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門口并沒有出現一頭哥斯拉,只是有兩臺烏黑錚亮的大奔,忽然開到了候機大廳的門口。`
這樣的大奔,蕭雄也有一臺。
在衛周固然是獨一無二,但在都,卻也只是尋常,一些真正有錢的二代,實際上并不喜歡這種低調內斂的車輛,他們更喜歡個性張揚的各類跑車。
真正讓人犯愣怔的是,從大奔上走下來的那個人。
身材高大,形態威猛,舉手投足間,俱皆是說不出的威壓之意,一看就是極有威嚴的大人物。尤其要緊的是,納蘭壽和他幾乎長得一模一樣,就好像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無需任何介紹,眾人只需一眼就能認得出來,這是納蘭壽的老子,號稱東北王的金鼎宗現任掌門,納蘭家家主納蘭俊。
只是誰都不曾想到,納蘭俊居然會趕到機場來。
來的不止納蘭俊一人,還有好幾位隨從,跟在他的身后。
但其中一位,明顯不是隨從。
此人約莫四十幾歲,身材瘦高,帶著一副黑框眼鏡,頜下三綹短須,身穿飄逸的唐裝,很努力的要將自己打扮成世外高人的模樣,卻怎么看怎么像是路邊擺攤看相算命的江湖騙子。
就好像有些人,不管他多有錢,地位多高,在別人眼里,永遠都是個暴戶,那種土老冒的暴戶氣息,無所不在。
這個人和納蘭俊的霸者氣質,完全不搭。
如果他不是從大奔上走下來,不是和納蘭俊并肩而行,任誰都要將他當成路邊擺攤的江湖騙子。
然而,盡管他半步都不落后納蘭俊,還是很難讓人對他產生某種尊敬和敬畏感,說起來,也不知是這些人太市儈,還是這個人實在太尋常。
至于其他幾個跟班,燕飛揚等人一眼就能看得出來。都是好手。
能被納蘭俊選中,時刻帶在身邊,自然各有出眾之處。.
“我爸來了!”
雖然明知大家一眼就能將納蘭俊認出來,納蘭壽還是向大伙招呼了一句。隨即大步向前迎去。
看上去,納蘭壽大大咧咧,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實則一些最基本的規矩,他都是謹守的。絕不越雷池一步。看到自己老子來了,就得馬上迎接。
這就是規矩!
三十年來,金鼎宗和納蘭家實力突飛猛進,和這種謹守規矩的傳統,是分不開的。
一個守規矩的人,一個守規矩的家族,一個守規矩的流派,才能得到大家的認同,那些級豪門才會默許他們壯大。否則的話,只怕早就明里暗里出手壓制了。
既得利益者。可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利益受到蠶食,更不愿意看到一個不受控制的潛在對手,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展壯大。
上三門三大流派,不管是燕家,鳳家,還是項家,在絕對的利益面前,心胸都沒有那么寬廣。
候機室里的情形,顯然也讓納蘭俊意料不到。
他完全沒想到,會在這里忽然看到失散多年的老妹兒。
這么多年來。“失蹤”的六妹,已經成了納蘭俊的一塊心病,其郁結程度,僅次于納蘭壽的病。
不過納蘭俊的目光。只在阿蘭身上略一停留,便毫不遲疑地滑了過去,徑直落在了燕飛揚的臉上。
無疑,眼下再也沒有什么大事,比兒子的病更重要。
哪怕是失蹤多年的老妹兒忽然冒出來,其重要性也是等而下之。
在納蘭俊看到燕飛揚的那一刻。盡管早已有了心理準備,納蘭俊還是略略愣怔了一下。無他,燕飛揚實在太年輕了,臉上稚氣未消,無論如何,都不像是一位“神醫”,更不用說,在納蘭壽的描述之中,這位“燕神醫”還精通相術和針灸,內力好像也很不弱。
納蘭壽說了燕飛揚很年輕,然而在納蘭俊的想象之中,具備了這些本事,再年輕應該也和納蘭壽差不多,怎么可能是這么一副中學生模樣?
雖然術師江湖是一個出奇跡的地方,但太過頭了,總讓人難以置信。.
“納蘭掌門。”
見納蘭俊的目光望過來,燕飛揚微微躬身,打了個招呼。
稱呼是極其中規中矩的“納蘭掌門”,并沒有像第一次見到納蘭壽那樣,稱呼“王爺”之類,也沒有隨便開口叫“伯父”。
納蘭俊頷露出一個微笑,心里暗暗點頭。
他是守規矩的人,也喜歡守規矩的人。
“燕兄弟,你好,我是納蘭俊!”
