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揮起的利爪,撕裂一名士兵的xìong膛。
橫掠的牙齒,割斷人們脆弱的咽喉。
狼人的近身戰斗能力,比起復制士兵實在強得太多。
面對這些從天而降的可怕生物。人們只能相互簇擁在一起,對著尚未瞄準的目標,拼命扣動手中的扳機。卻不想,如此一來,更加增添了周圍同伴的傷亡。
不到一分鐘的時間里,首先落地的狼人四周,已經橫七豎八躺滿了數具尸體。
而它自己,也被后列排陣的復制士兵,活活打成了蜂窩。
一頭狼人,近身后,足以拼掉十名復制人。
如果不是聯邦后繼部隊反應迅速。死在狼爪下的士兵數量,只怕還會更多一些。
排列在前的士兵,已經無法穩固既定的戰線。
從空中飛撲而來的狼人,徹底打亂了他們的陣腳。原本密集的死亡彈幕,也變得稀稀拉拉。難以阻止對手的前行。
屏幕上的場景,也由原來灰黃的基調,逐漸變成了血樣的慘紅。
干燥的沙礫,徹底被鮮濃的血水浸透泡軟。
黃河臉上的得意之色早已不在。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對未來充滿茫然與驚訝的迷亂。
戰斗,仍在繼續。
紅色。
刺眼耀目的慘紅,間雜在灰黃的沙礫中。互相浸潤出一種略顯暗淡的沉重色彩。
那是血的顏色。
從無數具尸體身上流出的鮮血,已經在這片缺水之地上,形成一灘灘汪集的塘洼。
穿著聯邦軍服的復制人,橫七豎八地躺在泥濘的地面上。
那些那身體泡得發漲的渾濁臟血,既是從周圍同伴體內所流出,也有他們本身自己的來源。
用自己的血,泡自己的肉。
聽起來似乎很滑稽,缺又透出無限的殘酷。
狼人攻擊的速度,相比之前已經加快了許多。
這是一種!狂。
因為殺戮與血腥,被刺激得尤為強烈的瘋狂。
復制人軍隊仍在苦苦支撐。
遺憾的是,這種抗拒,與貼近身前肆意狂殺的狼人相比。實在有些微不足道。
那些變異生物,似乎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疼痛和恐懼?
密集的子彈打在身上,如果不是當場致命。對于它們幾乎沒有任何效果。
相反,洞穿身體的槍傷。越發增加了流淌在它們血管里的兇狠與殘忍。
車載電磁炮,已經連續發射過了兩次。
不可否認,這種集合人類智慧結晶的武器,威力強悍到只能以恐怖來形容。
正面攻擊方向上,被熾熱能量掃過的地方,任何生物當場汽化。除了一片殘留在地的零皮碎骨,再也不會留有任何多余的東西。
電磁炮,終究不是簡單的槍械。
在爆發出巨大威力的同時,它也需要相當的時間補充能源。
一來一去,剛剛用火力殺出的敵陣斷面,瞬間又被蜂擁而來的變異生物全部填充。
“嘎嘎嘎嘎————”
從空中傳來的刺耳機械聲,打斷了混跡于尸堆中,肆意啃食死者的兇殘狼人。由遠及近發出的劇烈震動,也在那些浸泡著尸體的血水洼的表面,抖索出一道道顯而易見的密集痕紋。
“嗖————轟————”
當第一枚破空襲來的飛彈,帶著尖利鳴音呼嘯著,一頭扎進變異生物群中,轟然爆開的時候。裹附在彈體之上,分裂成無數細小破片的鋼鐵外體,已經在強烈的外放能量催動下。帶著無比冰冷的殘忍,默默地鉆進狼人們柔軟的血肉之軀。肆無忌憚地在其中割裂撕扯燒灼。
