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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州城的五大門派中,陰虛門排行第二,可是與近幾十年才崛起的龍虎門不同,陰虛門常年霸占清州城魁首的寶座。
論起底蘊,陰虛門才是當之無愧的嬌楚,其門主陰絕情,近二十年來幾乎沒有動手,根本沒有人知道他的實力如何。
各派之間紛有傳聞,陰絕情早已是先天高手,只是不愿暴露自己,且常年閉關修煉,所以才一直讓龍虎門的龍行坐擁清州第一高手的頭銜。
即便是龍行,也對這個對手忌憚萬分,即便陰絕情沒有到達先天境界,他也不敢小覷,更遑論這二十多年未見,他是否有所突破,還未曾可知。
再者說,陰虛門可不是龍虎門這樣沒有根基的小門小派,龍行更是知道,陰虛門乃是某個頂天大派在蜀地的代言門派,所以一直沒有與陰虛門大動干戈。
不過,龍行知道陰虛門可不像是表面上那么低調,一旦與陰虛門真正的開戰了,陰虛門就像是從草叢中躥出來的惡狼,一口將人的咽喉咬斷。
陰虛門的弟子不多,可是每一個都稱得上獨當一面的高手,在外界眼里,那些七階、八階的高手,在這里只能當作看門用途。
在一座深嚴守衛的大殿內,陰絕情坐在主座上,一襲白衣長裳,膚色更是毫無血色,面容不似真實的年齡,看上去更像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唯有那雙血紅的眼珠子,閃爍著一道兇性。
即便是聽到下方的弟子,通報弟弟陰無情慘死于荒郊之外,陰絕情的神色也沒有半分動容,始終冷漠的聹聽著弟子的回復。
許久,陰絕情才發出低沉的聲音:“白晨……你可探聽出此人來歷否?”
“弟子已經打聽多方,此人似是憑空冒出來的一般,毫無頭緒,可是一經出現便是極其強勢,不論是身手還是煉丹天賦,甚至是武圖陣法也是尤為出色,與弟子印象中的那幾個大派弟子都不相同,應該與那幾個頂天門派無關。”
陰絕情的嘴角微微勾勒出一道弧線,眼中兇光熾漲:“既然與那幾個頂天大派無關,那便好辦!”
陰絕情頓了頓,似乎是想到什么,又補充了一句:“不過還需小心行事,還未探查出此人來歷之前,不宜于暴露我們的手段,去找個替死鬼。”
“可是副掌門……”
“那種廢物死便死了,丟盡陰虛門的顏面,還暴露了陰虛門的秘術,死有余辜!”陰絕情對于自己的弟弟身亡沒有一絲憐憫,甚至連臉色都未曾改變。
與陰無情身上的詭異氣息不同,陰絕情身上的氣息散發著一絲寒意,就連說話的語氣都充滿了絕情絕義。
下方弟子似乎見識不淺,感覺到陰絕情的冰冷之寒,立刻跪在地上:“恭喜掌門煉成無上秘術,清州城第一高手非您莫屬。”
陰絕情的眼中血光一閃:“只是清州城嗎……”
白晨發現,自己來清州城原本是為無量宗找尋一條出路的,可是這一圈下來,似乎把大半個清州城都得罪了。
丹奇宗就不說了,陰虛門原本與自己毫無瓜葛,卻莫名其妙的站在自己的對立面,鐵卷派則是自己一手推到敵人的位置上。
不過鐵卷派成為敵人,是白晨意料中的事情,也是白晨的計劃。
如今的鐵卷派已經沒有太多的威脅,卓不凡雖然修為不弱,可是已是垂暮之年,慕三生更沒有威脅,整個鐵卷派如今所倚仗的不過是百年的底蘊。
甚至不需要自己動手,鐵卷派就要被那些虎視眈眈的對手蠶食,除非卓不凡能夠突破先天,不過這個可能性幾乎可以忽略。
白晨沒有回到客棧,因為少了拍賣行的暗中保護,在清州城內,白晨實在找不到安全的地方,唯有龍虎門內,似乎還能暫保自己的安全。
至少,在自己與龍虎門的合作結束前,龍虎門不會對自己動手。
與鐵卷派的不快,并未影響到白晨的心情,倒是卓不凡和慕三生,估計該苦惱是否要對自己動手了。
龍虎門的動作很快,不久前龍圖笑已經通知他,糧草收購的差不多了。
白晨正準備去龍虎門,此刻臨近午后,清州城內的街道依然熱鬧非凡,繁華程度絲毫不亞于地球上的那些購物天堂。
突然,街道盡頭傳來一陣宣亮的銅鑼聲,幾個官府的衙役推著一輛囚車行來,沿街的路人老實的讓開一條路。
囚車上押解著一名大漢,滿臉青札胡須,一臉橫肉,看起來就不像是好人,雙眼如銅鈴般怒目圓睜,像極了佛門中的怒目金剛,嘴里塞著臟破的麻布。
“此人就是西州巨孽關東天?”
