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文學)
林丹若了然地挑挑眉,握住蘋果“咔嚓”啃了一口,直接從桌子上跳了下來,轉身就往大門口走,還不忘給景柯良一個落井下石的表情,“哥哥放心,我會幫你把門帶上的。”
景柯良的后背滲透了一層冷汗,人卻沖上去湊到溫承御的跟前,抬起手試圖安撫盛怒中溫承御的情緒,“哥們,你冷靜下來聽我說。江沅妹紙她是懷孕了,我也想過要告訴你,可是......”
嘭——
一個拳頭迎面而來,硬生生打在景柯良的俊臉上,他即使做好了完全的心理準備,這打也是挨得猝不及防。整個人被大的頭暈腦脹,踉蹌著向后退去。
景柯良迷迷糊糊地想抬手捂住自己的臉,“臥槽,說好了不打臉的啊......”
溫承御哪兒還會聽到他的話,整個人就跟瘋了似的,不等景柯良站穩,幾步跟上來,一手扯住他的領子,一手揮舞再度打了上去。
在國外的那些年,溫承御早就練就了非同一般的身手。要說打架,這圈子里還真沒人是他的對手。此時的他,渾身充滿了肅殺之氣,領著景柯良一拳又是一拳,眼神都打的赤紅了,也沒見要停下來的節奏。
一旁的林丹若看的一愣一愣的,半晌吧唧著嘴巴,感嘆一聲,“果然是個極品男人,沒想到連打架的身手都這么帥。”
景柯良早就被打懵了,本來就理虧不敢還手,加上被打的實在招架不住,半晌索性雙手捂住自己的臉,豁出去一般喊道,“哥們你再動手,我就放棄對你媳婦兒的治療了。”
溫承御握住的拳頭就懸在景柯良的上方,硬生生地停了下來。
景柯良知道自己挺卑鄙的,可到底沒辦法,見溫承御沒了動作,這才松開捂住臉的手,倒抽著冷氣直哈哈,“臥槽,你還真打我,我家駱駱會心疼的。”
話音落,一個拳頭直直沖了下來。
景柯良頂著一雙熊貓眼,不可思議地看著溫承御,半晌哭喪著臉說,“好了,這下該收手了吧。”
林丹若很是欣賞地看了眼溫承御,一直到男人收回手,冷冷地掃了眼地上的景柯良,這才幸災樂禍地看了景柯良一眼,轉身走了,順帶關了門。
人一走,景柯良就直接從地上爬了起來。
溫承御瞇著眼睛,臉上的寒氣還沒散去,一邊活動了下有些發疼的手,一邊看向景柯良,“說。”
到底是心虛,景柯良只能乖乖在沙發上坐下來,正對面的位置上,正呈現出蘇江沅在小別墅里和湯圓玩耍的畫面。
“哥們,我真不是故意的。”
說到這兒,景柯良又覺得自己挺委屈。
他抬手指了指畫面上的蘇江沅,一手捂住流血的嘴角,一手指了指蘇江沅,“事到如今,我也不瞞著你。其實江沅跟我到這里的第二天,我給她做了全身檢查,就發現她懷孕了。”
其實景柯良也明白,這就是溫承御剛才為什么要跟自己動手的原因。
他嘆口氣。
“但是阿御,我不僅是你兄弟,也是個醫生。如果當時在發現她懷孕的時候,就把她送回去,對我來說也是一種皆大歡喜的事情。但我了解你們。即使將來生了孩子,這件事情依然會是蘇江沅心頭的遺憾,你的忌諱。”景柯良頓了頓,又說,“而且,她當時身體的各項指標,是最符合恢復治療的。一旦錯過,我真的很難跟你保證結果。”
溫承御抬頭看著畫面里的蘇江沅,一時之間想起了很多事,卻都是遺憾。
“你該知道。孩子對我和她來說,意味著什么。”他們曾經失去過一個孩子,那是他和蘇江沅心里永遠的痛和遺憾。而現在,上天把孩子重新送到了她的身邊,“如果這個孩子出了什么意外,我和江沅之間......”就真的該結束了。
“這正是我當時的顧慮,不告訴你,就是怕你沖動之下把她帶走,日后會更麻煩。”景柯良給自己點了一支煙,抽了一口又說,“我和林丹若是同門師兄妹,這些年,我們原本也沒什么交集。但她是婦產和神經的權威,比我家駱駱還要權威的權威。”
“我后來再三權衡之下,找到了林丹若,把她帶了過來。林丹若也說過,這樣的治療,不會對江沅妹紙的懷孕身體早上任何困擾和影響,我才敢擅自替你做了這個決定的。”
說到這兒,景柯良苦笑一聲,委屈的意味更明顯了,“哥們,你以為替你太太做治療,又要照顧你孩子這種事兒,做起來有這么簡單?”
