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瑟和鳴果真不錯。
明月姑娘彈琴,寒星姑娘鼓瑟,兩個面目娟秀的少年坐在石榴樹下,抱膝長談。
場面很好看,當然,不能聽兩個面目娟秀的少年的談話。
“你想不想弄死云昭,好讓你們家取而代之?”
“放心,我來下手,你只要帶我找到云昭就好。”
“想想啊,只要云昭死了,這片肥美之地就是一片帝王之基,你們家拿到手不好么?”
“順便告訴你,爺爺也不是沒根基的人,等云昭死了,可以派人幫你收拾這里的亂局,讓你家輕易地成為這里的王。
“小子,雖然到現在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可是呢,從昨晚那件事情來看,你是一個有膽子,有野心的人,現在好機會來了,只要你幫我找到云昭,我拿云昭的人頭,你拿云昭的基業,如何?”
“小子,好好想想,好時機不是總有,你這一家如果想庸碌一生,也就罷了,如果想要風起云涌的干點事情,這就是好機會。
現如今,闖王李洪基的大軍已經進入了陜北,八大王的大軍也剛剛攻占了襄陽城,兩路大軍早就想合流,就是因為隔著一個藍田縣不能成功,如果我們刺殺云昭成功,藍田縣必定群龍無首,這是你們家崛起的大好時機,不可錯過。”
云昭聽李定國忽悠了大半天,沉思了良久,這才抬頭看著李定國道:“敢問兄臺大名!”
李定國無聲的笑了一下,低聲道:“爺爺坐不改姓站不更名,八大王座下二將軍李定國是也!”
云昭面無表情的看著李定國,一聲不吭。
李定國的眼神逐漸變冷,沉聲道:“你早就知道我是李定國是嗎?”
云昭搖搖頭從懷里掏出一張畫影圖形遞給李定國苦笑道:“我黃玉怎么都想不到隨便從街上找了兩個英雄好漢,沒想到就能找到二將軍對面,也不知道是我的幸運,還是我的噩夢。”
李定國看過畫影圖形隨便丟在一邊道:“你害怕了?”
云昭攤攤手道:“我已經跟你聯手做了一件驚天大案子,這藍田縣還有黃玉的立足之地嗎?”
李定國對自己的畫影圖形出現在西安城并不感到意外,只是笑吟吟的看著云昭道:“黃玉?很好地名字,只要我不說出去,就沒人知道這件驚天大案還有你黃玉參與。”
云昭痛苦的搖搖頭道:“殺掉云昭不是一個好主意。”
李定國道:“怎么說?”
云昭道:“云昭死了,藍田縣就完了,你殺的不是云昭一個人,你殺了云昭就等于殺了所有藍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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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不想殺云昭,問題是殺了他之后,藍田縣這片世外桃源就會立刻起烽煙,從此后,想要在大明找一片這樣的土地就難了。”
李定國笑道:“破而后立。”
云昭道:“破了就是破了,再立起來也不是現在的藍田縣,說實話,我有些喜歡這個模樣的藍田縣。”
李定國道:“你覺得你能殺掉我么?”
云昭搖頭道:“做不到。”
李定國一把揪住云昭的脖領子道:“既然殺不了我,那就該好好聽話,如果能殺了我,再提你想過好日子的話。”
云昭搖頭道:“我殺不了你,也不想聽你的話,我想做你的朋友。”李定國笑了,朝后門位置喊了一聲道:“國鳳!”
張國鳳的臉立刻出現在后門上,還朝云昭揮揮手。
李定國沖著云昭獰笑道:“那才是我朋友,想當老子的朋友先一起弄翻這個該死的大明朝再說。
想當老子的朋友,就先給那些被官府逼迫的沒有活路的人殺出一條活路來再說。”
云昭坐在椅子上憐憫的瞅著李定國,微微嘆口氣道:“定國兄,殺不殺云昭的我們先放一放。
我覺得你該去玉山書院聽聽先生們怎么說。
聽聽他們說的家,國,天下,聽聽他們為你解說何為‘家’,何為‘國’,何為‘天下’。
你說的場面確實讓人喜歡,可是呢,這永遠都做不到,你們這樣做舍棄了‘天下’,舍棄了‘國’,只要‘家’。
我不懷疑定國兄一腔熱血,我懷疑八大王!
定國兄,不是我藍田縣人愚昧,不知道如何反抗,而是我們看了八大王的所作所為之后,不認為他當了皇帝之后,我們就一定能過上好日子。
我的定國兄啊,八大王如果不收稅,如何維持他的王朝?八大王如果不征糧,如何喂養他的部下?
這天下“士農工商”的存在都是有道理的,這四民相互依存,相互糾纏,誰都離不開誰。
少了那一個這天下都會無法運轉。
只要有人稱王,就一定會要求天下人繳稅,否則他連一天都活不下去,你們的八大王造反可不是為了有一天自己可以無憂無慮的種地,他是要享福的,他是要掌握生殺大權的,他是要威臨天下的。
他要的是后宮三千,他要的是一聲令下,天下人莫敢不從!
唯獨沒有考慮過百姓能不能活下去。
定國兄,你好好想想你們攻破鳳陽府的時候都干了些什么?你再想想那些被你們逼迫冒著箭雨槍林往城墻下擔土攻城的百姓。
他們都是自愿的?
不見的吧!
你們把城池攻下來了,殺死了城里的貪官污吏,你們把鳳陽府的官倉分給了窮人,這都是好事情。
那么,我來問你,那些死在鳳陽城下的百姓有什么過錯?
你們到了鳳陽,鳳陽就變成了人間地獄,你們到了南陽,南陽人就易子而食,你們到了襄陽,襄陽城變成了什么地方,你這個親自攻破襄陽城的最有發言權。
定國兄,跟襄陽城那個人間地獄比起來,你真的認為藍田縣人是愚蠢的嗎?”
李定國被血氣激的發紅的面龐逐漸恢復原狀,他認真的看了看云昭,低聲道:“你是誰?”
云昭攤攤手道:“小平山黃氏長子黃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