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踩下剎車的瞬間,蘇浩清楚的感覺到車輪從喪尸身體表面碾過的震蕩,也聽見骨頭被碾碎的裂音。言情首發
他猛然推開車門,把一頭趴在外面想要啃碎窗戶的喪尸硬生生地彈開。旁邊兩頭喪尸立刻撲過來,伸張開的雙手筆直抓向蘇浩胸口。他如靈貓般閃過,左手抓住一頭喪尸后頸,將整條脊柱從腐爛的身體里狠狠拔出。右手扣住另外一頭的后腦,稍微改變喪尸前撲的方向,借助慣性將其重重撞上墻壁,整個頭顱頓時變成扁圓形的血團。
圍住配電房的喪尸調轉方向,像發狂的餓鬼般涌過來,差不多有二十頭。
欣研已經跳下車,她拎著粗大的螺紋鋼筋,像揮舞網球拍一樣朝前橫掃。沖在最前面的兩頭喪尸鼻骨瞬間凹陷,空中飛舞著粉碎帶血的牙。滿面殺意的女孩怒喝著,豎起鋼筋朝另外一頭喪尸頸部斜劈下來。巨大的力量摧枯拉朽般貫穿了皮肉骨骼,失去支撐的丑陋人頭從肩膀上垂落,“骨碌碌”滾進密集的尸群腳下,帶翻了好幾頭絲毫不知“平衡”為何物的喪尸。
蘇浩和欣研已經習慣粗野暴力的近身戰斗模式。
“—1”級別的喪尸根本不是強化人的對手。不到萬不得已,不值得在它們身上浪費子彈。
幾分鐘時間,巷道里躺滿了喪尸遺骸。腐爛發臭的血肉堆在越野車前,偶爾有尚未死透的身軀和四肢抽搐。
欣研走到車前,拉開車門,雙手挽住頭發,用絲帶隨意扎成干練的發髻。然后把鋼筋放進車廂,拿出消防斧,對準距離最近的喪尸遺骸重重劈下。
老頭慢慢從配電房頂上爬下。
他臉色蒼白,看上去顯得很虛弱。腳一落地,整個人已經癱軟,靠著水泥墻蜷縮成一團。他瞪著站在面前的蘇浩,掙扎著想要站起來,臉上沾滿血污,想要張口說話,卻一直喘著粗氣。
“呼..呼..我,我差點兒被這些怪物活活咬死。”
喘息了幾秒鐘,他扶著墻壁慢慢站直,用戒備的目光在蘇浩身上打量。眼睛瞟過蘇浩腰間m500配槍的時候,分明流露出極其強烈的貪婪。
“喂!你們從哪兒搞到的槍?”
老頭眨了眨眼睛,滿是皺紋和污垢的臉上擠出一絲很難看的笑:“這東西很管用,我也想弄一支。嗯..能告訴我你們在哪兒搞到的嗎?”
蘇浩彎腰從喪尸身上撕下一塊還算干凈的布,慢慢擦掉手上的血污,沒有說話。
他不太喜歡這個人。
當然,不喜歡,并不意味著要將對方像喪尸一樣殺掉。
蘇浩只是覺得不太舒服—”
話音森冷,表情也沒有絲毫親近的成份。
老頭臉上頓時顯出怒意,他的臉龐充滿皺紋,全部向下拉扯,變成生氣的褶皺。缺少牙齒的嘴唇緊抿,握在手里的鋼管也朝前傾斜,隨時準備刺出。
蘇浩平靜地站在那里,昂著頭,警惕地睨視著面前身材佝僂,瘦小如猴子般的老頭。
那只是一個普通人,不可能對自己構成威脅。
沉默中的對峙持續了近五分鐘,老頭兇悍的氣勢漸漸縮減,眼睛里的兇色也不如剛才那么強烈。他收起鋼管,兇狠狡詐地轉動著眼珠,“嘿嘿嘿”的干笑著,用沙啞難聽的聲音說:“這不太公平吧—”
“..好吧!那些喪尸都歸你,它們是你的,是你的..那么,我換個要求—”
突然,站在旁邊的老頭撲過來,握緊鋼管對準蘇浩,嘶啞地尖叫著:“不準進去!是我發現了這個地方,我比你們來得更早。這里的一切都是我的—”
鋼管沒有如同預料的那樣砸中蘇浩,卻被他反手握住,緊緊抓在手中。老頭使勁兒拽了拽,紋絲不動。
忽然,老頭感覺一股巨大的力量從鋼管上順延過來,拽著自己,以不可阻擋的威勢,把鋼管從手里狠狠抽出。他木然地呆站著,看著蘇浩輕而易舉把鋼管掰彎,揉捏,像繩子一樣扭曲打結..最后,變成一團鉛灰色的球體。
老頭滿面愕然地張大嘴。
眼睛看到的這一切,顯然超出以往歲月對類似事物的正常認知。
他開始發抖,再次滲出皮膚的冷汗浸濕了衣服。彌漫在空氣中的尸肉腐臭和血腥刺激著鼻孔,促使大腦對眼前這一幕做出更加清醒的認識。
于是,老頭的腳步慢慢后退,整個人縮到墻角,在越野車與商店之間讓出足夠寬敞的通道。
欣研掀起車廂后門,和蘇浩一起,從店里拎出幾大桶食用油,十幾袋五公斤裝的大米,成包的白糖..他們搜刮得非常干凈,零食、牙刷、洗衣粉、衛生巾之類的小物件也沒有放過。這些意外收獲物迅速占領了越野車內的空間,從后車廂一直延伸到前面的座位,以至于車門都無法合攏。
迫不得已,欣研只好從里面拿出一包捆好的肥皂。她很不甘心就這樣白白放棄,四下張望,目光很快定格在越野車頂。
于是,搜刮行動繼續進行。
直至蘇浩把裝滿物資的幾個大紙箱擺上車頂,用繩索捆好,他們才心滿意足離開已經搬空的商店,一路倒車,駛上巷道外面的馬路。
無論蘇浩還是欣研。從頭至尾沒有對老頭說過一句話。
他們并不覺得自己的舉動有多么邪惡—鈔票用來擦屁股都嫌硬,女人在身體買賣方面的要求永遠和經濟掛鉤。
“我..我\/操\/你\/媽\/個逼—”
空無意義的喊叫只能徒費力氣,從昨天晚上就沒有吃過東西的肚子提醒他回歸現實。無奈,稍微平復內心狂怒的魏文遠開始四下張望,尋找一切可供利用的東西。
他撿起遺落在地上的口香糖,從貨架角落掃出一把落滿灰塵的米。哦!紙箱下面有一塊“旺旺雪餅”,柜子旁邊還有幾顆“大大”泡泡糖。
蘇浩和欣研只拿走了容易裝運的大件,店鋪里還有不少散落的吃食和物件。比如毛巾、針線、筷子..
魏文遠取下掛在立柜旁的塑料袋,蹲下身,在屋子里到處搜尋。每找到一樣,他都會覺得心臟不由自主地顫抖,絲毫沒有收獲的喜悅,只有無盡的痛苦和仇恨。
這些,原本是我的,都是我的—跟著車轍,找到那對該死的狗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