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幽暗的房間中,一位老者猛然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他驚呼道:“嬴乘風的精神力量達到白銀境了?這怎么可能。”
在老者的面前,是一位三十余歲的年輕人,正是在宗門入口處與王君鵬交談的那位。
此時,這位靈師站在老人的面前束手而立,似乎是他的子侄輩一般,極為恭順。
“爺爺,王君鵬雖然剛剛晉升靈師不久,但是他的經驗豐富,絕對不會弄錯。”年輕人沉聲道:“嬴乘風的真氣修為如何不好說,但他的精神力量肯定非同小可,就算不是白銀境,只怕也是青銅境巔峰了
老人臉上的神情變幻莫測,他怎么也不愿意相信這個消息。沉思片刻,他突地冷哼一聲,道:“老夫知道了,你下去吧。”
那年輕人看了看老者的表情,欲言又止,終于是深施一禮,恭敬的離去了。
老人沉吟許久,突地道:“來人,喚學林過來。”
“是。”
門外自然有人高聲回應,而一炷香之后,器道宗人人公認的年青一代中的佼佼者之一張學林已經是疾步而至。
他向著老者深深一躬,道:“祖爺,您喚孩兒前來,有何吩咐。”
這位老者就是張家現任家主,白銀境武者張萬年。
他在見到這個最為杰出的兒孫之后,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笑意,道:“學林,老夫這次找你,是想要你去做一件事。”
張學林立即是挺起了胸膛,道:“祖爺,請您吩咐。無論是刀山火海,孩兒也要為您辦到。”
張萬年大為欣慰,他笑道:“好,這才是老夫的乖孫。”頓了頓,他沉聲道:“嬴乘風已經回來了。”
張學林豁然抬頭,那張英俊的臉上閃過了一絲隱晦的殺機。
他與嬴乘風之間其實并沒有多大的仇怨,只是在嬴乘風出現之后,就搶走了他們這一代所有人的風頭。
所以,他暗中安排家族好手,想要在蝠穴之內偷襲嬴乘風。
可沒想到的是,嬴乘風依舊是安然無恙,但家族中的那些高手卻一個個的失蹤不見了。
他們自然將懷疑的目光投向了嬴乘風,只是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雙方都對彼此無可奈何。
這一次,張學林等從傳承塔空間安然回返,他本人在歷經千辛萬苦之后,也獲得了一項傳承和幾件珍稀寶物。
在嬴乘風尚未回返的那一個月中,他的名字屢屢出現在宗門大佬的口中,對他的評價之高,宗門內無人能及。
但可惜的是好景不長,太湖胡正釁屠盡三峽村,并且下帖要人。
如此劇烈的變故頓時讓所有人將他的豐功偉績拋在了一旁,而更令他感到不忿的是,一月之后,嬴乘風竟然鬼使神差的從傳承塔空間出來了。
四個月,他竟然在那里滯留了四個月之久。
至此,所有關注的目光都投到了嬴乘風的身上,而他的所作所為,只能算是一個小小的點綴罷了。
對于心高氣傲,心胸狹隘的張學林來說,這簡直比殺了他還要難受。
不過,他理智未失,知道此刻不能尋嬴乘風的麻煩,否則肯定會變成眾矢之的。只是,在聽到了他回返的消息之后,心中卻依舊是有所觸動,并且變得躍躍欲試了。
張萬年微微一笑,他年老成精,自然能夠看出這個孫兒的心思。
只是他并不以為張學林有什么不對的地方,若是易地相處,他怕是會更加的變本加厲也未必可知。
“學林,嬴乘風此去太湖,也不知道做了什么事情,竟然讓齊天老祖驅趕各派門下暗探。哼哼,不過既然那位老人家都出面了,這小子肯定是討不到好處。”張萬年輕捋長須,道:“不過老夫得到了一個消息,此子的精神力量進步極快,似乎已經突破到青銅境了。”
張學林的臉色微變,道:“不可能,區區數月時間,他怎么能進步到這種地步。”
張萬年緩緩點頭,道:“老夫也以為不太可能,嘿嘿,就算他得到了最終傳承,也不可能消化的如此之快。”
