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那人轉過來,芮嬈當即嚇了一跳。
“畫畫姐?!”芮嬈滿臉震驚,反應過來人已經朝著阮畫快速奔了過去,“你怎么了?”
芮嬈摸摸她的手,一片冰涼,想來一定是在這里呆了很久,“宴會都開始那么久了,你為什么不進去,怎么一人在這里哭呢?”
阮畫吸吸鼻子,抽了張紙巾胡亂在自己的臉上一陣擦拭。期間,芮嬈還聽到她長長呼出一口氣,這才開口哽咽著說,“小嬈,畫畫姐沒臉進去。”
芮嬈一驚,“為什么?”
“我不想被人說成是破壞別人家庭的第三者,那種感覺,太讓我難受。”
眼前阮畫的眼淚又掉了下來,芮嬈一邊給阮畫擦擦眼淚,一邊惡聲惡氣地說,“是誰這么混蛋,敢說我的畫畫姐,我絕對饒不了他!”
阮畫紅著雙眼輕輕搖頭,“小嬈,這是我的事情,跟她沒關系。”優雅地抽抽搭搭一陣子后,阮畫繼續說,“我從來沒有想過要拆散你阿御哥和你嫂子”
話沒說完,芮嬈忽然尖聲打斷,“畫畫姐,她不是我嫂子!”
“好,”阮畫吸吸鼻子點點頭,“我從來沒想過要拆散他們。但我不得不承認,我愛承御,從開始一直到現在,我對他的感情一直沒變過。我之所以決定在辛城定居,一是放不下承御,想要安安靜靜守在離他很近的地方就好。二是因為,我想知道他選的那個女人是誰,到底哪兒比我好,我想確認他是真的幸福。”
芮嬈心疼地握住阮畫的手,口氣柔和的不要不要的,“畫畫姐,真是委屈你了。我知道,你才是真的愛阿御哥,那個女人除了會找麻煩跟我搶阿御哥,她到底哪兒好!”
阮畫拍拍芮嬈,示意她不要動氣,“小嬈,你別生氣,你是我的好妹妹,我只是跟你發發牢騷,我沒別的意思。承御離開我之后,馬上就和江沅結婚了,我一直想知道為什么。”
芮嬈一臉同仇敵愾的表情,“畫畫姐,我也和你一樣,那個女人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和阿御哥領了證之后我才最后知道。為了這事兒,我都氣的割腕了,”芮嬈伸手到阮畫跟前,在燈下給她看手腕上還留些痕跡的粉紅色疤痕,“真不知道那個女人究竟用了什么招數,阿御哥寧可看著我割腕,也不肯放棄跟她離婚。哼!”
阮畫心疼地摸摸芮嬈的疤痕,小心翼翼地問,“好芮嬈,一定很疼吧?”
被問起傷心的過往,芮嬈紅了眼眶,“何止疼,我也心疼。我的阿御哥,娶了誰也不該莫名其妙娶了蘇江沅。”連帶著,芮嬈還把蘇江沅逼迫她吃藥,和在蘇苑大廳教訓她甚至關她緊閉的事情一并告訴了阮畫。
“畫畫姐,你都不知道這個女人有多可惡,我都恨死她了。”
阮畫將芮嬈拉到秋千上坐下,伸手拍著她的肩頭,“對不起小嬈,我不該勾起你的傷心事兒,我不知道江沅她居然這么過分。”
芮嬈連連點頭,“她過分何止這些,她壓根配不上我的阿御哥,她是”芮嬈陡然沒了聲音,接下去的話若是說出來,她不用腦袋想也知道那是驚天秘聞。
阮畫觀察到她的遲疑,輕聲細語地問,“小嬈怎么不說了?”
芮嬈咬了咬唇,恨聲道,“沒什么,反正我就是討厭,她根本就配不上阿御哥!”誰都可以和阿御哥在一起,誰都可以成為溫太太,就是蘇江沅,不行!
阮畫眉眼閃爍,聽出芮嬈話里的余地,倒是也沒急著追問。
“小嬈,你不知道,承御離開我的那段日子,我到底有多痛苦。我每天吃不下睡不著,睜眼閉眼都是他跟我說要走的臉。”阮畫抬頭看向遠處漆黑的夜色,留給芮嬈一個悲傷地側臉,“那段日子,我沒法工作,連正常的思考能力都沒有。我一直在問,我到底做了什么,還是別人做了什么,讓承御他離開我。”
“我真的很愛他,我原本嬌生慣養,是個什么都不會的米蟲。為了他,我學會了所有的事情。我想做菜給他吃,想讓他別那么辛苦,想一直陪在他身邊走過所有時光。可是,他到底沒給我這個機會。”
“他曾經告訴我,以后若是有機會,一定帶我回辛城,為我辦理一個美麗盛大的婚禮,要我做最幸福的溫太太。可他食言了,那話說完,他轉身就娶了別人。我一直不知道,這到底是為了什么。我有時候甚至在想,是不是江沅和他之間,有什么不能說的事情,所以他才放棄了我。也許,我真的不如江沅吧。”
阮畫低下頭,又哭了起來。話說給芮嬈聽,真真假假,連她自己都分不清了。
“還能是什么,一定是蘇江沅用了非常手段。她這樣的人,還不是跟她”話,又是一頓。
芮嬈簡直氣瘋了,她一直以為,被溫承御忽然結婚逼到想去死的人只有自己,沒想到阮畫也是。蘇江沅在她心里狐貍精壞女人的身份,被阮畫這么一渲染,芮嬈頓時覺得就是把她凌遲處死也不過。
氣血似乎要逆流了一半,統統沖上腦海,芮嬈頭腦發熱,心一橫,附身靠近阮畫,貼在她的耳邊。
“畫畫姐,我跟你說”
不知道芮嬈說了什么,阮畫先是一愣,再是滿臉震驚,接著瞇了瞇眼睛,臉上露出一副詭異莫測卻勝利即將在望的神情。
“你說的是真的?”