順著炮彈襲來的方向,可以隱隱看到地平線的盡頭,多了一道在熾熱陽光下散發出刺眼光亮的金屬物體。密密麻麻,層層疊疊,仿佛一群剛剛從地穴中,被猛然驚醒后,高楸張開口邊堅硬的鋒利鐵鍔。朝著擾亂自己睡眠的外來者,狠狠撲去的食肉蟻群。
裝甲部隊……那是聯邦軍最為精銳的裝甲部隊。
“嗷嗚————”
站在尸堆血泊中的狼人,昂起自己那被黑色硬毛所覆蓋的頭顱,對著蔚藍的天空頂穹狂亂地嗥叫著。在這種如同來自地獄般的凄號下,整個戰場上所有的變異生物,紛紛扔下手中毫無生氣的尸體。轉而朝著不遠處襲來的新對手,咬牙切齒惡狠狠地猛然迎上。
當第一頭狼人,與一架機動裝甲互相碰撞的瞬間。端坐在辦公室里,聚精會神盯視著整個戰場的黃河。不由得下意識地打了寒戰。
他似乎能夠清楚地聽到:鋒利的狼牙,與堅硬的金屬裝甲錯合間。那隨之而來產生的刺耳響聲。
“吱格————吱格————”
角質尖爪,以硬力摳抓,在光滑的機甲外殼上,留下一道道輕微的劃痕。
摩擦金屬發出的顫音,令人心悸。
狼人,在咬。
張開猙獰的大口,渾然不顧外溢流淌而出,散發著惡心劇臭的涎水。照準渾圓光滑的機甲硬殼拼命啃下。似乎,那是一塊被刷上金屬光澤涂料,最為鮮美的嫩肉。
“叮————”
劇烈撞擊下產生的金屬鳴音,對于機甲本身沒有任何危及。
事實上,除了甲殼表面那一層被刮花的槽痕外。狼人的攻擊,根本沒有絲毫實質性的損害。
“反擊!”
突進的裝甲部隊,毫不在意地抬起沉重的鋼鐵巨足,狠狠踩踏上蜂擁而來的狼群。每一次落下間,都會在陣陣凄厲的慘叫與奇異的血肉扭合聲中,出現一片片極其規則的血肉尸印。
黃河甚至清楚地看見:一頭被機甲踩斃的狼人,整個身體已呈片狀。
從其腹部被強行擠爆的破口當中,滲溢出一堆堆棉軟柔滑的淡色腸體。破裂血管中涌出的液體,混雜在濃密的黑色毛皮表面。將那一塊塊硬如鋼針般的毛發,浸潤成為相互簇擁連接在一起的濕粘小團。只有那顆勉強與脖頸連接在一起的頭顱,多少尚算完整。
不過,從前突狼吻中,在擠壓下外伸的,表面帶有無數細小倒刺的舌頭,伸得是那么長。乍一看去,似乎……是一根從其口中凸出,使其致命的異色之繩。
機動裝甲,不愧是聯邦軍最強力的武器。
六十毫米口徑的速射機炮,打在狼人身上,洞穿的破口足以將其身體炸飛大半。
架設在部分機甲肩頭的多管對地導彈,帶著尾部濃密的黑煙,徑直穿過混亂的戰場。獰笑著將死亡的問候,帶給那些蜂擁而來的狼人后隊。
甚至,早在接戰之前,聯邦軍部的工程人員,就已經預見到彼此間數量對比的巨大差異。他們把相當一部分機甲的下體移動裝置,由原來的機械足具,更換成為馬力強健的鋼鐵履帶。使之能夠在保持絕對平穩的狀態下,在馬達的怒吼聲中。勇猛無比地沖入狼群,肆無忌憚地碾壓著任何敢阻攔在前的卑微生物。
幾頭似是帶頭的狼人,合力抱住一具機甲cāo握武器的手臂。瘋狂地嗥叫著,將其朝著反方向狠狠掰去。站在旁邊的輔助者,則看準時機,朝著距離地面約莫三米左右的駕駛艙高高躍上,輪起大如壇缽的巨爪一陣亂砸。
更有些尤為瘋狂的變異生物,直接抱住駕駛艙上,張大惡心無比的血盆大口,對準高強塑料制成的透明防彈裝甲拼命亂啃。那種急欲貪狂的模樣,似乎想要把整具機甲活活撕碎,徹底吞入腹中。
“這,這不可能!”
