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我忽而想到《碧血劍》中的阿九和方才的九難,忽而又想到珍與阿珂,二人究竟誰是誰,最后竟然分不清來,后來又想到說了那番話,九難明日會不會突然不告而別?翻來覆去,怎么也睡不著。天還未放光,便起來了,在房中度來度去,此時一個心思就是想九難和阿珂走了沒有。
一想在房中怎么會知道,于是又到過道上來回走動。好不容易等到天亮,除了兩個房間,其余均陸續有客人進進出出,就是不見九難和阿珂、阿琪的身影,我心里焦急起來,又不好去敲那兩個房間的門,正打算去問店中伙計,忽聽背后一人說道:“你在這里做什么?”聲音如黃鶯出谷。
我聞言大喜,猛一回頭,那絕世的容顏立即映入眼瞼。說話之人正是阿珂,正一臉奇怪地看著我。我撓了撓頭,笑道:“我在這里散步啊。”伸展了一下胳膊,又道:“早晨活動活動,有益身心健康。”
阿珂白了我一眼,忽然間不說話了,臉上泛起一片紅暈,美艷不可方物。我登時呆了,就跟第一次見到珍時一樣,竟有些目眩。自見到阿珂后,這還是頭一遭,此刻我才真正將她與珍區分開來。
阿珂豎起柳眉,嗔道:“昨夜那樣看著我,此刻又這樣,你……”跺了跺腳,轉身快步回房去了。我叫道:“阿珂姑娘!”剛追到門邊,阿珂砰地一聲將門關上,險些撞到我的額頭。我敲了敲門,說道:“阿阿珂姑娘,你起碼也要給我機會告訴你我叫趙千河啊。”
沒聽到阿珂的回話,阿琪的聲音倒是響了:“誰一大早在外面鬼叫鬼叫的啊?”
我聽到阿珂的聲音之時心情已然轉佳,見她輕嗔薄怒的樣子更是欣喜無比,此刻不由恢復了些吊兒郎當的本性,心道:“是你老公!沒規矩。”笑了笑,正想請她開門,隔壁房間忽然開了,走出一人來,正是九難,她看來很平靜,神色淡然,和我初見她時一樣,白色僧衣飄飄,仿佛就要踏云飛去,對我說道:“你進來。”
我“哦”地應了一聲,不知她有何話說,心中七上八下跟進屋去,關上門,九難已端坐在凳子上,問道:“你叫趙千河?”
方才我在過道中向阿珂自報家門,大有泡妞的嫌疑,尷尬一笑,點頭道:“是。”
九難道:“昨夜你說那人有消息便會通知你,何時才會有消息?”
我心中一喜,暗道:“原來為此事。如今既得她信任,今后與阿珂接觸的機會就多了,想個法子叫她收我為徒便更好了。”可是心里面始終對利用她來親近她的徒弟而感到不安,換做是別人,我必定不會如此,回道:“據那人說,這段時間風聲緊,恐怕還得有好幾個月。”
九難頷首道:“嗯。”略做思索,又說道:“既是如此,為了方便日后行動,你就拜我為師吧。”
我聞言喜得心花怒放,我本有此意,沒想到她反而先提了出來,立刻跪了下來,說道:“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咚咚咚磕了三個頭響頭,心中想道:“師父,你放心,有些事我雖然不得不騙你,但是我絕對會真心待你,把你當做親人一樣!”
此刻我中所想,確實出于至誠,在這個時代,我哪來親人?忽然多了個師父,心中歡喜程度不啻于與阿珂有了親近的機會,何況見到她我本來就有種很親切的感覺。想到此不由甚是激動。
九難豈知我心中想法,見我先是歡喜,忽又泫然欲滴,臉上現出笑容,說道:“你很喜歡拜我為師么?”
我站起來侍立在側,說道:“是!我的親人都遠在海外,也不知何時才能再見,今后師父就是我的親人了。”
九難看來也頗為高興,比起平時將一切看得平淡的她,增添了幾分慈愛,微笑道:“嗯。去將你的兩位師姐叫來。”
我心里異常溫暖,答應一聲,腳步輕快地來到阿珂門前,敲了兩下,喚道:“師姐!師父叫你們二位到她房中去。”我見房中沒有反應,又用力拍了幾下門,提高音量叫道:“師姐!師姐!”過了片刻,仍是不見動靜,我皺起眉頭,靠前將耳朵貼在門上傾聽,便在此時,門忽地一下開了,我重心不穩,立時向前撞去,正好與一人撞個滿懷。
那人一聲驚叫,不及躲避,被我壓倒在地,而我的嘴唇也不由自主地撞上了她的臉,一股甜香登時竄入我鼻孔,沁人心脾。那人又是一聲尖叫,用力把我向上推,我心中迷茫,觸手一片柔軟,也不知怎么從她身上爬下來的,忽聞“啪”地一聲大響,我臉上已狠狠吃了一記耳光。
那人哭道:“你…你欺負我!”被我無心輕薄之人不是別人,正是阿珂。
阿琪向我怒道:“你怎么回事?”伸手去扶阿珂,阿珂卻一把將她手甩開,跳了起來,轉身向里奔去,抓起放在桌上的柳葉刀,“唰”地一下拔出刀便向我砍來。
我摸著火辣辣的臉,呆呆地坐在地上兀自銷魂,見她拔刀才猛地醒過來,一時不及爬起,就地向旁邊滾去,堪堪避當頭一刀。我心中大怒:“方才我并非有意,就算是有意,也不至于要我的命啊!”不過又想,古人常言“男女授受不親”,可不像現代人把試婚當兒戲,旋即釋然了。
此刻容不得我多想,阿珂第二劍又向我刺來,阿琪忽然拉住她的手臂,說道:“師妹,割了他的舌頭便罷,別傷了他性命。”
我聞言怒氣又往上沖,暗罵:“兩個毒婦!”要比武功,她們中任何一人一只繡拳便把我比下去了,而我體內時靈時不靈的電能,又不知在關鍵時刻會不會“掉鏈子”,何況就算是靈,我也絕不會用在她倆身上。阿琪阻上一阻,我當即趁機爬了起來,向門外狂奔,誰知門口忽然現出一人,險些又撞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