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戲諸天

第二十三章 大戰起兮命飛揚

第二十三章大戰起兮命飛揚

色陰沉,濃云似墨。

在距離浣顏劍宗萬里之外的群山中,掩映著層層高大建筑,亭臺樓閣,鱗次櫛比,古色古香,其間三座山峰極為明顯,猶如鶴立雞群,被環形霧氣籠罩,山頂聳入云,不見形影。

最中間的山峰上,名喚落霞峰,陡峭巍峨,就像被刀劍從旁筆直削下,呈光滑鏡面狀,無絲毫凸起石塊或是植被,就連猿猴也不敢攀爬。

謝嫣然一身素雅白裙,此刻抬頭望著落霞峰頂,她如今所立足之處是一座巨大的廣場,鋪以青石,光滑如境。

整座廣場前細后寬,形如鳥喙,周圍護以白玉雕欄,廣場尖緣處又立著九根巨柱,柱頭燃燒熊熊烈火,終年不熄。每逢大事,落霞宗各峰的弟子便站在這里,聆聽來自峰頂的宗主的圣音。

廣場寬闊那一端是落霞峰,連接著數不清的白玉長階,一路攀援向上。而廣場尖緣外以及兩邊,則只能看見氤氤氳氳的霧氣,偶有山風吹開云霧,則可看到無底深崖。

此處被第一代宗主設有禁空陣紋,入靈境辟海期武者也無法御空飛行,必須誠心誠意一路拾階而上。

如今廣場上如她這般的弟子足有上千,密密麻麻,摩肩接踵,遠遠望去全是黑壓壓的一片人頭,不過極為安靜,并沒吵鬧之聲。

空中灑落牛毛般的細絲雨,如酒如煙,若沒有此時漿鉛一樣沉重壓抑的氛圍,定會讓許多傷春悲秋的男女感嘆一番。

謝嫣然和其他弟子一樣,眼神困惑,極為不解。今日一大早,據已經幾百年沒有人敲過的鎮山鐘,突然間爆發出海嘯山塌般的沉重鐘聲,巨大音浪猶如山洪傾瀉,甚至讓諸多房屋晃動,險些倒塌。那位趴在她身上做晨間運動的內門師兄,頓時嚇軟,然后氣急敗壞地起身穿衣,興致缺缺離去,嘴里還嘟囔,“媽的,發生什么了?是哪個傻逼把鎮山鐘敲響……”

謝嫣然是知道的,鎮山鐘為落霞宗第一代宗主煉制的靈寶,每逢宗門發生生死存亡大事時,就會被長老敲響,今日將他們全部弟子召集前來,想必就是為了此事。

能讓落霞宗整宗嚴陣以待、警惕戒嚴的事,可不是她一個普通外門弟子所能左右的,只是暗暗祈禱別牽扯到她身上。現如今拜入落霞宗快半年了,她已經達到感氣十三層巔峰,就快晉升內勁期,這點可是從前不敢想象的。

回想從前年少無知時對著那個英姿勃發的少年一聲昊哥哥長一聲昊哥哥短的,她嘴角就不自覺扯出一抹嘲諷弧度,果然眼界決定一切,當時所謂的才,也不過凡耳。她現在只需要脫光衣服,雙腿分開,適時嬌喘幾聲,又有什么無法得到,憑她出眾的容顏和身材,在一眾只會用下半身思考的雄性生物之間,簡直如魚得水。

那個被她親一下都會臉紅一整的少年,呵呵,估計到死連她的雪白身子也沒機會一見。

謝嫣然故意挺了挺酥胸,讓雨絲把白裙微微打濕,所以朦朦朧朧中,她柔軟白皙的肌膚若隱若現,裙擺緊貼在修長的大腿上,臀部的玲瓏曲線讓人口干舌燥,里面似乎中空,可見漆黑顏色。她身后頓時響起陣陣暗吞口水的聲音,灼熱視線如狼似虎,謝嫣然嘴角微彎,得意一笑。

過了快三個時辰。

廣場上方,緊閉的殿門才轟然一聲洞開,一眾長老魚貫而出,或年輕或蒼老的臉上,此時都流露出一種憤怒、不解、殺氣騰騰的表情。

“簡直欺人太甚,浣顏劍宗這是什么意思?”

“我落霞宗勢力范圍內的三座城池竟連夜被其占領,百姓被其屠戮一空,連駐扎那里的弟子長老也盡皆喪命,他們瘋了不成,莫非想和我們開戰?”

“戰就戰,有何所懼?當老夫怕他們不成,早就看浣顏劍宗那群人不滿了。”

一個頗為年輕的長老此時眉頭皺著,困惑道:“各位不覺得此事透著股蹊蹺嗎?如今北疆帝國和赤寮帝國正在大戰,浣顏劍宗怎么可能會有如此想法,就不怕事后北疆帝國追究?還是他們已投靠了赤寮帝國,根本無所畏懼。”

“蘇長老此言有理,不過若真如此,那我們便更要開戰,叛逆之輩,人人得而誅之,更何況我們已死了多位長老,他們的血可不能白流。”另一位長相粗礦的長老頓時一瞪眼,大聲道。

他們談話的聲音并未隔絕,所以廣場上靠前的一眾弟子都聽見了,神色當時就大變,完全不可置信,兩大帝國的大戰,于他們而言隔得太遠,現如今,戰火卻已席卷向他們、禍及他們家人……而且還是和落霞宗齊名的另一家宗門浣顏劍宗所為。

為什么?這時候怎么能開戰?那他們的家人又該怎么辦?

