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的第一境,是修煉氣海;第二境是修煉血脈;第三境是塑造身體。寧然緊緊一境七重天的境界,并沒有強進的血脈和超凡的身子骨,如何能承受的住顧流風實打實的背后一擊?
此時寧然已經掉落在雪園之中,顧流風站在雪園邊角的墻圍之上,他憤怒的看著寧然的身影,但只能無奈地攥了攥拳頭,他不敢進入雪園,畢竟這里是冷雪吟的居所。
寧然拖著要垮掉了的身體,靠在了園子內的梧桐樹下。“咳。”他又一口鮮血吐出,血液染紅了寬大的樹干,浸紅了掉落掉在地上的梧桐葉。寧然傷的很重,他感覺自己的心肺要炸了一般。
他連忙運轉起七彩浮屠訣,他也不知道有沒有用,但在這個時候,總要抱著一絲希望,但愿能對自己的傷勢有所幫助。
很快,夕陽西下,夜幕漸漸的包圍著寧然的身體,只見他的眉頭緊皺,光光的腦袋上布滿汗珠,顯然很痛苦。
七彩浮屠訣是連佛尊都沒有修習的神訣,神秘莫測自然如是,但可不是萬能,此刻寧然的心肺之間疼痛依然,沒有一絲的好轉,也讓寧然徹底明白,七彩浮屠訣只能練就強大的精神世界,對于療傷之類,完全沒用。
雖然七彩浮屠訣沒有用,寧然還是努力的沉浸在自己識念之中,以一種忘我的境界,來忘記身體的痛苦。
漸漸的,夜已深沉,正值月末十分,云遮月隱,雪園內黑茫茫一片,靠在梧桐樹下的寧然仿佛與黑夜融為了一體。
而就在寧然進入忘我境界,試圖忘記身體的痛苦時,一道黑色的身影不知何時出現在梧桐樹下,那清冷的眸子淡淡的看著寧然,似乎有什么不解。
寧然所說進入忘我的境界,但是修習七彩浮屠訣時,雙目是張開了的,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冷雪吟,心里充滿了緊張,甚至很擔心。不知是不是出于男子漢的自尊,他很不想讓冷雪吟看到自己受傷的樣子,所以他不說話,更加不會向冷雪吟求救。
冷雪吟的目光只在寧然的身上停留片刻,又抬頭望了望黑云后的月亮,見沒有月光,也懶著散步,不多時便消失了蹤跡。
看著冷雪吟模糊的背影,寧然知道自己想多了,這個女人怎么會理睬自己,即便剛剛向她求救,又有幾分的把握呢?
時間過得非常的快,似乎僅僅是那么一瞬,清晨的第一縷光芒便灑在了寧然的身上。他依舊靠在梧桐樹下,一動不動,猶如佛修的如蟬而定,唯一不同的是,他的眼睛愣愣的看著前方,一夜未合。
寧然見過了一夜,試圖從自己的識念中走了出來,而就在回歸現實的時候,一股劇烈的疼痛傳遍全身,但是他能清楚的感覺到,現在的身體絕對要比昨夜好的多,雖沒有治愈傷勢,但還是有一定效果。
沒有多想,寧然再次運轉七彩浮屠訣,進入識念中。他站在玉宮之上,看著自己星光閃閃的天竅,實在不明白自己傷及到了哪里,怎么會如此嚴重。
終于,當寧然走到自己玉宮中的時候,才清楚的看見,支撐玉宮的巨大柱子,出現一道道裂痕,原來玉宮連及心肺。只是寧然知道了病癥所在,卻不知怎樣挽救自己。
也許是在識念中的緣故,時間過得特別的快,眨眼間,火紅的夕陽再一次在寧然的身上投射光芒,仿佛撫慰著受傷者的身體。
這一夜很靜,很靜,黑漆漆的雪園,如若無人之境,即便在夜間時常出現的黑紗裙倩影,都好像隱藏了蹤跡,遲遲沒有出現。
而當清晨的朝陽又一次在寧然的臉上灑上閃爍九天的光華之時,恍惚間,寧然明白了一個道理,甚至可以說是頓悟:每時每刻的夕陽,亦是旭日。
當太陽熄滅著走下山去收盡蒼涼殘照之際,正是它在另一面燃燒著爬上山巔布散烈烈朝輝之時。
生命亦是如此,當身體出于極具慘敗之時,也是新生的開始。
這一刻,寧然的眼睛綻放堪比朝陽的光彩,仿佛俯瞰眾生的神明;
這一刻,七彩浮屠訣突然突破,進入了第二層,執念力也變的異常強大;
這一刻,寧然進入了一境八重天的境界,雖然只突破一重天,對于他來說也是不易;
這一刻,他的心肺難以置信地愈合,眼中的傷勢轉瞬間痊愈。
寧然看著星光熠熠的天竅,感覺著強大了不少的識念,迫不及待地站了起來。望了望周圍,便看見了躲在一處發呆的小白,寧然露出柔和的笑容,一把抱起它,一邊撫摸著它柔軟的毛羽,一邊向伙房走去。
兩天沒有進食,寧然的肚子已經“咕嚕“的叫了,到了伙房一看,與自己受傷前一樣,絲毫沒有變化,看來冷雪吟是從來都不會做飯的。
境界進升了,手藝也要進升,不多時,幾樣拿手的好菜出鍋,寧然一邊端去梧桐樹下的竹桌上,一邊吃著。
終于所有的菜擺上之后,寧然悄悄地走到不遠處的一塊草地,挖出一壇子好酒,這可是雪園里僅剩的幾壇。
但是,當他拿著酒回來的時候,腳步頓時停住,只見梧桐樹下做著一個黑紗裙女子,寧然真的不明白,冷雪吟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最尷尬的是,自己還偷了人家的酒,這該如何是好?
“做好了飯,為什么不叫我?“冷雪吟淡淡的說道。
寧然一愣,沒想到這女人居然主動和自己說話,他沉了沉心,笑道:“正準備去請師父呢。“嘴上這么說,寧然心里很不是滋味,我不做飯你也不做,我做了不招呼你吃還不行,怎么這么不公平。
他又異想天開了,在冷雪吟這里,那里來的公平可言。
寧然坐下,兩人靜靜地吃起來,當然寧然手里的那壇子美酒,已然成了冷雪吟的專屬之物。
“你受傷了?”突然,冷雪吟淡淡的問道。
寧然瞬間很氣憤,這女人看出自己受傷了,居然沒有出手救自己,還好自己因禍得福,挽救自身于水火。
“是。”寧然也懶得多說。
“誰傷的你?”
寧然真的覺得這女人今天的話有點多,隨即看向她冷冷的眼神,不禁問道:“師父有何指示,請直言。”
冷雪吟話不多說,淡淡的一句:“即便你是廢物也罷,我的弟子怎么可能讓別人欺負,明日隨我去一個地方。”
寧然有點蒙,這是什么意思?罵自己是廢物?不對,難道是要傳授自己更厲害的功法?
他心里樂開了花,但隨即也在發狠:顧流風,我一定讓你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