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領軍一聽,當即邁步過去,很快便見到了那斷成三段又被擺在一起的尸身,那切口光滑無比,沒有半點鮮血滲出,且尸體沒有任何掙扎跡象,說明這位是在一瞬間被人殺死的。
他眼瞳不禁一陣收縮,他們身上所披的晶玉外甲雖然不同,但也相差不大,出手之人能這般輕易斬殺姚護軍,那也意味著能殺了他。
半晌之后,他抬起頭看了看四周,他感覺域外情況一定是有了什么異常變化,憑借自己的力量已經難以處理了,便對著從副言道:“立刻把這件事向州中傳報。”
伴隨他一起落下的,還有上百名軍卒,這些人一旦地面之上,便分散開來搜尋四周。
方領軍神色一凜,當即傳命下去,未有多久,所有軍卒都是出了營地,并站在下方等候。
待那巨舟落下,艙門旋開,先自里出來一列晶玉巨人衛隊,而后一個身著蒼白色外甲的巨人站在了艙門口。
方領軍趕忙上前一步,躬一揖,道:“拜見左輔國!”
霜洲的根基是原來的密州和獨州,統兩州軍政權柄之人稱之為正國。而正國之下又設左右輔國,平時各理一州,皆是未來霜洲權柄的后繼之人,所以說,他眼前這一位有很大機會成為下一任霜洲之主。
蒼白巨人這時一點眉心,身上外甲忽然斂去,自里露出一個俊美少年人來,他穿著同樣呈現灰白色修身甲胄,一頭銀色頭發,擁有金黃色的眼瞳,站在那里時,整個人像是用精美玉石雕琢出來的。
方領軍驚道:“左輔國?”
俊美少年卻擺了擺手,似是毫不在意外面的罡煞,他看著前方道:“那里就是原先被摧毀的營地?””
方領軍再次垂首道:“是的,是卑職無能!”
俊美少年凝望遠處片刻,道:“我這次傳調了左右二軍兩千人,八十艘斗戰飛舟,這是孤目前所能調用的最大中軍數目了。”
說到這里,他忽然收住了口。
場中則是一片沉默。
過了一會兒,他望向方領軍,“這些軍兵過幾天就會到,這一次孤還是交由方領軍來統率他們,希望方領軍不要辜負孤的信任。”
方領軍心頭也是一片壓力,這兩千披甲皆是出自中軍,可以算得上一州精華之所在了,對方將此交給他,自然是不希望看到失敗。雖然知道這件事不太好做,但是他沒有選擇,重重抱拳道:“卑職不敢有負輔國厚恩!”
俊美少年沒再說什么,而是回到了飛舟之上,幾步之后,他停了下來,看向一個臉容身形都是藏在罩衣之內的老者,道:“我不希望出現意外,希望你們能辦到那件事。”
老者語聲深沉道:“當然,青陽玄府以往的樣子就很好,我們不需要有人去改變它。”
張御看著這個少年人,道:“我聽薛道友和司道友說,歸附玄府是房派主做出的決定,房派主是個大智之人。”
少年人得意的一挺胸膛,道:“是吧?我說他們笨他們還不承認。”
與此同時,方臺道派駐地附近,十二艘晶玉飛舟駕臨了到了此地上空。
從副立刻應下,隨后匆匆下去安排。
方領軍一行人在這里等有十余日,便見一艘碩大的銀色飛舟自西空飛來,飛舟的腹部是兩朵巨大的霜花,而左面那朵霜花的顏色稍稍偏重一些。
薛道人和司武彰一時相顧無言。
張御在殿上與這位房派主聊了兩句,便在薛、司二人安排之下去了客苑落腳。
那身著蒼白外甲的巨人看他一眼,道:“方領軍免禮。”他的聲音清晰有力,但聽起來年紀不大。
方領軍沉聲道:“謝左輔國!”
方領軍站在飛舟主艙之內,他未曾披甲,淡黃色的眼珠凝視著下方白茫茫的一片大地,這片地界明顯是受玄兵肆虐過的,幾乎所有東西都被夷平了,唯有原來方臺道派的駐地那里還余一座孤零零的土丘存在。
他一握拳,身上晶玉甲從眉心溢出,瞬間將全身上下都是籠罩在內,霎時變作一個晶玉巨人,他幾步來到已然打開艙門后,而后從空躍下,并重重落在地上。
從副看出他心情不好,也不敢再多說什么,這時遠處又是一聲喚,從副走了過去,過了片刻轉回來,道:“領軍,姚護軍的尸身找到了。”
過了許久,從副走了過來,抱拳道:“領軍,我們已經檢查過了,摧毀營地的玄兵應該是兩府所造,再沒有活著的人,方臺道派那里的人都已經撤走了。”
方領軍冷言道:“知道了。”
腦袋雖然有些問題,可是關于修道上的事,卻是一點也不含糊,平常就算他們兩個聯手都不是這位派主的對手。
這位若是說一個人厲害,那就是說自己也沒把握贏過,此刻他們心中倒是有些慶幸自己做出的決斷了。
而青陽上洲之內,惲塵收到張御書信之后,當即乘飛舟往域外而來,僅用六日時間便來到了乘常道派,隨后便以手中澄心寶鏡把將有人檢視了一遍,所幸乘常道派所然僻處域外,可舉派上下并無一人沾染魘魔。
張御見此,又與惲塵商量了一下,認為此刻時機已是成熟,便以玄府名義讓薛道人、司武彰往其他域外道派送去勸書,要求各派與乘常道派一般,交出章印,解散道派,重新歸附于玄府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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