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是村長

第76章 召喚風云

小小的一個亭長,并不值錢。

這官職甚至不被列入西秦官員的品級序列,充其量,只相當于半只腳踏進官門,算是官員的預備役而已。

可就是這樣一個職位,陶宗名買下來,生生花了一千兩。

這回,再不容許他象糊弄鄭亭長似的弄虛作假。

軍營里的兵痞子可不認什么金葉子銀葉子,侯亮聽說有人要捐八角鎮的亭長一職,便開口要了潞州昌信錢莊的一張銀票。等陶宗名送來,他派人去錢莊把銀子劃到自己名下之后,這才命人取來軍中花名冊。

找來找去,還當真找到一個姓陶的百夫長,不過早在七年前就戰死了。那時候的侯亮還是個不錯的將領,下屬的撫恤銀子他還專門命人送回了他家鄉去。

不過眼下,他卻大筆一揮,將這位戰死的下屬改成重傷失蹤,并改名陶宗名。現在回歸部下,卻因身有殘疾,所以他格外恩賜此人解甲歸田,授予亭舍一職。

幾筆字改完,一千兩銀子他收得心安理得。

想想那位戰死的下屬,還覺得人家能在死后替他干點事情,而心生慰藉,不枉他栽培一場。

陶世榮拿了蓋著大紅印章的公文出來,交給陶宗名時,陶宗名再三看過自己的姓名,確認無誤,不由得心花怒放,整個人都象是年輕了十歲。

以至于完全沒有注意到,大兒子在一旁看著他那既羨又妒,甚至,隱隱帶著幾分仇視的目光。

因為這一切,原本說好是他的。

人的心理就是這樣,如果一樣東西不是他的,人也不會有什么想法。可如果說了給他又不給,這就會招出不滿,乃至仇恨了。

哪怕是至親的父母子女,也是如此。

尤其自家并非他一個孩子,而陶宗名明顯不喜歡自己的時候,陶世榮要考慮的東西,顯然就多了幾分。

可此時的陶宗名只顧沉浸在自己終于當官的喜悅中,還吩咐大兒子,“晚上在潞州最好的酒樓訂個房間,請侯將軍來吃個飯。”

這就把自己當成官老爺了?你以為自己想請人就請得到?

陶世榮心中冷哼,低著頭道,“方才這話我已經說過了,可侯將軍說他有事要忙,沒空。”

陶宗名皺眉,不以為然的道,“再忙也得吃飯啊。態度熱情些,務必把人請到。”

陶世榮咬了咬牙,忍氣吞聲的道,“我在侯將軍面前可沒這么大的面子,要不爹您親自去請,不也顯得有誠意些?”

其實他知道,侯亮不肯來吃這頓飯倒不完全是不想給陶家面子,而是聽說他要去給外地來的一位將領接風。那人的地位明顯比較重要,所以他故意這么說,想讓他爹去碰個釘子。

陶宗名不滿的瞪了他一眼,“老子養你,純粹就是個廢物!”

然后,扭頭就走。

不是進軍營去碰釘子,這點眼力勁陶宗名還有。花了一千兩銀子,侯亮連見都懶得見他,他還不至于跑去自討沒趣。

只是陶宗名心想,他請不到侯亮,總可以到潞州府衙去轉轉吧?萬一那幫子文官肯給他面子呢?

他這任命雖然得武將授予,但以后的差事可是受當地縣衙直接領導的。過來拜訪下領導的領導,不也是人之常情?

可讓陶宗名失望的是,武將不給他面子,文官也不給。顏修之也去為迎接那位重要的將領忙活開了,長官不見,底下誰會隨意冒頭?

所以陶宗名在潞州府衙沒得到理想中的接見,反而得到一件差使。

“你是八角鎮新上任的亭長?那正好,把這批新農具給仙人村的葉村長送去。我們大人說,讓她先試試好壞。不行的話,再說要怎么改。”

陶宗名倒吸一口涼氣,他這才上任,就讓他給那個賤丫頭當苦力?

做夢!

