。”
“后來學的,為了打敗你。”
劉鶯鶯看著周臻的臉,總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在他的印象里,馬浩漢就是一個一直藏在自己世界里的的懦弱的人,他從小就膽怯,不愿意接受改變。
他的人生,一直活在被動中,接受著命運的安排。
從他開始發育,開始遺精,開始對女人有興趣,她都了解的一清二楚。
她原本以為,她很了解他,但是現在,一切都仿佛是一場夢。
就連他的親生父親從小欺騙他,甚至后來假死,他也知道了。
那他,現在過來是為了什么呢?他對自己,是不是還有那種企圖?
一切都不確定了,她感覺一切都不是她能控制的了。
可是為什么,她的心里卻很興奮!
周臻擺好了球,走到墻邊去挑選球桿。“誰開球?怎么打?”
臺球是劉鶯鶯最擅長的,進入自己擅長的領域,劉鶯鶯恢復了自信。
她走到了周臻的身邊,取下了一根球桿說:“第一局我來開球,要不然,我怕你根本沒有機會摸桿。”
周臻當然很清楚,所以才這樣問。他的球技很好,但是劉鶯鶯也不差,她是經常一桿清臺的高手。
周臻要是裝比先開球,運氣不好的話,還真的會輸。
看到劉鶯鶯拿著球桿走到了球臺前,周臻笑道:“三局,三局兩勝。輸的人要答應對方一個條件。”
“不過分的條件。”
“好!”
小姐姐開球了,她的內心里還是沒有把周臻的球技當回事,直接轟開了球。
沒有運氣球。
周臻看了看球桌上的球的位置,笑道:“第一局你要輸了。”
劉鶯鶯不屑道:“球不是用嘴吹的。”
周臻拿起了喬克,摩蹭了一下槍頭。“請相信我的技術,保證桿桿進洞。”
隨后,他俯身下去,一次一桿,桿桿進洞。
小姐姐根本沒有機會反抗,就直接敗北,輸了第一局。
看到周臻將黑八打了進去,她不服氣地擺球說道:“還有兩局,第二局你開球。”
她擺好了架勢,周臻輕輕推了一桿,球輕輕地蹭了一下其他球,根本沒有撞開其他球,回到了開球的底線。“到你了。”
“無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