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來幾日東方寧風可是樂不思蜀,一心研究佛尊他老人家的記憶,盡量提取一些絕世的修煉功法,可都是佛修的法門,對于一心想緊握九魂劍,走上劍修之路的他來說,著實有些為難。
東方寧風細細想了想,覺得此時想修煉什么功法,為時尚早,還是先把北堂月徹底弄到手再說。
上次提親進行順利,就算北堂月最后反應過來東方寧風是用花言巧語騙她,但是已經答應了他,覆水難收。加上北堂博連連稱好,還說:“賢侄,小女身在天韻閣,只有劍王大賽這幾日才能回家,我們擇日不如撞日,就這幾日把婚事辦了可好?”
東方寧風自然高興的很,一口答應下來,最后這門親事被定在了劍王大賽的最后一日,當然在一旁欲哭無淚的北堂月,只有傻眼的份。
東方浩然這幾日都不在家,東方寧風聽管家說,父親和其余三大鎮主到望月崖辦一件重要的事,于是猜測,應該是寒潭劍冢的異變被幾人發現了。但他也不著急,殘月劍被九魂吞噬的事情,這個世上知道的人只有他自己和燭龍西華,而西華估計也隕落在西海不輪山了。
雪依舊下著,也許是和劍王嶺這片土地定下了“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誓言,決計是不會離開了。
東方寧風呆在屋子里望著外面的大雪,覺得這時間就像一片片落在碗里雪,慢的不得了,他表面淡定,其實心里早就七上八下的,這也難怪,能和北堂月那樣仙女般的人纏綿一夜,誰又能不期待?盼來盼去,終于到了迎娶北堂家大小姐的日子。
東方家若大的院子里,擺了上百桌子酒席,坐滿了形形色色的人,這場面比此刻劍花鎮上舉行的劍王大賽還氣派。
曾經的東方寧風雖然是廢物一個,但畢竟是東方鎮主的公子,劍王嶺四大鎮的鄉親父老,大多還是給東方家面子的。吉時已到,就連劍花鎮,劍雪鎮的鎮主,以及北堂月的父親都已經到場了,可是東方父子倆,卻躲在房內遲遲不肯露面。
此刻,東方寧風靜靜地站在東方浩然面前,見父親遲遲不說話,他也不語,和往常一樣,即便他有了佛尊的記憶,他覺得也應該這般做。
終于,東方浩然輕聲道:“寧風,這些年來,你因為沒有靈根,又天生沒有頭發,受盡冷眼,苦了你了。”
東方寧風一聽,饒是心境再好,也不禁回道:“別人帶給我的苦我不在乎,可是被自己最親的人帶來的苦,那是苦在根兒上,才是真正的苦。”
“我知道,你一直恨我,恨我為什么對你百般不好,其實我也恨,恨我東方浩然無能,不能為你娘報仇,恨我的兒子為什么和我一樣,不能為他娘報仇,恨……”
“您不用說了。”東方寧風打斷他,一改往日的低沉模樣,正色說道:“我娘的仇,我來報;即便你對我千般不好,我只要知道您是我的父親,這就夠了。”
話落,他直接走出了屋子。留在東方浩然傻傻地望著他的背影,悲傷的道:“我恨自己如果馬上走了,留下你一個沒有靈根的人,該怎樣在這個世界活著。”
只是這句話,東方寧風永遠也聽不到了。
穿上一身長長的紅衣,帶著用紅綢子圍了里三層外三層的草帽,內衣里還別著木劍,東方寧風似乎不是去娶親的意思,倒像是赴一場生死大戰。
也難怪他這般,說不定北堂月在洞房花燭夜再來一次謀殺親夫呢,東方寧風是不得不防啊。
十里長街,紅綢隨風飄蕩,歌行百座,鞭炮白雪齊鳴。一只浩浩蕩蕩的迎親隊伍,行走在劍風鎮到劍月鎮這片路上。
