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棚沈秋檀從來沒見別人弄過,想下手又不敢輕易下手。
她與李琋找來的種田好手,加在一起七八個人,商量了好幾天,最后將能想到的可能性都想到了才動手。
這時候還沒有塑料,但是弄不了塑料大棚可以弄木頭房子和泥房子,加上地熱,一樣是溫室。至于臨時運過去的土,肥力究竟如何,能不能種出來菜蔬,還要種了才知道。
時間眼看到了九月,沈秋檀終于不再四處跑了,但又鉆進了實驗室。
她想趁著冬天之前,將菌種培養出來。
這一天,那個叫阿黎的小男孩忽然沖進來,拉著沈秋檀就跑。
沈秋檀莫名其妙,秦朗一看王妃被人拉走了,連忙跟著追了出去。
阿黎也許是天賦異稟,若是放在現代,這噴跑速度說不定能拿個奧運會冠軍什么的,不說沈秋檀,便是習過武腳力不弱的秦朗都有些追趕不上。
“你要帶我去哪兒?”沈秋檀運力將阿黎甩開。
雖然她沒在阿黎身上發現什么惡意,但該有的謹慎還是有的。
秦朗終于趁機追了上來。
阿黎比比劃劃道,看上去心里很急:“救……救!”
“你讓我救人?”
阿黎連忙點頭,還拉了拉沈秋檀的袖子,沈秋檀略想了一想,與阿黎點了點頭。也許他是有野人同伴需要救助。
此時,楓葉已經紅了,密林里層層疊疊的各色樹葉還掛在枝頭,美不勝收。
阿黎總算知道照顧沈秋檀的速度了,速度已經放慢不少,但相反的是臉上仍舊難掩焦急。
見此沈秋檀也不好多耽擱,她跟著奔跑了一刻鐘左右,雙腳自己定住了。
她揉揉眼睛,回頭問秦朗:“我怎么瞧著,這像是一頭老虎?”
秦朗張了張嘴:“娘娘看的不錯,不是像。”
“救!”阿黎倔強的拉著沈秋檀,沈秋檀遲疑著上前兩步,這才發現那小老虎的后抓受了傷,血也流了不少,見三人來了,只能勉強做些掙扎,連叫聲都奶聲奶氣的。
還真萌萌噠,可這畢竟是一頭老虎啊。
沈秋檀伸出手又收了回來,說起來她覺得她變身的終極目標可能就是老虎了,沒想到自己還沒來得及變,就先遇到了只真老虎。
“救!救救!”阿黎見沈秋檀不動,一把將小老虎抱了起來,然而小老虎的后抓還連著一串長刺,如此一抱顯然是扯著小老虎的肉里了,只聽它的叫聲愈發凄慘。
阿黎立即松手。
難怪阿黎是將人拉過來,而不是抱著小老虎回去。
沈秋檀想了想,試探著摸了摸小老虎,小老虎似乎想警告一聲,奈何失血過多,全身發軟。
于是,沈秋檀從袖子上扯了塊布,吩咐秦朗將那串長刺斬斷。
“水囊里還剩下多少水?”
秦朗回道:“還有不少。”
“好,一會兒我扒開傷口,你倒水給它沖一下。”沈秋檀邊說邊將小老虎的嘴巴纏住了,阿黎這才反應過來,她剛才撕衣裳根本不是給小老鼠包扎傷口,而是堵住小老虎的嘴。
沈秋檀看自己不會忽然被咬了,狠狠心將嵌入肉里的倒刺快狠準的拽了出來,然后示意秦朗。秦朗對沖洗傷口什么的不僅有經歷還有經驗,見狀連忙配合著沈秋檀的動作給小老虎沖洗了傷口,沈秋檀又迅速的將傷藥按在最深的那道口子上,然后從懷里取出條帕子,細細給小老虎包了。
小老虎掙扎了半天,到此刻被上了藥,似乎發現這幾個人沒什么壞心眼兒,便放棄了掙扎。
反正掙扎也沒用。
“也不知道大老虎在哪兒。”沈秋檀心里贊嘆,更沒想到的是林子里真的有老虎。
事情了解,她腳步生風,想快點回到堡壘里去,萬一再遇上什么野獸可不是鬧著玩的。
阿黎一改前態,走得慢慢悠悠的,見沈秋檀不管他,便大著膽子將小老虎抱了起來,向著另外的風向去了。
在沈秋檀忙著種田,李琋忙著打鐵的時候,京中針對齊王的彈劾折子簡直飛上了天。
皇帝氣哼哼的將折子丟到地上,不滿道:“小六再如何也是朕的兒子,不過給孩子辦個滿月酒,怎么就結黨營私了?”
魏春眼觀鼻鼻觀心,一語不發。
好在皇帝也不是真心等著一個太監的回答,轉身便離開了書房。
大寧的藩王權勢有,但為了防止過分做大,是禁制結黨營私的。當然在皇權面前,任何的勾勾搭搭都有結黨營私的嫌疑,單看在位者怎么看了。
皇帝雖不喜歡齊王,但這一回卻不覺得兒子做錯了什么。怎么之前別的兒子生孩子,大擺宴席也沒人說什么結黨營私的呢?
擺明了是沒事找事!
不過,最近后宮里,又有兩個美人懷孕了。皇帝想到這里,心里才舒坦了些。
然而兩天后的朝會上,關于李琋的事情又被朝臣提起。
見大臣們吵得不可開交,皇帝愈發的坐不住了,恨不得直接喊退朝,無奈之下只得問炒作一團的朝臣:“愛卿到底想如何?不就是吃個酒,哪里就算結黨了?藩王無詔不得進京,不得出封地,他又沒出封地,甚至沒出自己的宅子,你們至于吵成這般模樣么?”
裴靖越朗聲道:“陛下此言差矣,齊王究竟有沒有結黨營私,我等確無真憑實據,但他如今有兒有女確實不爭的事實。”
皇帝眨眨眼:“對啊,朕又多了雙孫子孫女,這也有錯么?”
裴靖越嚇得跪下:“微臣惶恐!臣的意思是說,齊王殿下如今已經有子,按照慣例,是不是應該將小世子接來京中居住?”
原來是想用未滿周歲的小世子做人質,以便牽掣齊王。
眾人終于懂了,不懂也該懂了。
裴秀面若寒霜,直接上前道:“伯父此言不妥。歷朝歷代許有以藩王之子為質的,但從來沒聽過以一個不足周歲的孩子為質的,何況那些送質子的都是異姓王,甚至附屬小國之子,但齊王府的小世子可是陛下的親孫子啊!雖然齊王并非主動要就藩,但陛下頒了旨意以后,齊王是最遵從陛下的教誨,第一個離開京城去就藩的。”這樣的態度,還需要質子?
以稚子為質,簡直無恥!
裴靖越沒想到一手調教起的侄子會在朝堂上與自己爭執,他斂了怒氣,喝道:“什么質子不質子,是陛下思念孫子心切,這才想讓小世子回京團聚。”
群臣禁聲,看著裴家自己人吵了起來,頗覺得莫名其妙。
不過高高掛起、靜靜看戲,都最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