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阿狼幾個人回來之后,霍東峻就下了頂樓,坐車去了太子的通菜街。
木哥的場子都在太子附近,雖然場子不算太大,但是地理位置優越,所以生意還算不錯,霍東峻來木哥的地盤,是為了見刀仔豪。
陳豪是他十幾年的兄弟,大風大浪都和自己并肩走過,再大危險都有退過一步,霍東峻自然不會想讓他真的被打成廢人,耀輝情況未知,陳豪若是再倒下,自己出道時的幾兄弟就徹底散了。
下午時分,大多數酒吧都還只是剛開門,夜總會也只有那些不夠格的加開茶舞的二流場子才會營業,木哥手下的夜總會,就是二流的夜總會,所謂茶舞,就是夜總會允許那些私鐘妹下午時分就入場供客人挑選,不過按規矩要抽水,比夜總會自己的晚舞小姐要抽水高出兩成。
晚舞,就是晚上七點營業,規定所有小姐必須穿晚禮服出場招呼客人,香港幾大夜總會,杜老志,大世界,大富豪,百樂門等等都是典型的晚舞場,不會開茶舞場降低自己的檔次。
走到通菜街一家剛開門的酒吧外,對還有些睡眼惺忪的泊車仔問道:
“兄弟,刀仔豪豪哥在哪里?”
泊車小弟看看霍東峻,不耐煩的問道:“你邊個啊?見我大佬咩事啊?”
“長樂觀塘飛仔峻,你同他講阿峻找他他自然就知。”霍東峻沒有計較泊車小弟的語氣,古惑仔沒素質是尋常事,這種小事要計較是計較不完的。
“飛仔峻?峻哥?觀塘堂口扎ft”泊車小弟念叨了幾次飛仔峻三個字,突然興奮的抬起頭對霍東峻問道。
霍東峻點點頭,那名小弟馬上露出個笑臉:“峻哥是吧?您跟我來,豪哥還在酒吧里查賬。”
將霍東峻帶進了酒吧,這名小弟指了指酒吧吧臺處正清算一大疊港幣的背影說道:“那就是豪哥,喂,豪哥,飛仔峻峻哥來見你呀”
刀仔豪轉過身,看到霍東峻愣了一下,不過馬上露出笑容,起身朝霍東峻走來:
“我還以為你一輩子都不打算出觀塘,坐,喝什么,我請?”
霍東峻和刀仔豪坐到吧臺前,聽到刀仔豪的話,霍東峻笑道:“調酒師都還有開工,喝咩啊?”
“是我還沒換衫而已,這間酒吧的調酒師就是我來的,不相信?幫你調一杯?”刀仔豪把面前的賬本和紙幣疊放在一起,交給泊車仔說道:
“放進保險柜,數目已經算清楚了。”
“知道了,豪哥。”泊車仔抱著賬本進了酒吧后面的房間,刀仔豪從吧臺里取出兩瓶啤酒,一邊打開一邊問道:
“你現在觀塘堂口的扎ft點會有時間來太子?”
霍東峻接過啤酒和刀仔豪碰了一下,苦笑說道:“求你幫手啊。”
刀仔豪差點被啤酒嗆到,咳嗽兩聲說道:“不是吧,我們新上位的峻哥居然有搞不定的事?”
“別糗我了,豪哥,我在你面前哪里敢說是扎ft邊個不知你的事,你若是開口,阿公早就開堂口給你啦?”
“挑,用不用一見面就這么肉麻,說啦,咩事要我幫手。”刀仔豪喝了一口啤酒,對霍東峻笑著說道。
霍東峻將陳豪犯了江湖規矩的事對刀仔豪說了一遍。
“你是想我親自動手,捅你小弟陳豪三刀?”刀仔豪聽完霍東峻的話,開口問道。
“是,我的小弟犯了錯,我不會包庇,但是我親自動手,怕情緒激動力道出了差錯,胸口,手臂,腰下,除了手臂,其他兩處拿捏不好力道,他會掛掉,所以我想你幫我動手,三刀,可以夠重,但是人不要死,陳豪囂張歸囂張,可是忠心跟了我十年,我沒道理這次不保我的兄弟。”霍東峻望著刀仔豪,慢慢說道。
刀仔豪點點頭:“聯英社刀仔明,我見過這個人,被聯英社好多小弟稱為灣仔第一快刀,這次居然被你擺了一道,明王明晚也會去你的堂口?刀仔明豈不是完蛋了?他靠玩刀的一雙手出來行的,打斷他一條手臂,明王不知會幾心疼。我幫你動手沒關系,不過和明王關系這么難看,你有危險,明王也許不會動你,但是他頭馬阿泰卻未必不會,阿泰比明王更護短啊,而且聽你的話,爛命坤和耀輝都是頭部重傷,你只是三刀給陳豪,怕是堵不住明王的口。”
霍東峻將啤酒飲盡,開口說道:“我知,我一定會給明王和聯英一個交代,小弟犯了錯,我身為陳豪的大佬也有責任。”
雖然霍東峻沒有說明,但是刀仔豪已經清楚霍東峻的想法,拍了拍他的背:“大佬都是這么熬出來的,這也是我不愿意出去開堂口的原因,扛著一班手足朝前闖,很難的。”
霍東峻和刀仔豪談妥,準備離開,刀仔豪笑道:
“喂,對我這么有信心?不用我耍一下給你見識一下?”
