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雷曉巖的電報,川崎弘欣喜若狂。
終于,在海沽釘入了一枚釘子。
以后,海沽站與重慶的溝通,全在他的掌握之中。
“真是可惜,下午火焰竟然與雷曉巖見面了。”寺田清藏嘆息著說。
“不要遺憾,如果我們的人還在外面,說不定火焰就不會出現了。再說了,雷曉巖并沒見過火焰,他怎么確定下午見的就是火焰呢?”川崎弘沉吟著說。
“接下來,只要時機合適,就能抓捕火焰和馬淑一了。”寺田清藏微笑著說。
“中國有句話,叫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我們已經掌握了雷曉巖,通過他,可以掌握更多的情況。”川崎弘擺了擺手。
寺田清藏依然是刑警的思維,掌握了線索,就急于破案。
但對情報工作來說,太過急躁只會壞事。
如果可以,他希望雷曉巖一直在海沽站待下去。
哪怕海沽站只剩下他一個人,也可以發揮重要作用。
雷曉巖的意義,不在于抓捕火焰或馬淑一,而是持續而長久地提供海沽站的情報,直到軍統再也無法在海沽立足,或者雷曉巖暴露。
“我知道了。”寺田清藏終于明白了,川崎弘考慮得比自己長遠。
“從現在開始,火焰和他的海沽站,將被我們玩弄于掌股。”川崎弘得意地說。
一直以來,火焰都很神秘。
但從今天開始,火焰將不再神秘,他的一舉一動,都將在自己的掌控下。
還有馬淑一,逃出海沽的奚建中等人,都會逐步被緝拿歸案。
“我們與雷曉巖,除了電臺聯絡外,不再有其他聯絡方式。川崎隊長的決定,真是英明啊。”寺田清藏感慨著說。
“以后,雷曉巖發來的電報,我都要過目。你馬上回電,讓他盡可能摸清海沽站的情況。特別是二步山的情況,我們絕不允許,在海沽周圍有抗日部隊存在。”川崎弘堅定地說。
“我們既然可以策反海沽站的人,也可以策反海沽抗日大隊的人。軍統的人,不是愛財,就是好色,只要能找到他們,容易對付得很。”寺田清藏微笑著說。
“不,忠義救國軍海沽抗日大隊的情況不一樣,我們要雙管齊下,既要想辦法策反他們,同時也得派我們訓練的人,打入他們。”川崎弘緩緩地說。
雷曉巖在上海叛變后,提供了很多關于海沽站的情況。
他來擔任海沽站電臺臺長前,軍統局的人,自然會告訴他一些海沽站的情況。
比如說,忠義救國軍海沽抗日大隊,比如說,與他與行的劉建偉。
最重要的是,雷曉巖提到,忠義救國軍海沽抗日大隊正在大肆招兵買馬,他們有三百條槍,要組建一支幾百人的部隊。
如果海沽周邊,真的有這樣一支部隊,整個海沽的日軍,都會睡不著覺。
路承周在下午,特意觀察了川崎弘和寺田清藏,發現他們兩人盡情都很不錯。
他故意邀請寺田清藏晚上喝酒,沒想到寺田清藏竟然同意了。
“今天晚上我請你,去日租界的酒館,那里才能喝到最正宗的日本清酒。”寺田清藏興致高昂,不用盯著雷曉巖,暫時也不對軍統采取行動,他感覺非常輕松。
而海沽站那邊的情報,將會源源不斷傳過來,雷曉巖這枚棋子的作用,實在太大了。
“路君,你覺得,軍統海沽站什么時候才能干凈、徹底地消滅?”寺田清藏喝了幾杯酒后,突然問路承周。
“有川崎隊長和寺田班長,我相信在不久的將來,一定能把他們全部消滅!”路承周堅定地說。
寺田清藏在軍統手里吃過幾次虧,不但身中兩槍,意志也很消沉,完全不想討論任何關于軍統的事情。
今天主動說起,只有一種可能,他已經有把握對付海沽站。
“我們一定要堅定信念,只要抱定信心,一定會成功的。”寺田清藏右手緊緊握成拳頭,堅定地說。
一個人只要成功了,哪怕放屁都有道理。
如果他連海沽站的衣角都摸不到,哪怕說得再有道理,別人也當他是放屁。
“我先提前預祝寺田君,將海沽的軍統分子一網打盡。”路承周雙手舉起酒杯,誠懇地說。
“多謝,我相信這一天不會太遠。”寺田清藏一口喝干了杯中的酒,得意地說。
晚上,雷曉巖依然繼續發報,他已經將軍統的波長和呼號,以及密碼告之憲兵分隊。
他發報時,憲兵分隊電訊室,可以同步接收并破譯。
川崎弘看到雷曉巖發給重慶的電報,知道他已經徹底得到了火焰的信任。
雖然雷曉巖的電報,沒有特別重要的消息,但他能用電臺臺長的身份,向重慶發報,就已經說明一切了。
寺田清藏雖然沒有向路承周透露更多的情況,但路承周從他的情緒,已經知道,雷曉巖與憲兵分隊建立了聯絡。
從日租界離開后,路承周與馬玉珍見了個面。
“你喝多少酒啊?一身的酒氣。”馬玉珍隔老遠就聞到了路承周身上散發的酒氣。
“喝多少不知道,反正寺田清藏快站不穩了。”路承周笑著說。
雖然清河跟中國的白酒相比,就跟水一樣。
但喝多了,還是會上頭,而且后勁也不小。
“你要盡量少喝酒,喝酒誤事,而且也傷身。”馬玉珍叮囑著說。
她其實最擔心的,還是路承周的身體。
“明天,讓雷曉巖向總部發報,火焰和馬淑一將去二步山視察忠義救國軍海沽抗日大隊。”路承周緩緩地說。
“你不擔心日本人會對海沽抗日大隊動手?”馬玉珍擔憂地說。
“二步山地勢險峻,易守難攻,大部隊也不好展開,我們只需要一個排,就能擋住一個日軍中隊的進攻。”路承周說。
劉建偉到二步山后,迅速對海沽抗日大隊進行了嚴格的軍事訓練。
目前海沽抗日大隊的成員,有一小部隊是我黨派過去的,他們雖然沒有接受過軍事訓練,但士氣高昂,作戰勇敢,無畏犧牲。
“那我們什么時候動身?”馬玉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