“沒想到此人居然落網了,真是大快人心。”
“是啊,聽說此人縱橫西州二十余年,殺人無數,百姓怨聲載道,近rì西州劇變,此人更是集結數百匪徒殺官府、劫官糧,無數百姓無糧可依,餓死無數。”
白晨耳邊聽著身邊圍觀人群的低議,不禁有些動怒,看向那巨匪更是多了幾分厭惡。
“這種人真該殺。”
戒殺的聲音在白晨的腦海中響起:“眼見為實,耳聽為虛。”
“什么意思?”白晨一愣,他以為戒殺應該與自己同樣心思,最恨這種不顧生靈涂炭的惡人才對,怎么會與自己唱反調。
“自己去看看不就明白了。”
夜幕垂臨——
清州城官府地牢,原本陰暗潮濕的地牢,此刻燈火通明,偶爾伴隨著幾聲皮鞭的鞭笞,以及沉悶的低吟聲。
關東天被綁在刑架上,一盆冷水瞬間將他昏厥的意識又拉回現實。
兩個五大三粗的衙役甩了甩手臂,一個晚上對關東天的鞭刑,沒讓關東天開口,反而累趴下幾個同僚。
一個衙役實在是受不了了,小心翼翼的回頭看向身邊的知府吳良道。
“大人,這家伙嘴硬的很,小的實在沒辦法了,十八般刑具全用上了,他還是不交代。”
吳良道抿了抿鼻頭刺鼻的地牢氣味,輕撫著山羊長須,一對三角眼中透著幾分陰沉,冷聲哼道:“我不管你們用什么辦法,總之一定要把這逆賊的嘴巴撬開,一定要弄清楚那批官糧藏在什么地方。”
關東天抬起僵硬的脖子,嘴里發出低沉吃力的笑聲:“嘿嘿……吳老賊,你別做夢了,那匹官糧早就發放給那些受災的百姓了,你一粒米都別想塞進口袋里。”
“哼!你當我是三歲的小孩嗎?雖然你劫了官糧,可是不足三天的時間,你如何將官糧發放給那些賤民?你快些說出官糧下落,也少受些皮肉之苦。”
“我草你全家老小,老子不要痛快,老子就要你們這幫狗雜種伺候著,老子就是喜歡這調,我草你這狗腿子,停下來做什么,快給老子幾下狠的,哈哈……”
前面還有氣無力的關東天,罵起人來卻絲毫不見他勢弱,反而帶著一股狠勁:“來啊來啊,不會又慫了吧?”
“抽!給我抽死這雜碎!”吳良道大怒,怒指著關東天叫囔道:“還愣著做什么!”
吳良道一把搶過衙役手中皮鞭,借著一股狠勁,在關東天的身上連抽幾下。
鞭笞聲大起,卻蓋不過關東天氣勢如虹的笑聲,十幾下的抽打,倒是吳良道先累趴下,平rì里養尊處優的生活,何曾這么勞心勞力的干過粗重活。
身邊一衙役眼珠子一轉,湊到吳良道耳邊道:“大人,這么打也不是法子,小人倒是有個主意。”
“說!”
“這逆賊不是喜歡劫富濟貧嗎,這二十多年受他接濟的平民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我們就把那些人都當作山匪同謀抓起來,在他面前一個個殺了,我就不信他能一直不開口,看著那些賤民死絕。”
“這……”吳良道的目光不禁閃爍起來。
“大人,反正西州的官差早就被關東天殺的差不多了,那些流離失所的賤民根本就無處可去,多幾個少幾個根本就沒人管,若是消息走漏,我們便說是關東天的同伙抓去的,也不怕那些流言蜚語誤傷了大人。”
“好!此事便交由你去辦,對了……留幾個年輕標致的小丫頭,本老爺要親自審問,嗤嗤……”
“我草你全家,有種你就跟讓老子開口,別拿百姓說事,吳良道,我草你祖宗十八代……”
關東天真的急了,吹胡子瞪眼睛的叫罵起來,這番表現不但沒讓吳良道遲疑,反而讓他露出開懷笑容。
終于抓到關東天的軟肋了,也就意味著那三百萬斤官糧到手,這讓他如何能不高興。
原本那三百萬斤官糧是朝廷運來西州賑災的,可是卻被西州的大小官員私吞,這才惹來關東天的一通亂殺,幾乎把西州的所有官差殺絕了,還劫走了官糧。
吳良道作為臨近西州的清州知府,暫時接管西州事宜,這追討官糧的事自然落到他頭上。
可是吳良道追討官糧可不是為了賑災,而是為了私吞,反正屎盆子已經扣在關東天和西州大小官員的頭上,事后朝廷追查也查不到他的頭上,反而是追剿關東天一伙有功。
這一舉多得的妙事,想到前程似錦的前程,還有那三百萬斤官糧換成的銀子,讓他不禁飄飄然起來。
“哈哈……你罵的越兇,本官越高興,去……馬上去帶幾個西州的賤民來,當著他的面殺了。”
轟隆隆——
突然,地牢的鐵門發出一聲轟隆巨響,這聲巨響把地牢內的所有人都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