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起來四十來歲的年齡,長臉偏瘦皮膚黝黑,兩鬢白發面帶著風霜之色,有點像是鄉下在田間的老農,但是一對漆黑的眼眸晶亮有神,給人睿智的感覺。
衛長風知道能夠坐在這里的非富即貴,別看對方普普通通,身份必然不一般,因此不卑不亢地抱拳說道:“云海弟子衛長風,見過長者前輩。”
“衛長風?”
中年男子頓時恍然:“原來你就是那個要上朱雀宮挑戰云舞衣的衛長風啊!”
衛長風摸了摸鼻子,笑笑道:“那應該就是我了。”
他沒有想到這件事情傳得這么快,隨便碰到個陌生人都知曉了。
中年男子笑瞇瞇地說道:“你的膽子真不小,連那個女娃娃也敢挑惹,她的那個師傅可是很護短的,當心打了小的惹惱了老的,你的麻煩就大了!”
衛長風正色道:“不是晚輩故意挑惹,而是退無可退不得不戰!”
“至于麻煩不麻煩的,總得打過再說!”
“說得好reads;!”
中年男子擊案叫好,親手機哪家強手機閱手拎過侍女手里的酒壺給衛長風斟上:“當浮一大白!”
衛長風笑笑,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他好奇地問道:“敢問前輩尊姓大名?”
中年男子灑然笑道:“我就是個江湖野客,同道都叫我長真散人,別的本事沒有。
坑蒙拐騙學了不少。相面占卜驗看風水樣樣精通。”
衛長風聽他說得有趣。也不禁笑了起來:“原來是長真前輩”
江湖多奇人,山野有奇士,身懷絕藝而游戲風塵的高人,衛長風在前世曾經見過不少,這位長真散人相比也是其中之一。
對于這樣的人物,太過恭敬和拘謹反而會惹來厭煩,抱著平常心對待最為合適,不求攀龍附鳳。能夠在席間說笑一場就是有緣了。
所以衛長風的態度沒有絲毫的改變。
長真散人見到衛長風對自己的名號無動于衷,越發欣賞起來,說道:“我觀你面相,少有挫折而大富貴,如潛龍在淵,將來的前途不可限量!”
衛長風笑笑道:“承前輩吉言,晚輩愧不敢當。”
他也提起酒壺為對方滿上一杯,以示晚輩的禮貌,但沒把對方的話放在心上。
自修習武道以來,衛長風不知道經歷了多少次生死劫難。都是依靠自己的實力、毅力、勇氣還有運氣掙脫出來,心志比磐石還要堅固。
正是所謂我命由我不由天。他自己的命運,只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你真當我說笑?”
長真散人搖了搖頭,喝光杯中酒說道:“你將來就知道了!”
錚!錚!
正在這個時候,樓里突然響起了琴弦撥動的聲音,清清楚楚地傳遞到在座的每個人耳朵里,那些喝得有點醺醺然的賓客仿佛被當頭澆下一盆涼水,頓時清醒了過來,神色愕然reads;。
所有的談論聲隨之消失不見,大家情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
誰都知道,尚大家要現身獻藝了!
此時此刻,六樓已經是座無虛席,七樓和八樓的雅間也探出了不少的腦袋,只見漫天花瓣飄飛而落,空氣里彌散起一股淡淡的香味。
飄渺的琴音就隨著花雨紛飛悄然而起,先是極輕極淡,仿佛來自九天之上,然后慢慢變得清晰動人,聲聲入耳扣動心弦。
無數人凝氣靜神認真傾聽著,生怕錯過每個音節,連坐在衛長風旁邊的長真散人也瞇起眼睛露出了迷醉之色,仿佛在聆聽仙音神曲。
衛長風雖然不會彈琴,但也不得不承認,尚秀韻能夠名動萬古,引來王都無數豪貴瘋狂追捧不是沒有原因的。
她的琴藝之高,接近了“道”的境界,琴聲能直接觸動人的神魂,讓人與之產生強烈的共鳴,恍如置身于高山流水之間,聞著鳥語花香,渾然忘記身在何處!
兩刻過后,一曲終了。
全場鴉雀無聲,幾乎所有人都還沉浸在琴音帶來的絕妙意境之中。
衛長風是極少數還能夠保持清醒冷靜的,也輕吐出一個“好”字!
“好!”
賓客們頓時如夢初醒,也不知道是誰先帶得頭,掌聲如潮般涌起,旋即越來越熱烈,直欲將整個樓頂都給掀飛!
“尚大家!”
有人狂熱地呼喚,然后數十上百人呼應:“再來一曲!”
錚!錚!
又是兩聲琴響,瞬間壓下了所有的嘈雜聲浪。
激動的人們冷靜下來,呼喊聲平息。
下一刻,四道長長的白紗沿著大柱徐徐落下,正好將整座琴臺籠罩在里面,同時也遮蔽了所有人的視線。
有人忽然發現,在琴臺上忽然多出了一道曼妙的身影,只是隔著白紗朦朦朧朧地看不見真容,依稀是位抱著古琴的女子模樣。
尚大家!
還沒等他驚呼出聲,琴聲再次響起。
這一次尚秀韻所演奏的,正是所有人耳熟能詳的春江花月夜,但凡是琴師都會彈奏的曲目。
然而在尚秀韻指下,這首春江花月夜被演繹出了不同凡響的風格,似是旖旎似是懷戀,讓人陶醉在春夜明月的美景之中,連空氣都變得香甜。
厲害!
衛長風聽得暗自驚嘆,心里的感覺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他甚至產生了一股強烈的沖動,想要掀開白紗去看看,里面躲藏的到底是一位什么樣的仙子,能夠演奏出如此動人的音律!
“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度聞啊!”
坐在衛長風旁邊的長真散人輕嘆道。
又是兩刻時,第二首琴曲終了。
四道白紗慢慢升起,琴臺居然已經空無一物,看不到任何的人影。
“第三首曲子,秀韻想要彈一曲俠客行”
一個婉轉動人的聲音悄然響起:“不知道哪位能夠上臺來舞劍合曲?”
竟然是尚秀韻邀人上臺舞劍!
在場的賓客之中,高手強者不在少數,還有很多尚秀韻的愛慕者,懂得劍法劍術的至少有幾十位,頓時人人熱血沸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