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的難度如下:
芬雀曲街殺人案被稱之為懸案,所有人都一頭霧水,而這個所有人自然就包括女記者波頓。
根據書中的描述她還特意地和很多偵探,以及智商很高的人交流過,但最后也沒有絲毫線索。
其實,小說中是不好描寫聰明人的,如果你描寫稍微差了點就會很違和。
將心比心,你有一個你認為很難的難題,跟人說起時,對方的回答是很簡單,并且連難題都算不上,你是什么心情?
“哦?這有意思了,這個老人。”井澤元彥突然道。
他發現了一個有意思的描寫,當女記者波頓,反諷老人,大概說真要有本事你去破案啊的時候,老人說這樣回答的——
“說的是。”他的回答倒是幽默得很,“你知道,一方面我懷疑警方不會接受我的看法;另一方面,要是我變得積極參與偵查,我的感情傾向和責任感幾乎總會直接起沖突。我同情的,往往是夠聰明狡猾、可以把整個警方牽著鼻子走的罪犯。我不知道你對這案子記得多少,”
很好很強大,老人竟然是站在罪犯那一方的,這是顛覆了偵探即正義的固定觀點,粗略的想想似乎老人說的,好像還真有那么一點道理。
井澤元彥興趣變大了。
開頭雖然平淡無奇,但很好的把故事的核心人物——無名老人,描述了出來,老人是一個喜歡嘲諷,看不起警察,還有應該是絕頂聰明的一個家伙。
接下來老人開始,敘說這個案件,也就是故事的關鍵。
老人所知道的一切,都是從報紙上看來的。
而這個芬雀曲街的案件,一開始是一個夫人報案,她的丈夫威廉失蹤。
至于講述事情的經過。
十二月十日那天,大約是下午三點鐘,卡爾,就是那個德國佬,為了討一筆小小的債務去拜訪他的朋友威廉,威廉欠他大約十英鎊左右。
當他到達威廉在菲往廣場夏洛特街的貧民住處時,他發現威廉克蕭正處于狂亂興奮的狀態,他的太太卻在哭。
卡爾想告訴他自己來訪的目的,可是威廉大手一揮把他叫到一旁,然后——用他自己的話說——讓他大為震驚,因為威廉開門見山地要求再借兩英鎊。
說老人是在陳述,報紙上報道的事情,更像是老人通過自己的方式在講故事,也就是結合他知道的,然后整理講述。
不得不說,這種講述引人入深,但另一方面,這種講述無比的主觀,一旦有東西錯了,根本找不到錯誤,如此推理方法讓人皺眉。
失蹤的威廉借錢失敗后,就準備讓德國佬卡爾,參與一個有幾千英鎊收入的計劃。
看到這里,井澤元彥有點疑惑了,他心里嘀咕:“雖然一英鎊等于一百三十多日元,但兩英鎊也就三百不到,小孩一個月的零花錢都不止,還用借?”
井澤元彥唯一能夠想到的解釋就是,這個推理小說的背景是十九世紀,那個時候英鎊值錢,跟白銀一樣。
顯然,老人講故事的能力高超,反正女記者波頓時被征服了。
然后失蹤者威廉的夫人,又跟警察說了另一件事,也就是整件事情的始末,這牽扯一樁三十多年前的殺人案,在三十多年前威廉讀大學的時候,而有一天他的另一個室友,似乎賭馬贏了一大筆錢回來。
巴克見錢眼開,直接殺了那個室友,然后連夜帶著錢跑了,并且還改名為梅瑟斯特。
接下來,兩人互相都有聯系,威廉發達的時候還支援過巴克一點錢。
只不過好景不長,威廉走下坡路了,改名為梅瑟斯特的巴克反而發達了,下面的劇情相信也能猜到,勒索與被勒索的戲碼。
借著,之前的殺人事件,威廉勒索梅瑟斯特。
威廉夫人,把所有事情都坦白了,還掏出了兩份威廉和巴克的來信。
不對!應該是失蹤的威廉與梅瑟斯特的來信。
從信中也能看出,失蹤的威廉,一直借著這件事,威脅梅瑟斯特。
報刊也把這個信件內容公布了出來,所以老人才能把它從報紙上抄下來。
在現代,公布這種關鍵性證物幾乎是不可能公布的,但如果是十九世界就完全有可能了。
第一封信,沒什么好看的,大概就是梅瑟斯特對威廉說,我已經被你勒索了很多了,已經夠了。
我即將回到英國,因為坐朋友的船,回來的時間不確定,回來后我們做一個了斷,以后你不要再勒索我。
信件內容大概是這樣,其實這也更加明確了井澤元彥的猜想,因為如果是現代的話,直接做飛機就行了,還要等什么航輪。
飛機航空是在二十世紀初才成型的,君不知萊特兄弟在1903年才發明飛機。
而第二封信,梅瑟斯特寫給威廉都信就有意思了——
有關我數周前寫的信,我現在告訴你,‘查斯柯西羅號’將在下星期二,十二月十日抵達提爾貝瑞港。我會在那兒登岸,隨即搭乘我能夠搭到的第一班火車北上到倫敦。
如果你愿意,請在傍晚時分,到芬雀曲街車站的頭等候車室里與我碰面。
我猜想,經過三十年的分離,我的面貌對你來說可能很陌生了,我會穿著厚重的阿斯特拉堪毛大衣與同質料的帽子,到時你不妨辨識衣服來認我。然后,你可以向我介紹自己,我會親耳聽聽你想說的話。
你忠實的朋友
法蘭西斯梅瑟斯特
可以想想,自己一直勒索的人,要回來了,并且看樣子還會給自己一大筆錢,這要是不開心才怪了。
威廉激動得好像發狂的野獸,在房間里走來走去。
但威廉的妻子卻很擔憂,畢竟要見的對象是曾經背了一條人命,所以威廉夫人不同意,因為她的反應和正常人一樣,覺得這種勒索是比較卑鄙的,而殺人犯就應該得到法律的制裁。
不過顯然,就像馬克思那家伙又說對了,有百分之兩百的利潤就能夠踐踏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