這位名震東北的極強者再不猶豫,大步走了過來,向燕飛揚伸出了蒲扇般的大手,說話聲如雷震。剎那間將附近所有人的眼光都吸引了過來。
納蘭俊完全視若無睹。
以納蘭俊的身份,能夠稱燕飛揚一聲“燕兄弟”,又主動伸手,算是面子給得十足了。
“納蘭掌門客氣了,不敢當。”
燕飛揚笑笑,握住了納蘭俊的大手。
兩只手掌一搭的瞬間,燕飛揚只覺得一股龐然大力瞬間沖破掌心的勞宮穴,向他的經脈之中洶涌而入,幾乎連半點抗拒的機會都沒有,這股龐然巨力便突破了他手臂上一連串穴位,直沖到了腋下。
納蘭俊面色如常,眼里卻是精光四射。
毫無疑問,他是要借這個機會,掂掂燕飛揚的斤兩。倒要看看這個讓自家兒子交口稱贊的中學生,到底有多值得納蘭壽那么贊譽。
頃刻間,燕飛揚額頭就冒出了一點點汗珠。
太快了,他一點都沒想到,以納蘭俊的身份地位,竟會突然之間對他這樣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后生晚輩突施偷襲,并且一出手就是如此威猛,竭盡全力,幾乎沒給他任何抵御的機會。
第一個察覺情形有異的,居然是蕭瀟。
眼見燕飛揚額頭上忽然冒出了汗珠,蕭瀟不由關心地詢問了一句:“怎么啦?不舒服?”
只有她,是全心全意地關注著燕飛揚的。
蕭瀟這么一問,李無歸,顧白蓮等人自然也察覺到了不對。
納蘭俊嘴角浮起一絲笑意,就要哈哈一笑,將洶涌的內力收回來,畢竟他也沒打算真的傷到燕飛揚,就是個試探罷了。就在這時候,他忽然現自己那洶涌澎湃,所向披靡的內力,猛地失去了控制。
嚴格來說,是失去了阻礙。
原本燕飛揚體內已經自然而然地生出了一股抗拒之力,盡管很微弱,卻實實在在地抵擋著外力的入侵,誰知就在這瞬間,這股抗拒之力一下子就消失無蹤了。
納蘭俊洶涌的內力,立時如同脫韁的野馬,一頭向前扎去,片刻間就充斥到了燕飛揚的奇經八脈之中。
這少年人,竟然在最危急的關頭,徹底放棄了抵抗,城門大開,縱敵深入。
饒是納蘭俊武術修為高強,驟然遇到這種情形也有點措手不及,想都不想,立即就將內力往回收。他可不想一個收勢不及,就此傷了燕飛揚。
誰知道這小子是何種來路?
萬一是江南燕家的子弟,搞不好就會惹下不必要的麻煩。
真正的意外就在這時候生,納蘭俊忽然現,自己那股洶涌的內力,竟然已經完全消失在燕飛揚的四肢百骸之中,瞬間就被切斷了聯系,再也收不回來了。
“嗯?”
納蘭俊吃了一驚,厚重的眉毛,倏忽揚了起來。
便在此時,他只覺得掌心一震,一股大力涌出,將他的手掌輕輕推開,燕飛揚已經將手收了回去,臉上帶著一絲似笑非笑的神情,望著納蘭俊。
納蘭俊的驚訝,一閃即逝,臉色隨即恢復如常,仰天哈哈一笑,說道:“燕兄弟,聽說你精通命理相術,從納蘭壽的體內,找到了火麒麟脈?”
對剛才兩人之間的較量,絕口不提。
也確實不大好提起。
他堂堂東北王,親自出手試探一個十幾歲的少年人,無功而返不說,竟然自己的內力都收不回來。
當然,就在這短短的瞬間,納蘭俊也已經探明,燕飛揚的內力遠不如他深厚,這是必然的,論年紀,他也比燕飛揚大了差不多三十歲。多出來三十年的苦功,實在是非同小可。
然而,在最關鍵的時候,燕飛揚居然敢完全棄守,任由他的內力瞬間布滿自己的四肢百骸,這是何等的勇氣?也是何等的自信?
內力可以憑借刻苦修煉,變得越來越渾厚,但擁有非凡的膽氣和自信,卻需要極強的心理素質,一半來源于鍛煉,另一半則是天生。
而且,以燕飛揚的年齡來看,居然已經打通了任督二脈,還正在修煉帶脈,也實在令人很吃驚。
納蘭俊身為一派之主,見識之廣博,堪稱無與倫比,但任憑他搜腸刮肚,也想不起來,到底有哪一個流派哪一個傳承,是先修煉任督二脈和帶脈的。
沒這樣的順序。
三條經脈都是打基礎的。
這樣的修煉,是想將基礎打得多牢靠啊?
這還不是關鍵,真正的關鍵在于,這樣的修煉順序,基礎是能打得很牢靠,但前期修煉的進度,簡直慢到令人指。
照這樣的順序修煉,天資稍差一點的,只怕練到四十歲,也無法順利打通任脈督脈和帶脈,跨入四脈境界。
納蘭俊卻沒有想到,眼前這個少年人,已經快打通帶脈了。
所以這個順序對他來說,其實就是很適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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