黃河知道:駕駛艙是機動裝甲的弱點所在。
一旦身在其中的機師被殺,那么,即便機甲的威力在強,也相當于一堆沒用的廢鐵。
狼人,根本就是一群智慧低下的生物。
它們怎么會懂得這種專攻弱點的戰術?
難道,在制造這些生物的時候,那些人同樣使用了戰斗模式的強行灌輸?
黃河已經無法再想下去。或者說,他根本不敢想象:擁有戰斗記憶的變異生物,究竟會強大到何種可怕的程度。
屏幕上的一具機甲,已經被數十頭狼人活活按翻在地。
甲身中央的駕駛艙,經過特殊設計。保護措施更是完備無比。
單憑一對肉爪硬牙,當然無法將只啃動或是抓爛。
可是,無論任何人,看到透明機艙外部,那一只只猙獰無比,狂咬亂嚼兇殘狼口的時候。恐懼帶來的心理壓力,足以將機師們活活嚇呆。
即便是號稱無所畏懼的復制人,也無法抗拒。
這是生物擁有的共性。
復制人的體內,流淌著人類的基因。
雖然,在制造之初,這種心理上的弱勢,已經被人為縮減到了極點。
可是,它們仍然存在。
一旦恐懼程度超過能夠承受的極點,活人會被嚇瘋嚇傻嚇死。
后隊的機甲,仍在拼命發射著炮彈。
布置在陣列間的電磁武器,也已經完成了再次充能。在一道道刺眼的熾熱白光中,所有透穿物質,盡被汽化。
其中,當然也包括那些沖在最前面,深陷狼陣中的機動裝機甲。
“人命,不值錢!”
這是黃河一貫信奉的座右銘。
也是聯邦軍部制訂的唯一戰爭法則。
無論復制人還是機甲,都可以通過流水線生產制造。
為了消滅對手而必須放棄的犧牲品,同樣屬于正常的戰場消耗。
反正,死的都不是人。
狼人,是怪物。
復制人,同樣不是真正意義上的人類。
這些家伙,即便死上億萬之數,同樣只是一堆形態異常的碳水化
物罷了。
依靠這種不計損失的方法,聯邦軍隊終于穩住了陣腳。
此刻,對面鋪天蓋地涌來的狼人大軍,也終于看到了盡頭。
也就是說,變異生物的增援已經耗盡。除了戰場上殘存的部分,再也沒有任何多余的后來群體。
黃河那一直緊繃的臉上,終于出現了一絲如釋重負般的笑意。
“叮鈴!”
擺放在桌子上的電話,驟然響起。內心猛然一跳的聯邦總統,連忙下意識地抓起話筒。在惴惴不安的心緒中,顫巍巍地湊近了耳邊。
“想必,你現在一定在歡呼著來之不易的勝利吧?嘿嘿嘿嘿!”
電話那端的熟悉的聲音,正是神秘人。
“你,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面色陰沉的黃河,拼命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以盡可能緩和的語調慢慢問道。
“這正是我需要你作出回答的問題。”
電話中的聲音,冰冷至極:“按照協議,我們不得擅自向對方領地發動任何形式的攻擊。可是你呢?一而再,再而三破壞這種默契。我不得不……”
“破壞協議的是你!”
黃河再也忍耐不住,狠狠纂緊話筒狂怒地吼道:“你毀了我的衛星監控系統,還在這里大放噱說什么見鬼的協議?你是個混帳,徹頭徹尾的……”
“我不想和你爭辯。”
神秘人毫不客氣地打斷了他的話:“知道你現在像什么嗎?活像一條被痛打一頓,狂吠亂叫的狗。我懶得和你辨及什么該死的過錯。既然你需要戰爭,那么我就給你戰爭。我會讓你看看,究竟誰才能夠真正笑到最后!”
說著,電話那端已經重重按下了終止的鍵扭。
黃河鐵青著臉,抱起手邊的電話,朝著地面狠狠砸去。同時,在清脆的器具破裂聲中,他的眼睛,也帶著猶豫和恐懼死死望向屏幕的中央。
p他明白,神秘人從不說謊。
更不會無所憑借地進行恐嚇。
他是一個瘋子。
一個能夠為了任何借口,不惜代價拼命破壞的瘋子。
監控畫面上的狼人軍團已經趨于崩潰。在這種時候,他究竟還想干些什么呢?
