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嫡

第五百九十五章 認可

你哪兒不對了?

你在背后懷疑人家是歪瓜裂棗,人家問趙初公子模樣是否入眼,是應該的啊,非但沒有不對,你還說人家出言不遜。言情

不過,宋少爺沒有點名人家就是趙初,碧兒又不知道,也不算失禮。

只是背后懷疑人家長的丑,還被人聽了個正著,有夠糗的。

見碧兒庠裝生氣,芍藥很好心的指了趙初給碧兒看,“喏,那就是趙初,我就是買他折桂蟾宮的。”

碧兒一張臉,瞬間爆紅。

蕭憐兒當時就站在一旁,她見到了趙初幾個,頭微微低,不敢亂看。

這不,就把芍藥和碧兒的話一字不落的全聽了。

芍藥伸手指的時候,蕭憐兒迅速的抬頭看了一眼,見芍藥指的人正是不小心被她砸到的公子。

蕭憐兒看趙初的時候,趙初也在看蕭憐兒。

他容貌俊朗,性情溫和,眸底帶著舒適的笑。

蕭憐兒心跳如雷。

只覺得一張臉火辣辣的發燙。

兩腳像是生了股狂風似地。

趙初、宋銘、唐元,還有董峰和趙堯,是沈安北在瓊山書院的同窗好友,當初安容送匕首,就是給了他們,外加沈寒川。

這幾人也知道安容就是當初女扮男裝的“沈二少爺”,這會兒瞧見安容,趙初、宋銘還有唐元過來打招呼。

對于沈安北,他們是羨慕又羨慕,有統領十三萬大軍的嫡嫡親妹夫,有大周最博學的太傅教學,還要迎娶人家的孫女兒。要不是武安侯府不大太平,那他的日子舒坦的簡直叫人見他一次想揍他一次了。

這里是買科舉考試用筆的,安容來這里,肯定是替沈安北、沈安閔選筆的,羨煞旁人啊。

不過宋銘的樂趣,還在逗碧兒上,他眉頭挑了又挑。“小丫鬟。你怎么不繼續罵我們了?”

碧兒紅了臉,死都不回嘴。

被宋銘盯著,她甚至連呼吸都夠順暢了。低著頭,眼角余光往一旁瞥,再瞥。

隨即頭一抬。

她是納悶蕭憐兒怎么不在了,在找她。

卻是把宋銘嚇一跳。還以為這丫鬟惱羞成怒,又要罵他呢。

他知道碧兒是蕭國公府的。因為他耳朵尖,聽到睦州趙初,他就再看她了,她和蕭憐兒的對話。他都聽見了。

只有武安侯府四姑娘送給他們削鐵如泥的匕首過,武安侯府四姑娘嫁進了蕭國公府。

碧兒臉皮薄,加上蕭憐兒不是什么時候溜了。碧兒趕緊去找他。

留給宋銘一個后腦袋。

宋銘則拍了拍趙初的肩膀,對安容道。“沈四妹,你怎么就那么篤定末之能折桂蟾宮?”

沈四妹,這個稱呼叫安容嘴角抖了下,卻也認了,總比叫她蕭表少奶奶來的親厚些,又不至于叫她名字來的唐突。

安容笑了笑,看了趙初一眼,挑眉一笑,道,“你們知道我初次見他,從他臉上看到了什么嗎?”

宋銘眼睛一眨,瞥了趙初好幾眼。

他細細回想,當初她送給趙初匕首,只因為她夾菜的時候,趙初讓了她一下,難道不是這個緣故?

而且,臉上能看到什么?

眼屎?好嘔心。

飯米粒?當時在吃飯,這個最有可能了!

只是心里猜測,可不敢說出來,顯然不大可能啊,呆的吃飯都糊嘴角,哪有形象可言啊?

總不至于看上了趙初的美貌啊,比起蕭表少爺,趙初可還差很遠呢。

宋銘猜不出來,望著唐元。

唐元搖頭,望著安容道,“看到什么了?”

安容赫然一笑,“當時只覺得他從頭到腳,就寫了兩個字:狀元。”

趙初臉騰的一紅。

唐元就抓著他下顎,盯著他臉猛瞧,結果被趙初一手推開了。

他們無形無狀慣了,再加上和安容還有幾分交情,知道她不是迂腐之人,所以說話就爽直的多。

這不,宋銘咳嗽了,“你瞧瞧,我臉上寫了什么,是榜眼,還是探花?”

安容,“……。”

這可真是為難她了,他們只是進士,榜上有名。

至于第幾,她還真不記得了,當初并不怎么關心這事。

而且,她重生之后,前世的許多事都改變了,誰知道科舉題目變了沒有?

不過,安容相信,以趙初的才學,不論題目怎么變,狀元都是他囊中之物。

不然,怎么會騎在高頭大馬上游街時,被蕭老國公一眼相中?

蕭老國公甚至夸他,說有相門風骨。

將來是要做宰相的人。

這樣的博學寬厚之人,安容怎么可能沒印象,早早的就讓沈安北和他結識了。

本來,安容是不大想管他和蕭憐兒的親事的,因為輪不到她管,不過有蕭湛管了蕭錦兒,她說那話,也可以當做是說笑。

只是安容有別的盤算。

要知道,皇宮里還有不少公主啊,公主嫁狀元郎,這是要傳為佳話的,當年,還有傳言說皇上要招他做龍門快婿,結果被蕭老國公捷足先登了。

這會兒蕭老國公不在京都,趙初估計就被皇上拉攏了,還不知道做了誰的女婿。

要是將來蕭湛真的要做皇帝,她希望有趙初輔佐他。

安容走神了,宋銘見她半晌不說話,心就拔涼拔涼的了,摸著自己的臉道,“我臉上寫著落榜?”