芮嬈點頭,“百分百是真的,我在星巴克聽到她好閨蜜親口跟自己男朋友說的。”
“確定?”
“嗯,”芮嬈點頭如搗蒜,半晌芮嬈咬了咬唇,一臉為難的樣子,“其實我早就想告訴阿御哥了,但是我怕阿御哥受不了不開心,所以一直非常糾結。”
阮畫攬著芮嬈的手有點重,認真地看著芮嬈,“小嬈,你相信畫畫姐嗎?”
“當然信,”芮嬈點頭,“我喜歡畫畫姐,除了我媽,我最信的就是你了。”連芮嬈也不知道為什么,她即使在國外的時候,跟阮畫見面的機會也并不多,但唯獨那幾次,她對阮畫的印象非常好。
她一直覺得,如果她得不到阿御哥,阮畫一定是最合適的人選了。她每次看著,阮畫都是一副知心姐姐的溫柔樣子,典雅大方。不像蘇江沅,古靈精怪,就知道欺負她。
阮畫柔柔一笑,“既然你相信畫畫姐,就聽畫畫姐的話,這件事情,先不要告訴阿御哥,好不好?”
“為什么?”
阮畫拉著芮嬈站起來,笑容里似乎有一種守得云開見月明的暢然,“你是小孩子,不懂事情之間的利害,到了合適的時機,姐姐幫你跟他說,好不好?”
芮嬈想了想,歡快地拉住阮畫的手,連連點頭,“我聽畫畫姐的,你來告訴阿御哥。”
阮畫放心地露出一抹寬慰的笑容,抬頭看了看不遠處的宴會大廳,“嗯,那我們進去吧?”
芮嬈更歡脫,雙手一溜兒地纏上她的胳膊,“好,快走快走。”
一大早,樓上的某個臥室里的浴室里持續想起了一陣一陣的嘔吐聲。
溫承御一臉陰霾,抬手在浴室的門上敲了一下又一下,動作暴躁,若不是怕嚇到里頭的人,他怕是早就破門而入了,“蘇蘇,你聽話,把門打開。”
十五分鐘前,正睡得香的小家伙忽然猝不及防地掀開被子沖進浴室,他醒過來,只看到一抹急匆匆人影,接著就聽到一聲鎖門聲,浴室里就想起了驚天動地的嘔吐聲。
擔心的緊,溫承御再度抬手敲門,“蘇江沅。”
蘇江沅吐了半晌,覺得連自己的膽汁都給吐光了,該是實在沒什么可吐的了,胃里那種翻江倒海的感覺才一點點消失。她靠著馬桶虛弱地喘息,抬手按了抽水鍵。
聽到溫承御又一聲不耐煩的敲門聲,她一邊虛弱地安撫他,“阿御,我馬上就好。”一邊扶著墻壁站起來,結果起得太猛而且幅度太大,手機順著滑溜溜的手瞬間落了出來。
“啪”瞬間四零八落,連零件都跟著奔了出來。
蘇江沅捂臉哀嚎一聲,洗個手都能賠個手機,這到底是什么情況?
溫承御的敲門聲再度響起,“媳婦兒?”
蘇江沅嘆口氣走到洗手臺那兒打開水龍頭,漱了口洗了把臉,才慢吞吞走到門板打開門。
溫承御一臉陰霾。
“阿御,我手機剛掉在地上,取經去了。”
“嗯。”溫承御依然一臉陰霾。
蘇江沅迷糊的大腦還不是很清醒,下意識地測了測身,“我好了,你去吧。”
溫承御:“我去哪兒?”
蘇江沅一臉無辜,“不是要用洗手間?”
溫承御滿臉黑線,忍著要賞她板栗的沖動,“蘇江沅你是豬嗎?”罵完抬手摸摸了她虛弱的臉,“到底是哪兒不舒服,最近怎么一直干嘔?”他抬手覆上她胃部的地方,眉心擰成一團,“胃不舒服嗎?”
干嘔?
蘇江沅愣了愣神,大眼睛眨巴眨巴半天沒反應。
她張張嘴巴,腦海里忽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