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死黎文遠,發了一筆死人財。¥f,
拿出三百萬兌換成皮阿斯特給錢新霖去接納安置老撾及柬埔寨同胞,拿出一百萬兌換成皮阿斯特給桂青山編織南越情報網,留下一百萬作為“越華文藝研究會”在海外的活動經費,剩下四百多萬全借給讓博內爾,看上去很多的九百多萬美元沒焐熱就這么沒了。
財去人歡樂。
家人全回來了,接下來要結婚當新郎,李為民很難得給自己放了一個長假,打算呆在家里陪久別重逢的父親、母親、妹妹和未婚妻。
愿望是美好的,事實上不太可能實現。
堤岸很傳統,李家和吳家又是萬眾矚目的大戶人家。婚喪嫁娶這些大事,必須按規矩辦。
平川派軍閥被鏟除了,用不著再擔心這個擔心那個,吳家家風一下子變得嚴厲起來。吳莉君一下飛機,剛說幾句話,就被她母親和哥哥接回家,不到迎娶那一天別想見面,只能每天打電話。
明知道他正在休假,獨立宮的人,工投公司的人,掌管李氏企業的顧采蓮,“越華文藝研究會”的顧長庚……總三天兩頭往這兒跑,說得還全是大事。
他朋友多,李冠云朋友更多。
得知“冠云哥”回來了,堤岸富商爭先恐后發出邀請,昨天在大中華酒樓,今天去另一家飯店,日程排滿滿的,以至于只能每天晚上回來陪老朋友讓博內爾敘舊。
“哥,試試禮服,看合不合身,不合身讓人去改。”
不用念書,不用實習,不用研究那些亂七八糟的股票,李為青像被放出籠子的鳥,興高采烈幫哥哥準備婚禮。
李為民放下顧采蓮送來的制藥廠年度財務報告,一臉不解地問:“昨天不是試過嗎?”
“昨天那是迎親時穿的,這是中午宴客時穿的。防止酒什么的灑到身上,我幫你準備了兩套。試完這兩身再試試朱斯蒂娜手上那套。”
爸爸和哥哥安全歸來,朱斯蒂娜終于走出陰影,臉上終于露出會心的笑容。
整個人精神狀態全變了。李為民相信她不會再酗酒,不會再過那種混亂生活,因為她昨晚決定退學,打算參加完婚禮跟她爸爸和哥哥一起回法國。至于在美國那些事,誰也沒提。誰也不會去提。
“美麗的伴娘,這一身又是怎么回事?”
朱斯蒂娜撲哧一笑:“這是去教堂穿的,一天之內舉行兩次婚禮,莉君真幸福。”
吳廷琰身份敏感,不能來堤岸華人區參加中式婚禮,只能委托陳麗春過來。不然那些反對他的本地人,會指責他像法國人一樣給華人特權。同時又想當一次主婚人,所以李為民要舉行兩次婚禮。
早上去吳家迎親,趕在10點前走完跨火盆、拜堂、洞房等程序,中午在大中華酒樓擺流水席。請幾個戲班唱大戲,給來賓們象征性敬完酒,就要同換上婚紗的妻子一起去市區的圣母大教堂。
是不是天主教徒不重要,重要的是必須有一個天主教婚禮。
走完吳廷琰親自擬定的程序,又要馬不停蹄趕到皇后大酒店,在市區宴請政府高官、工投公司同事、各國駐越南大使及美國軍事顧問團顧問、國際開發署使團官員、特別經濟技術使團官員和su的同事。
出門迎親時要吃飯,到了吳家要吃飯,回來要吃飯……真不知道婚禮當天要吃多少頓飯,想想就怕人。
李為民暗嘆一口氣,接過衣服問:“你們那些同學呢?請人家過來。卻扔下人家不管,這不太好吧?”
“誰說我們不管的?”
青青一邊幫他套衣服,一邊吃吃笑道:“塔妮絲她們去嫂子那兒了,要嫂子帶她們去參觀夢工廠。男生全去了市里。有人當導游,不到晚上不會回來。”
事情太多,沒時間和精力幫自家公司取個響亮的名字。
在越南時沒什么感覺,到美國之后發現很土很土,于是在她們強烈建議下,李氏影業更名為夢工廠娛樂股份有限公司。李氏制藥更名為亞洲藥業股份有限公司,再加上之前的拉吉服飾股份有限公司,李家旗下所有企業都不再帶“李”字。
提起“夢工廠”,李為民忍不住笑問道:“青青、朱斯蒂娜,想不想再參加一次奧斯卡頒獎典禮,想不想再跟著上臺領一次獎?”
今年頒獎時正趕上平川派政變,要跟吳廷琰“共患難”,連萬隆會議都不去參加,怎可能去美國領什么獎。在美國的吳莉君三人跟制作團隊一起上臺,代表他領到一個“小金人”。
事實上一共兩個,一個最佳紀錄片獎,一個最佳原創音樂獎,她們代領的是最佳原創音樂獎,最佳紀錄片獎是總裁兼導演馮伯清領的。
一次拿到兩個獎,在美國引起轟動。
吳莉君在密西根大學安娜堡分校之所以那么有名,之所以誰也不敢得罪與此有很大關系。
只是越南電影工業不發達,電影院都不多,許多人連電影都沒看過,哪里知道什么奧斯卡獎,又趕上平川派軍閥政變,盡管報紙和電臺有相關報道,卻沒引起多少人注意。
親眼見到奧黛麗赫本,格利高里派克,埃迪艾伯特……等大明星,就坐在他們身邊,跟他們不知道合過多少次影,領完獎之后甚至一起參加酒會。
太盛大,太隆重,太過癮了!