米國總統黃河只覺得自己在發抖。他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思維。
無法知道結果的事情,那才是人類真正的恐怖。
突然,他的眼睛,死死盯住畫面的一處。再也無法挪動分毫。
那是一具尸體。
一具被狼人殺死,倒臥在地的復制人的尸體。
死人,是不會動彈的。
這已經是為人們所熟知的最基本概念。
可是,這具已經被撕扯得破爛不堪的尸體。居然正從臥倒的地面上,慢慢翻轉過來。
黃河看得很清楚:這種翻轉,絕對沒有任何外力的幫助。依靠的,僅僅只是尸體本身的力量。
這是一具算不上什么完整的破爛殘尸。
它的右臂與肩膀連接的地方,只剩下一團散裂開的皮肉肌健。以及從大片膩黃脂肪中,斜插外凸的慘白骨胳斷口。
就在尸身上部的喉頭,留有一道顯而易見的粗大割痕。透過堆浮在傷口表面的血肉殘渣,可以清楚地看到,從那些耷拉開來表皮間,無力垂落的亮白韌帶與暗色的血管。
這名復制士兵,是被狼人一爪掠中咽喉當即身死。
然而,現在他卻重新站起。
完全憑借自己的力量,從骯臟泥濘的血浸地面,緩慢而艱難地慢慢爬起。
不僅是他。所有在之前戰斗中,被狼人殺死的復制士兵。竟然如同大夢剛醒一般,紛紛從各自躺臥的地方,接二連三地站立起來。用自己渾濁無比的眼睛,疑惑地打量著周圍的一切。
“得得得得!”
黃河的牙齒的上下打抖。兩只捏握成拳的手,也死死扣合在一起。神經質般來回劇烈晃動著。
他并不膽小。
也不是沒有見過死后的尸體。
可是,像這種從已經確認死亡,卻又重新再次復活的異狀。除了那些被病毒污染的城市居民外,他還是頭一次見到。
不知為什么,黃河的腦子里,忽然想到一種非常古老的說法。
在歐洲古代傳說中,狼人與吸血鬼都是被上帝遺棄的種族。它們殘忍嗜殺,所有被它們親手殺死的人類尸體,無一例外都會重新復活,成為新的殺戮個體。
也就是說,被狼人殺死的人類。又會變成新的狼人。
這絕對不是什么沒有依據的胡亂猜測。
黃河親眼看見,屏幕上被鎖定的這些復活尸體,正在迅速發生著極其可怕的變化。
他們的頭部在變長。
口鼻部位朝著正前方,延伸外凸達數十公分。
雙手足際的指端,陡然冒出的堅硬甲質爪尖,竟然銳利得如同一柄柄異化的刀子。
最后,裹附在其身體表面的衣物,也在膨脹肌肉的作用下,紛紛掙裂散落開來。取而代之的,則是成片連團的濃密黑色硬毛。
短短幾分鐘,之前戰斗中被殺死的十數萬名復制士兵。就這樣在自己眼皮底下,變成一群猙獰可怕的變異狼人。
黃河只覺得自己的雙手一片冰冷。一種足以禁錮思維的可怕寒冷,正從他的內心深處驟然涌出,進而蔓延到身體的所有角落。
他終于明白:幾分鐘前的電話里,林為什么敢于說出那些有恃無恐的話。
的確,他有著自己難以比及的強大優勢。
那些變異狼人,爪尖牙齒足趾,一切用于攻擊的身體部位,肯定帶有大量的病毒。
正是它們,把所有被殺的士兵,再次變成兇殘無比的寄生體。
望著屏幕上,朝著正在激烈奮戰裝甲部隊步步逼近的復活士兵。維爾根的心,就好像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活活揪住,狠狠捏緊。
混亂的戰局,仍在繼續著。
數十萬機動裝甲構成的強大軍隊,絕對是一支足以毀滅一切的力量。
在一對一的情況下,狼人肯定不是機甲的對手。
然而,它們卻擁有數量的絕對優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