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認,太平道的傷藥還是很神奇的。雖然用的時候冰火兩重天,讓人難以忍受,但僅僅半天功夫,陸云的傷口便已經愈合,可以下水了。
雖然蘇盈袖持不同看法,陸云還是堅持要下水一探。
他先生吃了幾十條蘇盈袖捕到的白玉銀魚,又運功調息了半天時間,將狀態調整到巔峰,這才站在了地下河邊。
卻見蘇盈袖邁步走向自己,舉起纖纖玉手,解開了袍子上的衣帶,寬大的黑袍便無聲的滑落下來,窄肩纖腰、長腿完美無暇的身材,便映入他的眼簾。
陸云只覺一陣熱血上涌,喉頭發干,下意識想要移開視線,卻像中了定身法一樣,脖子怎么也不聽使喚。
“眼往哪兒看?”蘇盈袖語帶嬌羞的白他一眼,卻有意無意的挺了挺胸膛,讓那對玉筍愈發的挺拔傲人。她還不忘在言語上擠兌陸云道:“裝不下去了吧?鼻血都流出來了呢……”
陸云聞言老臉一紅,不由自主的一摸鼻子,哪有什么鼻血。這時他也看清,蘇盈袖穿了件緊身的皮質水靠。那水靠將她的四肢都緊緊包覆其中,和身體貼合的嚴絲合縫,也難怪黑暗中會讓人誤會。
“你不是說不下去嗎?”陸云別過頭去,忙用發問來打破尷尬。
“人家怕黑嘛。”蘇盈袖弱弱說一聲,又撲哧一笑道:“一起下去,遇到什么事,也好有個照應。”
陸云便不再糾纏此事,蘇盈袖想干什么,不是他能決定的。不過陸云還是忍不住又問道:“你怎么會預料到要下水?”
“有備無患嘛。”蘇盈袖撫摸著身上光滑的水靠,笑道:“其實這不只是水靠,還能保暖防火,對箭矢暗器也有相當的防護作用,我穿的時候,倒沒想過今天會下水呢。”
對這女子的話,陸云早就學會只信一半。
“下水后,你緊跟著我。”陸云不再廢話,叮囑一句,便將目光投向了漆黑的水面。
“嗯。”蘇盈袖點點頭,甜甜地一笑。
陸云便一個猛子扎入地下河中,蘇盈袖一咬銀牙,緊跟著也跳了下去。
河水冰涼無比,一入水兩人便只覺寒氣逼人,趕忙運起內力,一面驅散寒氣、保持自己的體溫,一面飛快的向前潛泳。
眨眼,兩人便到了河水流入的巖縫處,水流在此處益發湍急,幾乎要將人吸進去一般。跟在后頭的蘇盈袖還好些,有陸云替她擋住大部分壓力。首當其沖的陸云,就不得不運起五成的真力,不斷的反向擊水,來抵御這股沛然的吸力了。
陸云好容易穩住身形,蘇盈袖從他身后探出頭來,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指向前方。
順著蘇盈袖所指,陸云使勁瞪大了眼,便見縫隙深處,有一個兩尺寬的漆黑洞口。河水便從那個洞口中瘋狂涌出,在水面下形成了一個不斷自轉的漩渦。
陸云先指了指自己,再指了指那洞口。又指了指蘇盈袖,最后指了指原地。意思是,自己去探一探,讓她留在原地。
蘇盈袖遲疑一下,還是搖了搖頭。
陸云無奈,還是只能隨她去了。兩人浮出水面,重新換氣之后,便再次深入水底,直撲那個洞口。
一靠近那個洞口,一股恐怖的吸力便將兩人籠罩其中。眨眼間,兩人便被吸入了洞中。
洞口內水流湍急異常,而且水道時寬時窄,不時還會拐彎,哪怕陸云已經運起七成功力,依然無法與這大自然的威力相抗衡。他只能調整策略,選擇隨波逐流,將所有的精力都用在防止撞擊上。
陸云尚且如此吃力,就更別提蘇盈袖了。她倒是比陸云明白的早些,但僅僅防止撞擊就讓她力有不逮。每次必須要全力而為,才能避免直直撞上石壁的危險。
以此時的速度撞上石壁,必然要受重傷,就更別想從這洶涌的暗流中生還了。
蘇盈袖只好打起全部精神,使出吃奶的力氣控制自己的姿態。每次險些撞上石壁前,便毫不猶豫向石壁出招,稍稍改變自己的前進方向,躲開可怕的撞擊。
但水流實在湍急,水道也太不平順,短短十幾息的功夫,蘇盈袖已經連出了十幾招,明顯感覺賊去樓空、內力不支了……
她沒有打通任督二脈,能在這恐怖的水流中堅持十幾息,已經是難能可貴了……
可暗涌不會因為她是天才,就對她開什么后門。被水流裹挾著前進了二十幾息后,水道變窄,暗涌的流速再次加快。蘇盈袖卻已經有些脫力,根本承受不了這么大的吸力,身子一下失去控制,登時被兇猛的水流裹挾著,撞向洞口旁堅硬的巖石了。
就在她花容失色、以為自己死到臨頭之際,只覺自己的手讓人拉住,然后身體被往后一拽,有驚無險的避開了撞擊。
不用看,蘇盈袖也知道是誰救了自己。她仿佛受驚一般,緊緊抓住陸云的手,任憑他如何示意,就是不放開。
陸云無奈,只能一伸手,將她攬到懷里,用身體包裹住她,然后將功力陡然提到八成。運起得自謝波的癸水智德拳,手腳并用的調整姿態,如一條游魚般,在洶涌無比的亂流中,勉強保持著自己的身姿前行。
陸云終于摸索出一點和暗流相處的心得,這時突然感到懷里的蘇盈袖掙扎顫抖起來。他低頭一看,只見她口鼻噴出連串的氣泡,顯然是耗盡了肺中的空氣,已經無法繼續憋氣了……
急迫之下,陸云不假思索的手指捏住蘇盈袖的鼻尖,同時嘴巴貼上了蘇盈袖的唇,一口氣渡了過去。蘇盈袖登時貪婪的吸吮起來,這才穩住了氣息……
兩人就這樣身體挨著身體,嘴巴貼著嘴巴,直到被瘋狂的水流沖出了洞口!
陸云和蘇盈袖一出洞口,便被強大的水流沖擊到了水面之上。一探出頭,顧不上睜眼,陸云便拼命大口大口的呼吸起來,好一會兒,肺部才不那么火燒火燎的疼痛了。
若他一個人,通過這段暗河雖然不會太輕松,卻也決計不用這么狼狽。但被蘇盈袖這個累贅拖累,情況就截然不同了……
能活著露出水面,簡直謝天謝地了。
等陸云緩過氣來,抹掉眼前的水珠,才發現蘇盈袖已經不在自己的懷抱,漂在離自己數尺遠的水面上,若有所思的看著自己。
陸云本以為,她故作嬌羞會說,‘那是人家的初吻’之類,卻沒想到她會如此安靜。
這倒讓陸云感到歉疚起來,爬上岸后,他輕咳一聲,一邊運功驅寒,一邊對蘇盈袖道:“抱歉蘇姑娘,事由從權,請勿介懷。”
蘇盈袖好像沒聽到他的話,只專心的運功驅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