青青說到底還是個孩子,豈能不愿意,扔下衣服急切地問:“哥,你又作曲了,夢工廠拍得電影又能獲獎?”
“譜了一首曲,到底能不能獲獎不知道,但我對馮總有信心。”
“夢工廠”寧缺毋濫,不拍爛片,從去年到現在就拍一部電影,到底拍什么還保密,誰都不知道。
青青追問道:“哥,電影拍好沒有,離圣誕節就剩一個月,今年能不能趕上?”
之所以拍這么慢是有原因的。
上次是投機取巧。這次要靠真本事,而且電影公司剛起步,要招募人才,要投入一部分精力搞基建。要學習怎么推廣,怎么才能既叫好又叫座。
李為民正準備告訴她們,阿成敲門進來低語道:“少爺,劉先生回來了,家昌哥在陪他喝茶。家輝去找老爺了。這會兒應該快到家。”
劉家暉是真正的元老,現任仍掌管航運公司及李家在香港的其它生意。
李為民豈能讓長輩坐等,脫下衣服笑道:“青青,朱斯蒂娜,我先去見暉叔,禮服晚上再試。”
坐在前面辦公室,他們肯定要說大事,李為青嫣然一笑道:“去吧,別管我們。”
來到第一進二樓辦公室,李冠云已經回來了。劉家昌陪坐在兩位長輩身邊。劉家輝則像服務生一樣給他們倒茶。
“暉叔,回來怎么不提前說一聲,我好去碼頭接您。”
“你那么忙,能告訴你嗎?”
劉家輝坐在自己坐過幾十年,兒子又坐過一段時間,現在要是沒大事根本不會有人坐的椅子上,側身感嘆道:“冠云,這才一年,一年頂我們幾十年,長江后浪推前浪。不服不行啊。”
一年之前,誰能想到拍一部電影能賺幾百萬美元,誰能想到半死不活的東亞銀行能成為越南外匯儲備最多的銀行,誰能想到剛涉足的制衣和制藥業廠房都沒蓋好就開始盈利。
尤其制衣廠推出的一系列夏裝、秋裝和冬裝。在法國、英國和西德等歐洲國家供不應求,在短短一年內就打出自己的品牌,擁有一定國際知名度。
李冠云同樣感慨萬千,端起杯子笑道:“現在看來我們還太保守。”
“所以航運公司的事我不打算再管,就在香港看看房子,收收祖。”
李為民搖搖頭。一臉誠懇地說:“輝叔,采蓮事情太多,根本顧不過來。我、家昌、家輝和平春一樣各有各的事,同樣抽不出更多精力,航運公司您得幫我們再管幾年。”
李冠云太相信自己的兒子了,將信將疑地問:“忙不過來?”
“真忙不過來。”
大前天在平東轉了一圈,昨天下午抽時間去了一趟頭頓,兩個工業村像大工地,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據說富國島工業村投資更多規模更大,相當于另外幾個工業村的總和。
想到兒子現在不只是一個普通商人,而且是掌管幾工業村的行政長官,擁有行政權、司法權甚至軍權,李冠云不無擔憂地說:“為民,你現在位高權重,得罪過那么多人,又這么年輕,看似風光無限,其實危機重重,今后不管做什么事一定要謹慎啊。”
劉敬暉深以為然:“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李為民微微點了下頭,抽絲剝繭地分析道:“爸,暉叔,我也好,家昌也好,包括家輝在內,我們都沒有沾沾自喜或飄飄然,反而權力越大,掌管的資金越多,危機感變得越強烈。畢竟我們是華人,必須如履薄冰,如果像那些支持吳廷琰的本地人一樣去爭權奪利,一不小心就會萬劫不復。
但作為華人并非一點好處沒有,那些覬覦工投公司的人只是貪圖金錢和權力,并沒有把我當成政敵。包括反對派和越盟在內,都不會把我們當成真正的對手。這么一來,我們就可以在吳廷琰的羽翼下,不受干擾或少受干擾地發展一段時間。
等幾個工業村發展起來,等內部有了一定凝聚力,等華人數量再多一點,等大多本地人不再把我們當成外國人而是一個少數民族,那我們的處境就會比現在好許多……”
資本家發展到一定程度,就會去爭取更多權力,不然怎么保住自己的財富?
李冠云不知道兒子到底想干什么,但有一點可以確定,幾個工業村他會牢牢抓住手里,尤其工業村保安隊他不會讓別染指。
現在名聲好,沒什么人說,可將來呢?
李冠云權衡了一番,毅然道:“為民,平川派沒了,黎文遠失蹤了,教派軍閥問題基本上都解決了,我和你媽沒什么好擔心的,法國那邊又有讓一家和黃亞生將軍,我們不打算再回巴黎。
堤岸住一段時間,頭頓住一段時間,富國島住一段時間,大事幫不上忙,幫你團結團結老一輩還是沒問題的。而且我們留下來之后,別人尤其反對你那些本地人,不好拿我們的國籍做文章。”
你口口聲聲說愛國,但你父母都移民了,誰信?
從這個角度上看,他們留下來確實比回巴黎好。再說在那邊人生地不熟,哪有在南越生活自在。
父子倆之間不用說謝,李為民權衡了一番,笑道:“好吧,不過要注意安全。”
ps:星期天,編輯聯系不上,那章仍在審核中,不知道要審到什么時候。一章被卡住,下面情節全部要改,更新晚了,請各位書友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