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看誰?”寧然的聲音很冷,眼里也充滿了的冷漠,死死地盯著冷雪吟。
如夢初醒的冷雪吟不禁攥了攥拳頭,那飽含深情的絕美臉龐瞬間化作冰冷,心中卻羞澀難耐,自己怎么會把寧然當做他呢?
寧然和西華的確很像,同樣的光頭,同樣的俊美,竟然還說出的同樣的話,難怪冷雪吟會失神誤認。
冷雪吟還好,此時的寧然更加的心酸,他后悔自己裝什么,這女人不就是把自己當做西華了么,又不會掉塊肉,自己爭什么?再說西華是天界戰龍,那地位可不是自己這種小人物可比,當一回他怎么說都是自己賺到了,此刻的寧然正做著深刻的反思。
“我累了。”冷雪吟帶著極度寒冷的語氣道。
寧然二話沒說,連忙向門外走去,冷雪吟想盡快化解二人的尷尬,寧然是想徹底保住自己的小命。
只是寧然剛剛邁出門,瞬間又轉過頭來,看著冷漠的冷雪吟,干笑道:“那個,這好像是我的房間。”
冷雪吟一愣,心里說不出的緊張與羞澀,嘴上卻冷冷的道:“雪園的一切,都是我的。”話落,只見他曼妙的黑紗裙倩影仿佛風一樣,一閃而去。
寧然看著空蕩蕩屋子,喘了口氣,卻露出燦爛的笑容,自言自語道:“我也是你的?”
三年來并沒有學會和冷雪吟怎樣相處,寧然現在是壓力山大,只是他不想去適應冷雪吟,因為寧然覺得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自己沒有說出西華和殘月劍的下落,一定會在冷雪吟的身邊呆上很長時間,除非有一天打敗了這個女人才能脫離她的魔爪。
但是冷雪吟的修為太高,現在又受了寧然的幫助,冰心訣大成,進入冰火兩重天之境,以她這般的修為,如果再次面對老酒鬼孫莫輕,估計會成為一場一邊倒的戰斗。
寧然是做好了長期抗戰的打算,總想著給冷雪吟潛移默化的影響,讓這女人適應他,最起碼別讓他太難生活。
以前的雪園是一個四季如冬的地方,現在受了冷雪吟的影響,變作春暖花開,群花爭艷。本來可以好好享受一番,但八月驕陽如火,這對于處于一境七重天境界的寧然來說,悶熱得很。
好在園子內有著上了百年的梧桐樹,若大的枝干與茂密的葉子形成了一片陰涼之地。寧然搬來一張桌子,安置兩個椅子,又拿來茶壺酒杯,端上飯菜,備上兩副碗筷,看樣子是要大吃一頓的節奏。
“師父,飯菜好了,放在梧桐樹下了。”寧然站在冷雪吟的門外,大聲的喊道。
靜,無聲,微風輕撫,寧然撓了撓腦袋輕輕一笑,又喊道:“師父,我做了您最愛吃的荷花湯,涼了就不好喝了。”荷花湯確實是冷雪吟最愛吃的,三年來只有寧然做這道菜的時候,送去的飯菜才會一丁點都不剩。
靜,無聲。冷雪吟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寧然絲毫感覺不到她的氣息。
見冷雪吟不應,寧然的大眼睛溜溜一轉,似乎有了什么鬼主意,于是大聲的笑道:“師父,要不要我幫你把飯菜送到房里?”
話落,寧然趴在門邊細細聆聽,只是屋內依舊一點動靜沒有。寧然再次喊道:“師父,您不說話,就當是答應了,我可進去了。”
要知道三年來冷雪吟雖說在閉關,但她的房間早就布下了結界,像寧然這種渣渣,一百個也進不去的。終于找到了機會看看冷雪吟的閨房,寧然哪管手上有沒有飯菜,連忙推門。
可是他的大手剛剛要碰到門上,一道黑影瞬間出現在他的面前,看著冷雪吟冷冷的表情,寧然的手生生的停在空中,不知該放在何處。
“如果你進入我的房間,我便殺了你。”冷雪吟淡淡的說道,好像敘述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哈哈,我只是想給你送飯。’寧然干笑的說道。
“那么進入冰寒洞,也是為了送法?”
