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在。品書網”
“溫承御,我是蘇江沅。”
“嗯,我知道是你,蘇江沅。”
十多分鐘過后,表面的紅光忽然閃動了起來,蘇江沅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般,立刻按下了按鈕,“到!我是蘇江沅。”
那段隱約傳來溫承御的笑聲,“洗澡水幫你放好了,上來吧。”說完似乎又覺得不妥,又接著說,“不,你別動,等我下來。”話剛說完,那邊立刻就沒了聲音。
蘇江沅放下手,剛要起身,耳邊想起一陣腳步聲,溫承御已經下樓到了她的身邊。
他伸手把她從座椅上拉起來牽在手里,“走吧,我帶你上去。”
蘇江沅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殘缺的的記憶,讓她的整個人變得越發簡單,但卻保有著該有的不好意思,“那個,謝謝你,我自己去就好了。”
她試著想要收回自己的手,卻被他握的更緊,“乖,你現在是孕婦。阿良不是也說了嗎?頭幾個月是養胎最關鍵的時期,不能大意。而且我們以前......”
溫承御頓了頓,拉著她一步步緩慢朝著樓上走去,“你現在是媽媽,不僅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也要照顧好肚子里的寶寶,懂了嗎?”
蘇江沅認真地點了點頭,半晌看著男人的背影悠悠地嘆了口氣。
溫承御聽到了,一邊打開浴室門,一邊回頭看她,“怎么了?”
蘇江沅從他手里接過換洗的的衣物,很是認真地看了溫承御一眼,而后輕輕說,“不知道我要到什么時候才能恢復記憶。”口氣里,莫名帶了些可惜。
景醫生說,她的記憶恢復需要一個過程。好的話,也許一個月,或者幾天或者在某個瞬間,如果遇到不好的情況,也許要更久。
可是,一直到現在,她都還不知道自己肚子里孕育的孩子是誰的。
“不知道寶寶的爸爸是誰。”她有些可惜。
“我問過景醫生,可是他說,一切等我好了之后都會有答案。可是......”蘇江沅說著說著,仰頭看著溫承御,在心里描繪著某些美好的場景,忽然就笑了起來,“要是溫承御是爸爸就好了,呵呵。”
她說得有些不好意思,臉頰都跟著紅了起來。
“為什么?”溫承御心頭涌動,沙啞著嗓子問她,“為什么你希望我是爸爸?”
蘇江沅笑,“因為溫承御這么好,寶寶一定會喜歡的。”
溫承御覺得心頭擁堵,卻覺得某種更加其妙的情緒充斥在胸臆間,好半晌,他才附身,低頭在蘇江沅的額頭上輕輕吻了吻,“江沅,這是我的榮幸。”
她從來不知道。
她,和他們用愛孕育的孩子,是他所一直等待的人間美事。
蘇江沅的小臉通紅,抱著衣服轉身進了浴室,一直到關上門,外頭還傳來溫承御擔心的聲音,“江沅,注意自己的腳下,有事叫我,好嗎?”
里頭很快傳來水聲。
溫承御一直在外頭站了好久,確定蘇江沅不會有什么事情,這才轉身離開。
島上的環境所致,白日里晴好的天氣,這會兒忽然下了雨。雨水嘩啦啦敲打在窗戶上,給外頭路燈下漆黑的夜色蒙上了一層朦朧的色彩。
溫承御站在落地窗邊,給自己點了一支煙,靜靜地站在窗邊,看著外頭窗戶上裊裊升起的水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抽完一支煙,他轉身走到客廳的茶幾邊,拿起只能在島上相互打通的內部座機,給景柯良打了電話過去。
“是我,有些事情,需要你的幫忙。”
各自沐浴之后,溫承御挑選了一個距離蘇江沅最近的房間住了下來。雖然隔了一道墻,但因為有了溫承御的存在,蘇江沅在第一個月以來第一次有了安心的感覺。那個晚上,她睡了一個月以來最安穩的一覺,一夜無夢到天明。
而另一邊的溫承御,卻完全沒有要好好睡一覺的心思。
他打了電話之后,蘇江沅剛睡著不久,外頭就響起了門鈴聲。景柯良按照他在電話里的要求,讓手下著手去置辦他所需要的東西。
傭人們將東西放下離開之后,溫承御換了簡單的居家服,用擺放在地板上的東西,一點點在別墅里的各個角落里忙碌了起來。
那段蘇江沅失去的記憶,也是讓他負罪感最深刻的記憶,在距離蘇江沅恢復記憶最近的地方。也就是說,按照景柯良的說法記憶推斷,蘇江沅一旦回憶起自己在衛家的事情,很快就會記起這段。