茫然、憤怒、不解、恐懼……諸多情緒在廣場上彌漫,猶如發酵的尸體,帶著讓人絕望、厭棄的氣息。

年輕的蘇姓長老見此搖頭一嘆,面露悲憫,道:“盧長老,若是我們和浣顏劍宗開戰,那之間被我們庇護的百姓又該如何自處,別忘了如今的北疆帝國可分不出多余精力來保護他們。”

“這……”

“蘇長老所言一針見血,身處兩國前線的城池如今大多已成死城,大火數日不滅,濃煙滾滾。不過好在其中百姓居民大多都已流落到我們勢力下的城池中,被我們落霞宗所庇護,暫且不受戰火影響。”一位長老也是搖頭道:“也不知是何原因,浣顏劍宗竟對其勢力范圍內的城池完全不顧,百姓生死也全然不管,像那臨川城,本該是受其庇護的,可現如今早已成一片灰燼,尸骸遍地,見者心悲,聞者淚流。”

“若是我們兩家宗門此時開戰,首當其沖的,其實正是那些百姓……唉,浣顏劍宗這如今的行事可非正道所為了。”

“浣顏劍宗想必是已暗中投靠了赤寮帝國,攜此機會,想吞并我宗,所以宗主已言……此戰,必打。”落后眾人一步的儒雅中年人緩慢踏出殿門,眉宇間似憂愁不散,原本漆黑的頭發已有了斑白的痕跡,正是秦昊生死大仇白楓,他神色冷淡,看了那個年輕長老一眼,輕聲道。

一位長老露出苦笑,道:“如此一來,可顧不上那些百姓了。”

“弱肉強食,理所當然。我們能顧得了他們一時,誰又能顧得了他們一世呢?”白楓淡淡道。

蘇姓長老眉頭緊皺,聲音陡然間低了下去,困惑道:“可據我所知,在這幾座城池中,不止有我落霞宗弟子的親族,還有浣顏劍宗弟子的親族,他們是怎么做到下手去大肆屠殺,連自己親人也不放過?諸位心中就沒有困惑嗎?”

此言一出,眾長老頓時安靜下來,左右對視,面露思索,這般細想,有誰能解釋,總之一股濃濃的怪異感覺,自眾人心中發酵開來,久久不散。

良久之后,從殿內走出一個長相普通,身材矮的白袍男子,他一身氣勢凝厚如漿,絲毫不漏,周身縈繞一股太陽般炙熱的熱氣,將靠近他的雨絲盡皆蒸發,他站于虛空,一步落下,已是站在眾弟子面前,聲音洪亮,道:“諸位,做好大戰準備吧。”

聲音傳遍整座廣場,經久不散。

“是,宗主。”

昏暗的房間內,秦昊盤膝而坐。

一個瓶子懸浮于空中,不知何種材質,渾身黝黑,就仿佛落在上面的光線盡皆被其吸收了一般。

若是有強大武者的神魂探入瓶子內部空間,便會發現那是一個血紅色的池子,一丈見方,四周猶如被血液涂抹,古怪的符文勾勒其上,看著像是瘋長的野草。

池子里盛著半池血液,色澤鮮紅,外表猶如血鉆一般剔透,內部流轉的氣血和靈氣亦纖毫畢現,即便只看一眼,也能感受到其中沸騰的力量。

這些日子秦昊收集的諸多武者精血盡皆匯聚于此。

“前輩為我煉制的這個瓶子簡直就像無底洞一般,再怎么多的精血也填不滿,若不是親眼所見,恐怕難以置信……”

秦昊喃喃自語,眼里露出滿意之色,隨著兩大宗門開戰,他猶如魚兒般游蕩在各處戰場,收集武者精血簡直不要太輕松。

旋即,秦昊開始牽動這半池精血,絲絲縷縷如同霧氣一般自池子里漂浮起來,隨之從瓶口彌漫而出,然后再被他攝入身軀之中。

此刻若是有人見到這一幕,定會覺得邪異無比。

一個盤膝而坐的黑色身影,一個懸浮于空的黑色瓶,血紅色的霧氣自瓶口逸散出來,隨即又被那個黑色身影吸入口鼻之中,周圍盡皆被一片血紅色霧氣籠罩,宛如森然地獄。

姬九的身影悄然出現在這個屋內,看著這一切,臉上露出笑容,瓶子內部的符文當然是他所畫,為上古魔紋,具有提煉精血的功效。

當然此提煉非彼提煉,提煉而出的是嗜殺嗜血的瘋魔之意,如今雖無法看出什么,但隨著秦昊實力的增長,這影響便會越加明顯,最后淪為只會殺戮的怪物。

把真命主角培養成自己的殺戮傀儡,對姬九而言可是十分有趣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