溫承御低著頭,很久都沒有說話。
好半晌,他起身走了出去,沒一會兒又折了回來,手里拿了一個冰袋,抬手扔給了景柯良。
景柯良抬手接過來,勾了勾唇將冰袋按在嘴角上,當即“嘶”了一聲。
溫承御抬頭白了他一眼,又將視線移回到屏幕上。
畫面上,蘇江沅果然很聽他的話,一個人乖乖坐在草地上。而湯圓則圍著她,又是蹦又是跳的,惹得她咯咯直笑。
景柯良也順著他的視線看了過去。
景柯良是圈子里出了名的痞少,可也只有那么幾個人知道,他們同樣又是性情中人。這些年,他看著溫承御因為一個蘇江沅不斷折騰自己,改變自己,時時把自己壓在愛和負罪感里面,心里也總不是個滋味。
如今,有了這么一個契機,他當然希望可以幫得上忙。
“其實哥們,我之所以這么做,就是希望。如果有那么一天,江沅妹紙恢復所有的記憶,對你恨意加深。孩子,或許能給你增加不少機會,你說呢?”
用孩子牽絆感情,說來在婚姻里是大俗,卻總是行之有效,不是嗎?
溫承御垂下眼眸,半晌低笑一聲,“哥們,謝謝。”
晚上,溫承御和蘇江沅一起吃了飯。
飯后,蘇江沅又被湯圓纏著玩兒一會兒,才漸漸地困意來襲。
因為溫承御是這么久以來唯一一個肯一直陪著自己的人,所以蘇江沅在溫承御離開之前就開口提議,“反正你也是治病,我也是休養,房子又這么大,你留下來好不好?”
別墅確實很大。
白天,她跟隨景柯良做詢問檢查,晚上吃了飯,丹若便早早離開。偌大的別墅,只在門口留下幾名看夜的人,只有她自己一個人孤零零地住在別墅里,又害怕又孤單。
溫承御把湯圓從蘇江沅的腿上拎下來扔到一旁,見它乖乖蹲在一邊不敢造次,才看向蘇江沅,“一個人害怕?”
蘇江沅點點頭,“怕。”
連她自己都不明白,為什么會對一個第一天才見面的人,提出這種要求,還覺得如此安心。
溫承御微微勾起嘴角,“好,江沅說什么,就是什么。”
蘇江沅頓時像個孩子似的,發出了歡呼般的雀躍,“耶,太好了!”
溫承御看著看著,心里卻莫名地有些擁堵,忍不住沉聲問她,“這一個月以來,你一個人,就是這么過來的?”
蘇江沅點點頭,聲音帶著些委屈,“是啊......只有我一個人,”卻也表示很理解,“景醫生說,我正在記憶的恢復時期,任何多余的人事都可能會影響到我。最好的辦法就是我一個人多呆著,讓記憶慢慢恢復,這樣再合適不過了。”頓了頓,她開心地看向溫承御,眉梢帶著笑意,“現在好了,你是唯一一個景醫生同意陪我的人,以后我就不會孤單了。”
溫承御抬起手,隔著餐桌伸手過去摸了摸蘇江沅的臉,沙啞著聲音回答,“好,在你還需要我的時候,我一定在你身邊。”
說話的空檔,溫承御抬手看了眼手上的黑色腕表。
晚上八點。
他幾乎是下意識地將口袋里一直帶著的白色腕表掏出來,起身走到蘇江沅跟前,將精致的盒子放在她的跟前,“江沅看看這個。”
蘇江沅困惑地看了他一眼,抬開盒子,一直白色的精致腕表,“好漂亮!”
“江沅喜歡嗎?”
蘇江沅瞪著大眼睛,眼睛里帶著最直接的情緒,“是給我的嗎?”
溫承御含糊應著,“嗯,你的。”
他說著,已經彎腰動手將腕表拿了出來,直接戴在了蘇江沅的手腕上,“這個腕表我找人加工過,以后江沅想見我或者想和我說話的時候,就按下這個,”他說著,示意性地按了按腕表上的銀白色小按鈕,“這樣,就能找到我了。知道嗎?”
蘇江沅認真地點了點頭,嘴角的笑容越來越大。
“我能試試嗎?”她抬眼看他。
他笑著點點頭,一邊起身走到樓梯邊,回頭看向她,“我去幫你放洗澡水。”
蘇江沅點點頭,一邊趴在餐桌上索性不走了,抬手就照著溫承御的之前的樣子,按了按銀白色小按鈕,表面閃動了幾下紅色的光,那段立刻就傳來了溫承御的聲音,“江沅。”聽聲音,像是在浴室。
蘇江沅立刻開心的不得了,“是的,是的,我是蘇江沅。”說完心血來潮,想要再試一次,抬手再度按了下去。
果然沒了聲音。
如此反復幾次,都是如此。
“溫承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