東方寧風騎著上好的汗血寶馬,哼著劍王嶺口口相傳的小調:“涼風有性,春宵無邊,虧我思嬌是度日如年,小生繆性蓮仙字,為憶多情女子麥氏秋娟。”
突然,還真有一陣涼風襲來,“嗷。”東方寧風一手拉住馬的韁繩,一手緊緊的按著帽子,這風還真邪性,竟驚了這汗血寶馬。
向前望去,一群黑衣人踏風而來。一個個穿著鳥羽披風式的蓑衣斗笠,掛著薄薄的黑紗,手提黑色長劍,原來是前幾日距離劍王嶺百里處,踏雪無痕的那波黑衣人。
人群中間,依舊有四個黑衣人抬著一個灰色轎子,轎子旁只跟著一人,依舊穿戴黑衣斗笠,只是看她瘦弱如骨的樣子,不難看出定是個女子。
一股無形的靈氣壓了過來,不禁讓這長長的迎親隊伍停下,很快,這一隊黑衣人在他們身邊經過,而當那灰色的轎子經過時,東方寧風呆了,仿佛沉睡千年的活死人,再也無法醒來。
坐在馬上的東方寧風恰好和那飛在空中的灰色轎子在一片天空,透過被風吹起的轎簾子,東方寧風看見了一個似乎比他的娘親還要美的女子。
被那該死斗笠擋住的黑色發絲,他只是看見幾縷,但它卻像溫柔鄉里的一個個女子在叫喊,勾人心魂;絕美的臉頰恰如這圣潔的雪,無法形如,只能閉上眼睛靜靜感受,只可惜,這樣的臉他卻只能看見一半。
“砰!”東方寧風心里大驚,如夢初醒。只見這女子似乎發現有人在看她,回過頭來,那雙攝人心魂的眼睛,卻是那樣的冷,那樣的悲。冷的像望月崖下的寒潭之水,悲的像落花巷里那孤獨的少年。
時間一閃而過,卻在東方寧風的心里久久回蕩,這種感覺太奇妙了,不是一見鐘情,不是似曾相識,就像兩人本該相見一般。
“姐姐,前面就是東方家了,都殺了他們么?”站在轎子外的女子柔聲問,似乎殺了東方家的所有人,是如此的簡單。
“魅影,我說過,我只要殘月劍。”轎子內的黑衣女子淡淡的道。
“呦,這東方家好像有喜事,真晦氣,我看還是辦喪事的好。”她似乎很喜歡殺人。
轎子內的女子沒有回話,而是從轎子里走了出來,她沒有穿著蓑衣斗笠,而是一件黑紗般長裙,漫步在大雪里,只是鵝毛般的雪花不能侵入她分毫,薄薄的黑紗裙上,絲毫看不見雪的痕跡。
東方家的院子內,上百桌子客人正在你一句我一句的閑聊,坐等東方寧風迎到新娘子,拜堂成親,開席暢飲。
“沒想到來的這般快,本以為能看見孩子們拜堂的。”北堂博哀聲道。
“沒關系,他們要找的是我,不會為難你們的。”東方浩然大聲說道。
幾人一聽,紛紛開口:“大哥,你這是哪里話,我們四兄弟當年結拜的時候可說過,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呵呵呵呵……”一陣柔美但很刺耳的聲音回蕩在整個院落,許多人已經堵住耳朵,痛苦的表情可以看出發出聲音的人非同一般。
“是幻音訣。”
“七殺魅影?”
四人瞬間飛起,雙腳像踩著飄落的雪花一般,憑空飛越,到了大門前。
一眼便瞧見了正在發聲的帶著斗笠黑紗的女子,猜測定是魅影,四人握劍飛下,青衣片片,頗有幾分高手的風范。
忽而,四人一瞟,看見魅影旁邊的那個身穿黑紗裙的女子,見她容顏,頓時愣住,拿著劍的雙手,不禁在顫抖。
一瞬間,四人一齊單膝跪地,道:“微臣參見七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