安容回過神來,輕碰了下額頭,道,“那我就實話實說了,你和唐元都是進士。”

宋銘大松一口氣,“能榜上有名就心滿意足了,不拘名次。”

唐元也在笑,“我可沒敢奢望榜眼、探花,就算是我出題。也考不上……。”

這是何等的有自知之明啊,更是一種狀元于我如浮云的豁達。

他瞥了那狀元及第筆一眼,笑道,“今兒來就是求個心安,有沈四妹這話,我就放心上考場了。”

說著,他還拍了拍趙初的肩膀。道。“本來想還慫恿你上去拿紫竹狼毫筆,博個好彩頭,有沈四妹金口玉言在。可比什么都管用。”

趙初臉上的紅暈一直沒消退。

他從袖子里掏出一塊紅綢,遞給安容道,“這是方才蕭二姑娘落下的紅綢……。”

本來這紅綢他該丟了的,只是上面有蕭憐兒的親筆。而且,真丟了他好像舍不得。他眼前總浮現蕭憐兒看著他臉紅害羞,手足無措的樣子。

看著紅綢,再見趙初的神情,安容心里就有三分底了。

這紅綢。安容當然不會替蕭憐兒收了。

正想尋個合適的理由拒絕了,那邊有小廝過來稟告道,“少奶奶。二姑娘說她去后山看瀑布去了,一會兒不跟你一塊兒下山了。”

安容失笑。這是怕她一會兒提趙初,存心的避著她呢。

輕點了點頭,安容吩咐小廝道,“照顧好二姑娘,一會兒我就回侯府了,讓她別玩太久了。”

小廝點頭記下,轉身跑開了。

然后,安容直接把紅綢無視了,笑了笑,過去選狀元及第筆。

趙初手還拿著紅綢,不知道怎么辦好。

唐元朝宋銘使了個眼色,然后笑道,“那邊有個晚風亭,風景極美,去那兒喝杯清茶吧。”

去晚風亭是假,其實騙趙初去后山瀑布才是真的。

誰叫趙初皮薄了,做兄弟的不幫忙,還是兄弟么?

安容則選了兩只上等玉管狼毫筆,就坐了馬車,回了侯府。

等從侯府出來,再回國公府時,時辰已經不早了。

安容去紫檀院給老夫人請安,才知道蕭憐兒剛剛回府。

等安容出紫檀院的時候,偷溜出去打聽的芍藥已經回來了。

她臉色有些古怪,安容瞥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倒是海棠笑道,“碧兒嘴太嚴,你什么都沒打聽到?”

芍藥呲笑,“碧兒嘴才不嚴呢,我問她什么都說。”

海棠不解的看著芍藥,芍藥納悶道,“趙初去見了二姑娘,碧兒說兩人就說了兩句話,然后不吭一聲的,就傻站在那里看瀑布,看的她腿都酸了,然后忍不住催了一句,然后就回府了。”

說著,芍藥頓了一頓,又繼續道,“瀑布邊涼快,二姑娘站久了,碧兒說從上馬車起,二姑娘就一直打噴嚏,可能著涼了。”

安容額頭有黑線滑落,她問道,“就只說了兩句話?”

芍藥點頭如搗蒜,“是啊,就兩句。”

“哪兩句?”

芍藥清了清嗓子,可也掩不住一腦門的黑線和凌亂。

“我叫趙初,字末之。”

“我叫蕭憐兒,沒有字。”

然后,就只剩下風聲,瀑布聲,還有碧兒內心崩潰,猶如萬馬奔騰的聲音。

兩人站了多久,碧兒就崩潰了多久,一直在心底說,“你們兩倒是說話啊,趕緊說啊,說啊……。”

碧兒覺得這門親事是崩了,沒希望了,她很惋惜,因為她很看好趙初,可惜嘴太笨了。

芍藥也是這么覺得的。

只有安容在笑。

雖然只有兩句,卻足矣勝過千言萬語了。

之前兩人之間的尷尬,就是因為蕭憐兒不知道趙初是誰引起的,他正兒八經的介紹自己,消除尷尬,還從側面問蕭憐兒,他容貌可還入眼。

蕭憐兒回他一句,算是認可。

這門親事,成了。

芍藥惋惜過后,就問道,“少奶奶,瞎眼神算讓你背井離鄉去找少爺,咱們什么時候走啊?”

芍藥雙眼冒光。

她是巴不得明天就動身,蕭國公府雖然好,可是外面的世界更加的誘惑人啊。

反正安容去哪,她跟到哪兒,只要跟著安容,她去哪兒都無所謂。

海棠不知道怎么勸阻安容,瞎眼神算的話,皇上和國公爺都信,她豈能不信。

只是道,“還有幾日就是大姑娘出嫁和大少爺迎親的日子了,再過半個月又是大少爺和二少爺他們發榜的日子,少奶奶總要參加吧?”

芍藥兩眼一翻,不以為然,“你要這樣說,那過些日子又是三太太過壽辰,再又是四太太……總不會閑著的,這樣拖拖拉拉,三五年都出不來門。”

海棠難得和芍藥爭吵,她還是不大贊同安容貿貿然去找蕭湛,因為蕭湛不許安容去。

她性子沉穩,她覺得要蕭湛同意了才行。

安容一揮手,道,“等大姑娘出嫁、大少爺迎親第二日,我們動身去邊關。”

語氣堅定,不容置疑。

芍藥呲了海棠一句,“不帶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