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特島的約翰最先做出了反應,他指令科林斯城和底比斯城的駐軍,在阿克塞頗考斯的率領下開始向拉里薩城做牽制性的攻勢。
但全軍在卡德米亞隘口和原野處,遭到歸順高文的兩大斯拉夫部落邁吉林和埃澤利提的阻擊,近萬名斯拉夫壯丁步軍列陣立砦拒戰,阿克塞頗考斯苦戰無法突破,又企圖迂回到馬克尼西亞濱道襲擊拉里薩,但又被邁吉林部落派遣去這座城市的數百守軍死守住了。
同時伯羅奔尼撒西北角的另外個斯拉夫部落維爾茲提人,也接受了高文使節的賄賂和勸誘,突然舉起旗幟,開始進攻忠于約翰的各處集鎮和堡壘,搞得約翰整個莫利亞地區無法安枕,阿克塞頗考斯的攻勢僅僅持續五日不到,就只能狼狽退回到科林斯城中,去平定起火的后院了。
同時克里特島上的叛軍也重新振作起來,因威尼斯城邦的困窘,他們繼續在兩大家族“庫爾塔特齊斯”和“卡萊爾吉斯”的帶領下卷土重來,再度將約翰的力量逼迫縮回北方的數座堡壘里。
約翰大為困窘。
而此刻,布拉納斯的旅團已經推進到瓦爾達爾河谷的北端平野處,和普里茲倫城堡遙遙相望。守衛者旅團的金柑橘旗標立在廣袤的原野上,手持長矛的士兵于蒼藍色天穹下列隊滾滾前進,到處都是山村和牧場升起燃燒起來的煙,十多名穿著刺繡長袍戴著各種頭飾的瓦爾達爾頭人,半跪在布拉納斯將軍的面前,連聲乞求皇帝的寬恕。于是布拉納斯要求他們不要驚懼,皇帝不會殺戮歸順的良善人士,但在接下來的戰斗當中他們每個族落都要為自己提供五十名到一百名輕騎兵。
很快,布拉納斯就從降服的諸多瓦爾達爾突厥部落得到了千余匹戰馬和九百名騎兵,他一下子就恢復了:加上三個旅團的附屬騎兵,他很快有了兩千騎兵的力量。
皇帝給他的戰略安排是:“北進瓦爾達爾河谷,威脅伯丁防線的南側,即普里茲倫、瑪戈隆一帶,但具體行動方案朕不做干涉,你可正面攻擊普里茲倫牽住伯丁的側翼,也可選擇其余線路行事。注意拉攏各地的突厥、斯拉夫部落,朕授予你便宜權力。”
于是布拉納斯先下令三個旅團構筑起營砦來,并宣布后勤兵站推移到塞薩洛尼基城,并在先前整備了道路,準備擇日越過河谷隘口,圍攻普里茲倫。
但同時布拉納斯有了個大膽的想法。
他將目光移到了西側的卡斯托里亞隘口。
是這樣的,從沙盤地圖望去,伯丁的弟弟弗拉基米爾在普里茲倫城設置了重兵,阻擋了布拉納斯的前進步伐。但卡斯托里亞和伯丁的都城宮廷間卻有道僅有百余古里的山徑相連,如果使用騎兵自這條道路發起奇襲,那么便會很容易切斷奧赫里德和都拉佐間的聯系,并出現在奧赫里德城的背后,那樣便能收取奇襲大功。
但是這樣也很危險,都拉佐城的威尼斯人,奧赫里德的守軍和弗拉基米爾主力,甚至是索菲亞堡的敵人都可能產生激烈的反應,瘋狂圍攻走入“口袋”或“軟腹”里的他,而他一旦穿越過卡斯托里亞隘口,也等于處于無后勤的狀態。
望著沙盤桌的布拉納斯念到這里,不由得渾身火燒般的激動和痛楚,他在皇帝陣營麾下并非個喜歡弄險的將軍,向來以平穩可靠見長,要是梅洛或布蘭姆森的話,也許已沒有猶豫地發起奇襲了......
“兩千騎兵......另外要想不驚動敵人,也只能帶上一個甚至半個旅團......”盯住沙盤上的卡斯托里亞,和其周圍的數個城市堡壘,他不由得感到某種致命的魔力讓自己的血沸騰燃燒起來,“不,不行,不能再讓沙赫娜美成為寡婦......讓我麾下另外位旅團將軍去?也不行,必須得讓沙赫娜美為我感到驕傲自豪才對......”于是布拉納斯托著腮,踱來踱去。
其實某種程度上布拉納斯是多慮了。
仲春時分,各個答應出兵的國家代表還聚集在卡諾莎城堡里爭吵不休,為船只、士兵和糧餉的數額。而索菲亞堡里,許多祖潘貴族也在吵鬧,原因很簡單,他們的莊園領地需要看護并且在半個月或一個月后就到小麥收獲季節,要是荒廢掉了那么來年就很難辦了。
“到了來年,高文會用鐮刀幫你收割的!”伯丁氣得訓斥他們說。
這一年的作戰,高文的色雷斯、帖撒羅尼迦居然都有了不少的收獲,秩序和商貿也恢復起來,對于自己來說整個冬季作戰非但沒能傷到高文元氣,摩西亞叛軍一翼卻慘遭對方的翦除,而現在這群土鱉貴族卻吵吵鬧鬧的,就像群沼澤里的蛤蟆。
接下來伯丁也覺得光發火不行,便教導他們些“要識大體”的道理,總算暫時將事態給摁下。
可這時索菲亞的城門被隆隆打開,兩名帽盔上插著羽飾的斥候騎兵急匆匆騎著馬沖進去,幾名廄舍里的馬夫撒著腳丫跟著汗流滿身的戰馬跑著,在一團團灰塵里費勁地拉住了咆哮的四腳獸,而后斥候騎兵舉起皮筒扔向了城墻后三層木棚上的士兵,士兵伸手接住皮筒,又順著木柵通道一路跑到主塔塔樓,交給了伯丁身邊的衛隊侍從。
伯丁掏出匕首,削去了皮筒上的封印,取出牛皮紙卷拉開,燈火的光透著其細微的紋理把伯丁的手指染上淡金色,“什么,圖拉真門的敵軍動了......不計其數,絕對不止三個旅團......高文帶走的兩個旅團回來了,一起五個旅團沖著索菲亞堡來了!他想要正面突破、圍攻、屠戮掉這座偉大的城堡!”伯丁的聲音一聲高過一聲,震駭得四周的祖潘們再也不敢多言多語。
“當年高文也攻陷過一次索菲亞堡,伴隨可惡的法蘭克人。”伯丁咬牙切齒,同時頭皮發麻,“該來的還是來了,原來在斯塔拉隘口不過是高文的虛張聲勢,他的主力還是擺在圖拉真門。很好,高文我必須得告訴你,當年你從尼什方向攻索菲亞堡,和現在從圖拉真門方向攻是完全不同的。我伯丁,一定要狠狠地教訓你!”
結果次日,位于索菲亞前哨位置的伊爾提曼堡在凌晨兩個時辰內即被高文的先鋒紅手旅團擊破,堡內五百守軍跑回來了五十個不到,“敵人用雷火大銃擊碎了我們堡壘外的硬木圍柵,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猛烈的炮擊。”現在的塞爾維亞士兵,畢竟對火器有所認知和接觸。r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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