雖然一切都還是未知的,但他必須要做好心理準備。
所以,他最多只有三天時間,除去最開始和蘇江沅認識的一天,他只有兩天的時間。
在這兩天的時間里,他除了陪伴蘇江沅,什么都不能說,什么都不能做。這對他來說,無疑最是煎熬。
她是孕婦,他不在的時候,他壓根不相信任何人可以代替他照顧好自己的小妻子。
偌大的客廳里開著燈,溫承御彎著腰,從蘇江沅臥室的門口,一直到樓上的走廊,再到樓梯口,一塊一塊全都鋪上了高級定制的防滑地毯。
然后,是樓梯的臺階上。
他瞇著眼睛,生怕自己做的不夠細致,將來讓自己的小妻子出了什么意外,親力親為鋪完之后,又回頭仔細查看一遍,細細糾正。
然后,再一路到餐廳,到客廳的茶幾邊。
但凡是一切蘇江沅可能活動到的區域,他都不放過。
書房也被處理過,除了地毯,書架上擺放著的景柯良的一些醫學書籍,也都換成了一些孕育方面的書籍。
倒不是他覺得胎教如何重要,而是怕她無聊。
就連客廳沙發上的抱枕,也都換成了柔軟到了極致的抱枕。
諸如此類,還有很多很多。
他甚至趁著蘇江沅在臥室里熟睡的空檔,悄無聲息進去,除了將臥室換成厚厚的地毯之外。還順帶在床頭的抽屜里,搜刮走了所有她愛吃的零食。
做完一切,他又將同樣在熟睡中的湯圓拎了起來扔進了樓下的浴缸里,從頭到尾好好洗了個澡。將湯圓吹干之后,溫承御又專門寫了牌子掛在樓下的浴室門上。
蘇江沅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八點。
她在房間里發了一會兒呆,慣性地想要像是往常一樣,掀開被子下床進入洗漱間。然后梳洗之后就趕到景柯良的別墅去,在那兒用過早餐之后,就要開始一天的咨詢檢查和恢復治療。
可等她進入洗漱間之后,她才驟然想起,現在別墅里多了一個溫承御。
匆匆洗完臉,她一陣風似的沖下來,人卻在沖到樓梯口的時候,被人攔腰截住。
“急匆匆的跑什么?不知道自己是個孕婦嗎?”
溫承御嚇得臉都白了幾分,一手將她拖回來,一手牽著她緩慢下樓。
路過每一個臺階,他都要小心地回頭看一眼,即使她的每一步都穩穩當當踩在防滑地毯上,他也擔心她會隨時因為自己的毛躁出什么意外。
蘇江沅驚訝于別墅里的變化,里里外外看了個遍,嘴巴張得老大,“這是怎么回事?”
溫承御回頭看著小妻子滿臉呆萌的樣子,不由得低聲笑了出來。
“你現在已經是個媽媽了,你要對自己和寶寶負責。”溫承御沒有多說,“所以,不管是衣食住行,還是平日里的需求,一定要及時說出來,知道嗎?”
蘇江沅撒開他的手,里里外外轉了一圈,抬手指著從樓梯臺階上一路鋪下來的地毯,又指了指自己的腳下,抬頭看他,“這些都是你做的?”
溫承御點頭,“腳下會滑。”
蘇江沅又一路沖到了樓梯的走廊里,也是鋪了厚厚的一層,最最近里頭那個浴室門上,幾個蒼勁有力的大字寫著“湯圓浴室”,做成了牌子掛在上頭。
“這個也是你做的?”
溫承御點頭,“一般孕婦是不建議和動物長時間呆在一起的,但你喜歡湯圓。所以我特意吩咐了人,每天會在固定的時間給它洗澡,定時打疫苗,檢查身體,這樣陪著你才健康。”
蘇江沅瞪著烏溜溜的大眼睛,一動不動地看著溫承御,卻沒說話。
溫承御被她的反應逗笑,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她的頭發,柔聲問,“怎么了?”
“你為什么要對我這么好?”她問。
溫承御像是一時間被問住了似的,好半晌,他才悠悠地嘆口氣,有些自嘲地靠近蘇江沅,沉聲說,“江沅,我只希望,將來的某一天,你也能記得我現在對你的好。”
不是刻意。
而是拼了命,想要在她恢復那些黑暗記憶之前,留下他一丁點的好。
蘇江沅點點頭,“會的,溫承御你這么好,我一定會記得的。”蘇江沅說完,忽然抬頭看著溫承御,一張臉皺成一團,“你怎么了,眼睛怎么這么紅?”
男人勾唇笑笑,抬手撫摸她頭發的動作,變成了撫摸她的臉頰。
他一直覺得,她要的,他就要給。哪怕最后有可能會演變成最難看最無法收拾的結局,他也不想讓她失望。
可一直到這一刻,溫承御才開始后悔。
原來他想要的,一直就是能夠在她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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