可無論心里再大的火氣,他也知道不能當著人面發作出來。所以他只能擠出笑臉來把事情應下,然后憋著一口氣,用自家的馬車,把那些沉重的石頭農具拖走。

覷著他的神色,陶世榮小小心心的問,“爹,咱們真要把這些東西送回去啊?”

“那要不還能怎么辦?”陶宗名黑著臉,很想把這些農具砸了。

可他不能,因為剛剛領出這些農具時,那小吏可是抓著他,讓他簽過字的。一共給了他多少件農具,分別價值幾何,一一列得清楚。

陶宗名不是賠不起這個錢,只是這些官家督造的物件,他要是隨意損毀,這要是追究起來,他怎么擔當得起?

那賤丫頭到底給州牧大人灌了什么迷魂湯,讓人這樣向著她?陶宗名當官的喜悅蕩然無存,反憋著口氣,回了棗酒鋪子。

鋪子后面就是大兒子陶世榮在潞州安家的地方。一個挺寬敞的小院子,可陶世榮的媳婦孩子偏偏不住在這邊,而是在隔條街的胡同里,另租了個小院住著。

據說,是孩子聞不得酒味。

究竟如何,陶宗名不想去問。甚至連那個挺可愛的小長孫,他也沒多少興趣去見。

進門讓人把農具卸下,陶宗名正憋著火,忽地又聽伙計匆匆來報,“徐校尉使了人來,要拿五十大壇子酒走,這使得么?”

陶宗名嚇了一跳,一大壇子酒是十斤,他這一下子等于要五百斤,這可不是小數目。趕緊出去一看,來的是徐恭的親兵,便證明此事做不得假。

陶宗名便道,“這批酒價值幾何,相信徐校尉也很清楚。如果他要的話,那就記在他的賬上了。”

話音才落,那親兵就嗤笑起來,抬腳踩上一壇子酒道,“陶老爺,只怕你還不曉得我們校尉要酒是干什么的吧?不過也不能說給你聽。可你要這么的有意見,估計就傷感情了。”

看他半威脅的隱約要砸酒壇子,陶宗名氣得腦仁都疼。什么玩意兒,一個小小的親兵也敢來威脅他嗎?

他當然知道徐恭要這五十壇酒是去做人情,可這筆債憑什么要他們家也來背?想想之前求徐恭的事,也沒有做成,還害得他如今要受那賤丫頭的拖累,陶宗名心中怒火更熾,不由得也強硬起來。

“傷不傷感情的,這也得讓徐校尉跟我說。你算什么東西,還能替他說話么?你要敢砸店,損失的也有你們徐校尉的份,我看你到時怎么跟他解釋!”

“好!”那親兵將大拇指一伸,忽地出拳重重打向陶宗名的肚子,趁他痛得說不出話來,把人一掀,大腳就踩在了陶宗名的胸口上,望著他痞痞一笑,“我不能讓徐校尉受損失,那就只好讓陶大老爺你吃點虧了。給我搬!”

看他拿腳碾著陶宗名胸口,伙計們忙都看向陶世榮。怎么做,還得要東家發話。

看老爹吃這樣大虧,陶世榮心中冷笑,面上卻為難道,“爹,讓他們搬吧,計較什么?”

陶宗名還能說得出話來么?

所以,眼睜睜的看著伙計們搬出五十大壇酒去。等那親兵得意而猖獗的大笑著離開,他才狼狽不堪的被兒子扶起來了。

“爹,你也是的,跟群當兵的斗什么氣?不擺明要吃虧么?”

陶宗名很想抬手給兒子一耳刮子,可實在是提不起半分力氣,只能咬牙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在他臉上,然后讓下人扶著他進屋,趕緊去請大夫了。

他娘的,痛死他了!

留在原地的陶世榮伸手抹去臉上的唾沫,看著他爹的背影,眼神越發冷了。

仙人村。

鄉民們遠遠的站在山腳下,三五成群的仰望著山頂上那作法的小道士,議論紛紛。

雪雖然下了一天就停了,可天兒是著實冷了。

那小道士嘴上連根毛都沒有,他說要作法轉變天氣,行不行的?

