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黑貓大衛吧。”

無魚想著在自己眼前長大的少年，想著女兒卓瑪，微微嘆了口氣。

“王大衛，是我的學生，也是蘇的學生，他與你系出同源，他屬于‘洛’。”瑞德道；“王大衛十五歲被洛浦學院破格錄取，兩年完成本科學業。那時，我在洛浦學院做外教。

“他需要換個環境成長，我推薦他報考牛津計算機與信息學院的研究生。他成績很好，只身赴英倫求學。他的室友，是喬治.索爾，尼克.德.坦佩爾曼。一年后，他們成立了一家公司，CTSW科技公司。

“尼克.德.坦佩爾曼出資十萬西元，是那個T；索爾善于作秀，能言善辯，相貌最帥，是中間的S。W是天賦異稟的大衛.王，他沒錢，是計算機天才，技術超一流的黑客。

“華國有條鯉魚：歷史的車輪，緩緩啟動……“

“呵呵……C是誰？”無魚被瑞德逗樂了。

“culture（文明），是CTSW的官方闡釋，他們自稱為文明三騎士。”瑞德莞爾；“實際上，它的意思是conquest，征服。”

“征服……年輕真好。”無魚想到了二十年前，自己年輕的時候。

“王大衛研究生畢業后，沒有繼續求學。牛津已經沒什么可教給他的東西了。他沒有留在英倫，返回洛城。尼克.德.坦佩爾曼和喬治.索爾在攻讀博士，CTSW科技公司，只是一個小網站。

“一年后，他的女朋友畢業，王大衛帶著一筆投資回到英倫，重啟CTSW項目。同時，他開始調查美麗新世界。他發現，所謂的地球百子計劃，并非聯合國生命科學基金會的官方項目。”

“不是官方項目？”無魚皺起眉頭。

“聯合國并非凈土，卻是一塊金色的招牌。辨別它的下屬機構是否公正、公平、公開，符合法律規范，只需要搞清楚它的資助者是那些人或機構，誰在為它的項目運營買單。

“王大衛發現了地球百子計劃的秘密：它并非白子計劃，而是千子、萬子計劃。資金提供者是索爾.金.克林頓科學基金會。它的大部分資金，來自于另一個私人基金會，比爾.梅克基金會。”

“十四年前，地球百子計劃進行的第十七年。聯合國生命科學基金會發起的美麗新世界項目官網被黑客攻破，并在那里解密了一批秘密文件，其中就包括地球百子計劃。那個黑客，是大衛.王。”

無魚恍然；“我知道，那次鬧的很大。聯合國生命科學基金會主席，自殺了。”

“不是自殺，是被殺。”瑞德表情凝重；“大衛.王，揭開了一個隱藏很深的秘密：有一群人，在以聯合國生命科學基金會的名義，進行人類基因編輯、改造研究、實驗。他們不只是研究，已經進入到了實施階段。

“他們，在編織一張覆蓋全世界的大網。他們，造出了一批人造人。王大衛發現，他的同學、好友，喬治.索爾，出現在人造人的名單上。”

“人造人？”無魚頭都大了。

“很多人，并不知道他們在為這張大網工作。大部分的人造人，都以各種身份生活在現實世界之中。他們的任務，只是暗中觀察人造人，記錄他們的生活狀態。

“王大衛并沒有公開所有文件，他發現，他的同學、好友，喬治.索爾，出現在人造人的名單上。索爾的觀察者和記錄者，是伊蓮娜。在伊蓮娜的照顧下，喬治.索爾成長的很好。”

“后來呢？”無魚問道。

“后來，伊蓮娜接管了地球百子計劃，終止了人造人項目。但是，地球百子計劃并沒有被徹底終止。一旦人類開始竄改自身的基因編碼，等于賭徒進了賭場，就很難回頭了。

“他們，可以從窺視到很多意想不到的可能。比如，活力、健康、長生，比如基因武器、生命的秘密。那段時期，世界上幾乎所有的私人基因庫，都被關閉了。但是，華國國內，還有漢奸。

“十三年前，蘇京的楊一楠準備結婚前，偶然發現腹中胎兒與男友的血型不合。那時，胎兒剛七個月。楊一楠與男友分手，外出旅行。她遇到了一位朋友。她在天倫寺生下一個男嬰。

“無空，是華國境內發現的第一個人造人。真吾，或許是第二個。”

“難怪把他們放在天倫寺。”無魚低聲道：“讓真妙看著他們，卻又不把他們帶走。”

瑞德道：“‘洛’對人造人的態度很矛盾。王大衛，屬于‘洛’。無空，畢竟是一條性命。成人世界的罪惡，與他無關。事實上，無空與真吾能安全地活下來，本就是個奇跡。華國對人造人的態度相對保守。‘洛’在觀察他，評估下一步該怎么做？”

“為什么是個奇跡？”

“所謂的人造人項目，是改變人體遺傳基因。它有兩個發展方向，一是去除病態基因，或插入干擾基因，使人能更為健康地活著，并不涉及基因結構。第二，是進化。地球百子計劃的人造人項目，主要的方向是進化，是從編輯改變人體基因結構入手，改造人的進化速度和方向。

“我不太懂。”無魚承認自己的無知。

“人體的主要遺傳物質，DNA知道吧？”

“大概懂一點。”

“如果把DNA看做一個人，它的四種編碼文字，A、T、G、C四堿基，可看成是DNA的四肢。人造人，是加入額外的堿基，等同于為DNA增加了一條腿、一支胳膊，或兩條腿、兩只胳膊。

“由于這種強加的非天然改變，人造人的DNA會變得不穩定，甚至混亂。生存率很低，能健康地活到十八歲的幾率更低。但是，大部分人造人成年后，都會表現出一種或數種非人天賦。

“無魚家主，您已經成年，Julie值高的離譜。您與‘洛’，或許代表著人類發展的另一種可能。至少，你們很善于培養人造人。

“從來沒有哪個人造人，有無空那樣的高的Julie值，能活到十三歲。真吾代表另一個方向。他的天賦已經被逼出來了。

“什么天賦？”

“親和力。”瑞德道；“真吾，本能知道該如何適應環境。他把自己變成了世界網紅。”

“無空的天賦是什么？”無魚微微搖頭，在他看來，真吾只是個廢物。

“洞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