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韋小寶的戰爭

第六十七章 針鋒相對

我不曾想鄧炳春如此老練,且并不怎么將我放在眼里,但我豈會被他吃掉?若不給他點顏色瞧瞧,往后做事頗多掣肘,當下活動了兩下雙臂,戟指怒道:“鄧炳春,你好大膽子,竟敢將‘教主寶訓’當做放屁!”

鄧炳春又驚又怒,道:“我如何將當……當那個了?你……你說明白。”

我冷笑道:“我教基業千秋萬載,乃是上天早已注定的,‘教主寶訓’有言:教主仙福齊天高,教主駛穩萬年船,寶訓中說得再明白不過,豈會像你說的我教將會萬劫不復,你這豈不是將‘教主寶訓’當放屁?豈不是有意詛咒我教及教主?”

鄧炳春臉色大變,額頭上登時浸出一粒粒黃豆般大的冷汗,大聲道:“你……你胡說!我只是……只是假設,我如此說,是……是要你做事不得行差踏錯,你不要冤枉好人!”早已不復方才的陰沉老練,但腦筋還算靈活。

我冷笑一聲,又道:“你還敢狡辯!你說過什么他們兩人也都聽見了。”

我手指向兩人,方才那較為鎮定的大漢也早已噤若寒蟬,更別說另一人了,兩條腿抖得如在篩糠。見我指來,二人都將頭快垂到了胸口。

我續道:“你假設就是懷疑,‘教主寶訓’卻容不得人懷疑!即便我做事不夠小心,可我對我教千秋萬載的基業堅信不移,更加不會有辱‘教主寶訓’!”

鄧炳春入教多年,深知洪安通的為人,雖然明知我這番話強辭奪理,但真要傳到洪安通耳朵里,只有死路一條,轉念間不禁臉如死灰,如斗敗了的公雞,頹然道:“屬下該……該死!屬下絕非有心懷疑我教基業,‘教主寶訓’更是時刻在心。”

我冷冷道:“是無意還是有心,那就要看你的表現了,對我教及教主忠心,不是光靠說的,要看行動的。”

鄧炳春誠惶誠恐地道:“是,屬下明白。”

我悠然地點了點頭,道:“好。其他人呢?”

鄧炳春趕緊躬身道:“回副座使,其他人都被屬下派在外面監視,以防被人跟蹤。”

我“嗯”了一聲,瞧他那副低三下四的神情,心下暗笑:“這龜兒子還算識相。”又問:“我那師姐呢?”

鄧炳春道:“屬下等先前見那位姑娘是與副使一起的,不敢傷人,得知那位姑娘是副座使的師姐后,手下更是有分寸,不敢傷著她分毫,只是叫她知難而退。”

他似乎突然又想起什么,接著道:“屬下等對副座使及副座使師姐動粗,真是該死。那位姑娘既是副座使師姐,更是副座使的心上人,也就是自己人,根本無需諸多避諱,屬下考慮欠周,請副座使責罰。”

我又好氣,又好笑,把這人的棱角磨得圓滑也太快了,苦笑道:“我師姐此刻在何處?”

鄧炳春又是一陣緊張,臉有為難之色,道:“這個……這個屬下不知道。”

我嘆了口氣,阿珂多半是回客棧了,或者在四處找我。我擺了擺手,轉身走向廳正中的紅木椅,一屁股坐了下來,感覺渾身都沒有了勁。

鄧炳春似乎暗中松了口氣,趕緊過來遞上茶水,小心道:“屬下這就派人去打聽副使師姐的下落。”

我揮手道:“算了。你們把我弄來,究竟所為何事?”

要找到阿珂很容易,也不急于一時,先將要辦的事辦好,再去與她會合也不遲,替洪安通那老龜兒子辦事,還是不讓她知道為妙。

鄧炳春揮退那兩人,見門已關緊,這才回身道:“自從副座使離開神龍島已有幾月,教主見副座使一直沒有消息,太后那里也說從未見過副座使,不由很是擔心,便指使黑龍使派了我等前來,一為尋找副座使,二來協助副座使完成大任。”

我心中冷笑不已:“狗屁擔心!洪安通老龜兒子有這么好心了?他無非是怕我弄不回《四十二章經》。派人來協助,更是他娘的狗屁!”

鄧炳春見我半晌不說話,干咳一聲又道:“柳燕混進宮里已經有半個月了,屬下則在京城附近打聽副座使的下落,另外還有一隊由章老三帶領的人馬,在外地打聽。”

他笑了笑,接著道:“本來屬下已打聽得失去了信心,誰知今日天幸將副座使遇上。”

我仰首向天,感激涕零地拱手道:“難得教主他老人家還記得我,叫他老人家擔心,我……我于心何安?”

鄧炳春笑道:“副座使何出此言?副座使忠肝義膽,乃是我教典范,教主他老人家想念你得緊呢,好久沒副使消息,自然擔心。”

我暗笑:“神龍教里,還真沒兩個不會說話的。”溫言笑道:“抬舉了,只是辛苦你們了。”

鄧炳春笑道:“不敢,不辛苦。”

他淡下笑容,忽然又道:“對了,敢問副座使,為何不見刑萬全和汪濤兩人?”

我眉毛一掀,這人果然不簡單,雖然表面上已對我服服帖帖,但暗地里卻在時時想抓我的把柄,淡淡道:“二人死了。”

鄧炳春并不驚愕,平淡地反問道:“死了?”

我用蓋子捋了捋浮在茶水上的茶葉,淺淺啜了一口,道:“他二人一直對我誤殺了鞏英懷恨在心,想暗中對我不利,幸好我命大,沒讓他們得逞,反丟了自己性命。”

鄧炳春皺眉道:“刑汪二人種種惡行,項中福回島過后向教主稟報過,教主為此大發雷霆,當即命屬下前來處理,不過當時副座使和刑汪二人均已不知去向,便在近幾天,為了再次打探副座使的下落,屬下在天津查到,幾個月前曾發生過一樁命案,死了兩個人,死者正是刑萬全和萬濤二人,據說其死狀與鞏英無異,屬下即知二人乃是死于副座使之手。”

他眉頭皺得更緊,接著道:“當時屬下便替副座使擔心,我教教規森嚴,其中有一條規定,同門之間不得相互殘殺,一切生殺大權全由教主掌控,違者,輕則斷一臂一腿,重則將處萬蛇所噬的極刑,屬下真的……唉!”搖了搖頭,滿臉俱是痛惜之色。

他忽地一笑,又道:“當然,此二人存心不良,以下犯上,死有余辜,副座使也不必過于擔心,回去后,屬下必定向教主如實陳情。”

我心中怒極,一直冷冷地看著他,等他說完,這才淡淡道:“那么,我應該感謝你了?”

鄧炳春眼中的狡獪之色一閃即逝,躬身道:“屬下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