連連爺爺都說,“我看從前別處法師作法,都要組織全鄉的人一起跪拜,這沖數小道長就帶了地瓜上去,能行不?”

葉秋也不知道哇。

可她有一點好,就是既然選擇了相信,就不再置疑,“我看沖數小道長能行,你們看,這么冷的天,他穿那么少都不怕,這是一般道士能比得了的?”

這話倒也有理。

不管這些年,大家見過多少自稱法力高深的和尚道士,從沒有一個象小道士這樣,大雪天,就穿著那身薄薄的道袍,還能生龍活虎的站在山頂上手舞足蹈的。瞧著那山頂上白衣飄飄的樣子,看著都讓人直打冷顫。

尤其瞧著底下裹成只大棉球的小地瓜,對比越發明顯。

反正葉秋現在是死馬當作活馬醫,所以一臉嚴肅的不斷往小道士臉上貼金。到時要是牛皮吹破了,他召不來風云變幻,那葉秋也不管,任他的名聲臭大街去!

只是,那小道士干嘛一定要她兒子跟去?她兒子就一張烏鴉嘴,還能詛咒得了天?

山頂上,小地瓜很歡快的看著小道士舞完了劍,眼睛亮晶晶的問,“到我了吧,到我了吧?”

小道士問,“都記好了嗎?”

記好了!小地瓜嗯嗯著用力點頭。不就是段奇怪的破經文嗎?雖然地瓜不明白是在講什么,但依舊過耳不忘的背下來了。

因為阿數哥哥說,他才是最有本事的人,要幫他娘,就全靠他了。

小地瓜很喜歡聽這話,所以答應了沖數,這件事在沒做成之前要保密,連娘也不能說。

不過自己真的可以召喚風云么?小地瓜都迫不及待想要來試試了。

那好。沖數誠心誠意點上三柱香,然后退到香案旁。

小地瓜噠噠噠的走到正中間,拿著阿數哥哥教他用朱砂畫好的看不懂的符紙,一張張丟進火盆里燒,一邊背著阿數哥哥教他的經文。

天地之間,一片平靜。

呼呼的冷風該咋吹就咋吹,枯黃的樹葉該咋掉就咋掉。

可是,在正常人肉眼都看不到的地方,在小地瓜的周身,漸漸的匯聚起一股淡淡的清流,泛著隱約的金光。

然后這股金光似有生命力一般,在把小地瓜團團圍住之后,就如光照一般,瞬間直達天際!

雖早已猜到,可打開天眼,親眼看到這一異象的沖數,依舊沒出息的張大了嘴巴。

真的是他!

他那瞎眼的老師侄沒撒謊。這孩子,這孩子……無論如何得拐回去!

沖數心情很激蕩,全身的道袍也悄然鼓起,真氣充盈全身,不是為了打架,而是為了護法。

此時,不能有任何凡俗人士來打擾,所以沖數特意選了這里,連葉秋也不讓上來。

而此時,遠在京城,天師府最高處的摘星樓中,供奉在華麗莊嚴的頂樓之上,一只潔白玉簫似是有感應一般,忽地無風自鳴了。

盤膝坐在玉簘之下,全府上下,唯一能在白色道袍上罩著最尊貴暗紫色云紗的現任天師,薛少卿奉命護衛的那個人,驀地睜開了雙眼!

道士:誰說地瓜是烏鴉嘴?他的異能還很多咧!我才不告訴你們。

天師:小子,敢來葉家拐人。來來來,咱們先斗上三百回合。

葉秋:滾粗!這是我兒子,誰都別想搶。關門,放,那個啥!

某人:……

某豬:主人不帶我上山,就在這里說兩句了,作者君昨天去看了場GEM的演唱會,聽到女神唱韓哥的五百年,心潮好澎湃。回來看到大家的打賞評論票票,心潮更加澎湃了。嘎嘎。等她調整下,回頭會加更的。唔,如果大家覺得粉紅40太高了,那就30吧。作者這么好說話,你們是不是也要加油呀?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