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老三和麻面青年每人牽著兩匹馱著黑衣劍手的馬,這便是四名俘虜。而另一個載著劍手的馬匹,則由那個年紀最小的少年牽著。他們跟在故意放緩的謝孤鴻的神駝后面,一路往回而去。
路本就不算遠,也就不到一刻鐘,謝孤鴻就見易老三等人正往自己這面迎來,不過顯然對方看見了身后的那些俘虜,都變的躍躍欲試起來。
不等到跟前,那年紀最小的少年騎在馬上,面帶興奮,張口叫道:“二哥,這幫狗賊全都拿下了,謝大哥的暗器功夫,簡直是登峰造極,可叫兄弟開了眼界。”
易瞎子雖然眼睛看不見,可聽到對方如此說話,自是明白發生了什么事情,笑道:“這是自然,多謝謝兄弟的這次幫助,如若不然叫他們跑了,也是個麻煩。”
謝孤鴻道:“不敢當了,那藏劍山莊的少莊主我見過一次,雖然沒說幾句話就被我趕了出去,可他高人一等的性情,卻十分讓我不喜,眾位兄弟在此地與他們交手,想來,承勛賢弟定是被他們打傷的了?”
易瞎子讓邊老三,也就是那持槍的漢子,去指揮兄弟們準備啟程事宜,然后便對著謝孤鴻道:“謝兄弟所料不差,老五挨了一記穿心腳,險些便逃不回來,好在他關鍵時刻閃避一下,這才讓出了要害。再加之他萬牲園的手下拼死相護,這才勉強逃進了南陽府。”說到這里易瞎子重重嘆息一聲,接道:“我們接應他后,便即刻暈了過去,直到兩日后方醒,哎!老五醒來后便跟我等訴說,他到了白駝山的經歷,說謝莊主義薄云天,雖然相交時日很短,可待他卻級厚,還說你二人雖然未正式結拜,但已然相認做了兄弟。”
易瞎子一邊訴說,一邊感慨,說到后來,聲音漸漸變利,恨道:“老五最后說道:‘定是藏劍山莊之人干的無疑,那手持闊劍之人曾經被謝大哥教訓了一番,但謝大哥武功蓋世,他自是不敢找白駝山的麻煩,再加事情都因我所買的魚腸劍而起,他便前來尋我報仇,正好將魚腸劍搶走,只是他以為用黑巾蒙面,我就認不出他來么?’聽老五這么一說,我們便決定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哎!奈何還是被這些人尋機制住了六弟,若不是謝兄弟正好趕到,我等怕是再也追之不上了。”
謝孤鴻聽完,diǎn了diǎn頭道:“易二哥,此時承勛賢弟傷勢如何了?”
易瞎子道:“現下應該性命無礙,畢竟老四的醫術也是不錯的,我們臨行前跟我等說:‘老五雖然傷的極重,但畢竟避開了要害,我定能將他治好,只是若想恢復如初,卻至少要三、五個月光景才行。那穿心一腳將胸骨踢斷,淤血糾結于經脈之內,沒這么長時間定是化不開的。’聽他這么說,我們便決定出來給老五報仇,若是病情不穩,那是萬萬不能放心離開的了。”
謝孤鴻道:“那如此我也稍稍放心。”
這時,那少年跑了過來說道:“二哥,謝大哥,我們已經收拾妥當了,咱們現在就回去吧。”
謝孤鴻道:“早一刻回去,便早一刻見到吾弟,咱們這便走吧。”
易瞎子diǎn頭道:“好,那咱們即刻啟程。”
謝孤鴻道:“幾位兄弟放心,六兄弟一路之上,我必然精心照拂于他。”轉頭對著趙吉慶又道:“跟著易二哥等人趕路便了。”說罷轉身便持著蛇杖,上了自己的四駝大車。
謝孤鴻的車架建造的極大,比尋常馬車都要擴上近半,是以在里面坐兩個人是很輕松的。車底上面鋪著厚厚的駝絨毯子,在這冬天里,也絕不會冷。
沒一會,車架緩緩而動,謝孤鴻修煉了一個周天的內功,伸手在這中原八義老六的胸口膏藥處,按了一按,發覺藥力已經透入穴道,便回轉手臂,在他期門穴,章門穴兩處連diǎn了兩下,勁力直投而入,這老六口中登時“哈”的吸了一口大氣,幽幽轉醒。
可他剛一睜眼,左手使了招唐王摘冠,直朝著頭dǐng謝孤鴻的小腹便是一拳。謝孤鴻哪里會被他打中?左手往下一拂,小子便已diǎn在他左手孔最穴上,老六手臂一麻軟了下去。
謝孤鴻面帶笑意,道:“老六,不知我是誰么?”
老六方才轉醒之時,以為自己已被藏劍山莊之人俘獲,是以立時出去,但對方武功極高,往下輕拂間便diǎn中自己穴道,心中登時憤恨,不由得抬眼向上看去,不過這一看,卻愣住了。
見對方穿著一襲白衣,正盤腿而坐,一根可怕蛇杖橫于膝頭,看面目自己竟全然不認得,而且現時他感覺渾身并無綁縛,心道:“難道是這人救下了自己么?”可稍一猶豫,就聽那白衣人道:“張承勛是你的五哥,那你也該叫我一聲謝大哥才是。”
老六聽他一說,再看那蛇杖的模樣,登時明白了過來,立刻歉然道:“你……你可是白駝山的謝孤鴻,謝大哥么?”
謝孤鴻diǎn頭道:“正是。”見他翻身欲起,立刻左掌拍了拍他的肩頭,道:“莫要起身,我給你貼了兩貼我白駝山的白駝梨花膏,可保住你的元氣不泄。待二日后藥力退去,內傷便可痊愈。”
老六道:“多謝謝大哥了。”復又問道:“是謝大哥救了我么?可曾看到我的幾位哥哥和兄弟?”
謝孤鴻暗中贊嘆中原八義的情分,寬慰道:“你放心就是,易二哥和邊三哥等人就在車外同行,我們正要回南陽府,而我車內溫暖,你又受了傷,是以便將你抬進了車內。”
老六diǎn頭道:“那我便放心了。”
謝孤鴻怕他心有疑慮,撩開車廂側壁的窗簾,道:“易二哥,老六已然醒了,你們放心就是。”
這時老六就聽外面有一聲音響起,正是自己的易二哥:“那便好了,煩勞謝兄弟一路之上招撫于他。”
謝孤鴻道:“應該之事。”
幾句話說完,這老六更加放心,與謝孤鴻又說了幾句感激之言,但他畢竟有傷在身,比較虛弱,是以說了一會便又昏然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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