霍東峻頭也不回的朝酒吧外走出,嘴里說道:
“見不見都無所謂,我信你就得啦。”
刀仔豪在吧臺的椅子上笑了笑:“這家伙……”
離開太子后霍東峻沒有回別墅,而是在屋郵的球場看一群爛仔踢球到深夜,等球場一個人都沒有之后才回了屋郵的家中,躺在床上眼睛望著天花板出神,不知道過了多久,才沉沉睡去。
早晨八點鐘,尖東九龍酒店街角的報紙攤,一名報紙佬將《男人周刊》擺在了攤位正中,一張海報則平鋪開,四角用膠帶粘住,貼在雜志一旁。
所有等紅燈的路人都被那張海報吸引了目光,無分男女。
一個三十幾歲看起來像是上班族的男人將視線從海報移動到了旁邊的雜志上,嘴里念念有詞:“有可能是真的,有可能啊,吉永小百合點會拍這種照片
猶豫再三,從斑馬線處走到報紙攤,指著那本印刷精美的《男人周刊》問道:“老板,這本雜志的封面是不是日本影星吉永小百合?”
老板在旁邊嘿嘿笑道:“你真是識貨,這個封面女郎是這家雜志社專門去日本拍照買來的,至于是不是什么小百合,我就不知啦。”
男人從攤位前拿起《男人周刊》,隨手翻了幾頁之后就合攏,將雜志放進了自己的公文包,對老板說道:“這本雜志,多少錢?”
“十塊一期。”老板從底層再次擺出一本《男人周刊》放回正中的位置,對男人說道。
男人從錢包里取出一張十塊的零錢遞過去,轉身就夾著公文包混入上班的人流之中。
而剛才一直偷偷打量的幾個男人,等那個男人離開之后,也慢慢朝報攤湊了過去。
類似的場景也出現在上環,中環,西貢,佐敦……
似乎全港所有報紙攤都掛上了一副裸女海報,每個路口那名女模特都在用動情的眼神打量著過往的男人。
梁家榮此時坐在辦公室里,煙一顆接一顆,黎恩早晨六點鐘就已經去巡攤,看雜志的鋪貨量,小新和太山雖然仍然在工作,可是明顯心不在焉,不時抬頭望向梁家榮桌上的電話。
看到兩人的目光,梁家榮開口說道:“不用盯啦,廣告商就算是再看好雜志,也不可能第一天就打電話來詢問的,我等的是分協會的電話,想知道哪個區最先告罄。”
一直到中午黎恩回來,電話都沒有想過,黎恩搖搖頭,說道:“所有人都被吸引了目光,但是卻害怕自己上前掏錢買雜志被人罵變態。”
“香港人咩時候變的這么斯文……整日去骨場的就是這班表面家裝正人君子的撲街”太山聽到黎恩的話,不屑的說道。
“有關系,時間還很充裕,一周的時間,十萬冊一定能消化掉。”黎恩抿了抿嘴唇說道:“我相信我判斷的不會錯,一天之中一定有個爆期才對。”
為了印證自己的判斷,黎恩中午咬著一塊面包就再次開始了全港范圍的巡攤。
直至下午,雜志社的電話才突兀的響了起來,梁家榮抓起電話聽著對面的聲音,半天才掛掉電話,望向太山和小新兩人,嘴角有些顫抖的說道:
“尖沙咀,旺角,油麻地,灣仔,四個區的雜志各自存貨已經不足一千本,分協會正在從其他地區調貨給她們,同時問我們本期是否還要追加印刷,他們有信心吃下去,西貢,元朗,屯門,荃灣地區的銷售量也開始從下午增長,小部分報紙攤已經斷貨,分協會給出的數據,今天《男人周刊》已經銷售出近半,他們認為高峰期還遠未到來。”
太山和小新面面相覷,半響沒出聲,梁家榮看著兩個人,露出個笑容:“我們成功了無論第一期成績如何,單日銷售五萬冊是一定的,這個記錄就足以⊥大多數雜志仰望”
黎恩也趕了回來,一臉風塵卻掩不住興奮,扶在辦公室的門上,對里面的三人說道:
“爆期將從下午四點持續到晚上九點白天需要裝斯文的男人也許還要因為別人的眼光壓抑沖動,但是傍晚出來食飯和尋歡的男人會完全無法阻擋我們雜志的誘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