寧然以為這件事情過去了,不曾想冷雪吟舊事從提,看來自己還是沒有脫離危險。
“我以為你出事了,作為你的徒弟,我一定要進去看看。”寧然也算是機智,趕快用所謂的師徒名義,來開脫自己。
只見冷雪吟絕美的容顏上出現一絲難以捕捉的神情,隨后淡淡的回道:“只許一次,下回一定殺了你。”
冷雪吟的話剛剛傳出來,只聽寧然馬上又說道:“就算是下回,我還是去救你,即便觸及到了你的底線,我還是會救,誰讓你救過我呢。”
她難得的一愣,之后面露寒色的看著寧然,終是說道:“信不信我現在殺了你。”
寧然一聽,假意沒有聽到冷雪吟的話,一邊向梧桐樹下走去,一邊笑道:“吃飯了,吃飯了。”
冷雪吟攥緊的手慢慢地松開,看著寧然遠去的背影,看不出她的表情。
寧然提心吊膽的來到梧桐樹下,誰知一個身著黑紗裙的長發女子正輕輕地喝著桌子上的荷花湯,美麗而動人。
他不禁撇了撇嘴,真是人比人氣死人,自己飛快的跑來,居然是冷雪吟先在這里安然的坐著。也不能一直矯情,寧然撥了撥桌子上掉落的梧桐葉,拿起綠竹子做的筷子,津津有味的吃著一桌子美味。
冷雪吟也不理他,七八樣菜她幾乎都沒有動,只是慢慢的品嘗荷花湯。
寧然不時的瞟了瞟對面的女人,見她一副冰清玉潔如若無人之境的樣子,腦子里忽的萌出一種感覺:有些人看似無情冷淡,實則不然……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突然,冷雪吟居然站了起來,她掃了一遍周圍青翠的草地后,只見她玉手一臺,一道紫色靈力飛出,那整齊的青草數處而起。
冷雪吟看著青草之下,眉頭一皺,放下玉手,看向寧然問道:“我的酒呢?”
寧然頓時傻了眼,怎么忘了這一茬,在冷雪吟閉關的時候,寧然打著給她送酒的名義,和劍魎把她的陳年佳釀喝了大半,尤其是寧然自己,沒事的時候就喝兩杯,這也沒辦法,在劍王嶺十七年借酒消愁的日子讓他有了嚴重喝酒的習慣。
只聽寧然干笑道:“不是都給師父你喝了么?”
“胡說,我只喝了一千三百六十七瓶,不過幾十壇酒,這園子足足有三百壇好酒,都哪里去了?”冷雪吟又一次問道,寧然沒想到她對自己的酒這般的清楚。
“哦,我知道了,都是劍魎那家伙偷喝了,我說他怎么三天兩頭就往這里跑。”寧然吃驚的說道。
“啪!”冷雪吟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這上好的竹木桌子搖搖一陣,寧然摸了摸胸脯,幸好這桌子沒有碎,否則他又要花些精力造桌子。
瞧著冷雪吟生氣的樣子,寧然連忙跑到她后面的梧桐樹下,挖了起來。不多時,一大壇子酒被寧然抱在了桌子上。
見到一大壇子美酒,冷雪吟的臉上居然露出了一絲笑容,這一絲的笑容仿佛沐浴的春風,又如冬日里盛開的雪蓮,看得寧然醉了,癡了……
也許是察覺到了寧然的眼睛,冷雪吟瞬間又恢復以往淡淡的表情,倒了一大碗酒,自顧的喝了起來。
寧然從她片刻的笑容中回過神來,看著她品嘗著美酒的樣子,口水都要流出來了,心道:怎么這般的小氣,不就是一壇子酒么。
又過了一會兒,寧然見冷雪吟依舊細細品嘗著美酒,而自己只能問著撲鼻的酒香,于是盤算著心里的小九九。
“師父,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好不好?”寧然笑嘻嘻的道。
冷雪吟生性冷淡,哪會理睬他,看著杯中的美酒,若有所思。
寧然見她不說話,也不在意,接著說道:“從前,有一個修為很高的人,收了一個資質極好的徒弟,在眾人眼里這是‘金玉良緣’啊,只是這個師父卻很小氣,她的徒弟每天任勞任怨給她做飯做菜,三年來從來沒有中斷過,她卻連自己珍藏的美酒都不給徒兒喝一杯。”
冷雪吟美目瞬間一翹,看向寧然。只是寧然沒有理會她,又說道:“其實這個徒弟對于這些都是不在意的,有飯只要師父吃的飽就好,有酒只要師父喝的香就行,但是他師父做得確實有一點過分,入門三年,卻一招半式都沒有傳給他。”
“師父,你說這故事里的師父是不是很不稱職?”寧然看著冷雪吟,認真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