在說到最終傳承之時,這一老一少的眼眸中都流露出了一絲貪婪之色。
張家可以說是器道宗內的老牌世家,雖然從未出現過黃金境的強者,無法與胡家相提并論,但是家族中所掌握的財富也不算少了。
可是,一提到那最終傳承,他們兩個人的心臟就是砰然而動,難以自控。
張學林沉聲道:“祖爺,孩兒明白了。”他挺起了胸膛,道:“孩兒這就去向他挑戰。”
張萬年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道:“不錯,這就是老夫的本意。嘿嘿,你和他同樣被稱為門中年青一代的最強者之一,出手挑戰他無疑是最合適的。”他頓了頓,道:“老夫聽說,嬴乘風閉關之后,一身真氣已經突破至黑鐵境,你千萬不可大意。”
張學林傲然道:“祖爺放心,孩子自從傳承塔出來之后,同樣未曾有片刻懈怠。如今真氣已達黑鐵境巔峰,年內必可沖擊青銅境。”
他和一些世家子弟在進入傳承塔空間前早就是真氣十層巔峰的武士了,如果不是傳承塔資格的限制,他們或許在數年前就已經能突破至武師。
如今出來之后,這些天之驕子們一個個勤奮修煉,在厚積薄發之下,輕易的踏出了那最重要的一關。非但如此,他們的實力提升之快,同樣是匪夷所思。以張學林為例,已經達到了黑鐵境巔峰,隨時都有希望突破至青銅境。
不過,如此快捷的速度也就是到此為止了。
他們原先的積累在驟然爆發下固然可以幫助他們沖擊到黑鐵境巔峰,但是距離白銀境卻還是有著一段遙不可及的距離。
這一輩子是否能夠成為令人尊敬的白銀境強者,卻還是要看他們的努力和機緣。
張萬年滿意的點頭,揮了揮手,道:“下去吧。”
“是。”張學林躬身一禮,安靜的退了下去。
張萬年的那張老臉上閃過了一絲異樣的神采,他喃喃的道:“最終傳承,我倒要看看,這最終傳承究竟有多大的神效。嘿嘿,如果那小子真的能夠突破至青銅境巔峰……”他的目光閃爍,冷意駭人。
不過,哪怕是在這一刻,他也絕對不會相信,嬴乘風的精神力量已經攀升至白銀境了。
茅屋之內,封況帶著嬴乘風覲見方符,并且將那番話重復了一遍。
方符雖然也是一位黃金境強者,并且定力深厚,但是在聽過了這番經過之后,依舊是驚得膛目結舌。
許久之后,他才長嘆一聲,道:“乘風,那是什么怪獸,竟然能夠將齊天老祖嚇退。”
嬴乘風老老實實的道:“據說那只怪獸是一頭什么惡龍投影。”
方符和封況對望了一眼,心中愈發的驚駭。
僅僅是一個投影,就擁有嚇退紫金境強者的力量,若是此獸本體降臨,那豈不是要擁有毀天滅地之威了。
緩緩的點了一下頭,方符沉聲道:“乘風,你與那位女子的關系如何?”
“還可以吧。”嬴乘風想了一下,給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方符呵呵一笑,不再追問。不過,這個女子既然肯為嬴乘風出頭,甚至于不惜從傳承塔空間進入此地,就說明嬴乘風在她的心目中絕對不止是普通朋友那么簡單。
“乘風,你能夠遇到此人,那是一生的福氣,可要好好把握。”方符語重心長的道:“切記,不可得罪于她,否則反目成仇之下′我們器道宗怕是也無法承受惡龍怒火。”
嬴乘風翻了個白眼,無奈的道:“是,弟子明白。”
封況的眉頭卻是皺了起來,道:“乘風,玉琪也是一個好孩子,老夫做主將她送到靈道圣堂學習技藝,相信她日后也能夠成為你的一大臂助。”
方符搖了搖頭,道:“師弟,你就別添亂了,沈玉琪雖然不錯,但又如何能夠與……那位相比。”
封況連連擺手,如果是在眾人面前,他對于宗主的威嚴自然是千方百計的維護。可是如今在這里僅有三人,他就毫不在乎了。
“師兄,感情這種事怎能如此比較,乘風又不是上街買菜,而是討老婆過一輩子,如果娶了那個兇悍女子,怕是要一輩子抬不起頭來了。”
嬴乘風聽得是頭大如斗,心中暗罵了一句,兩個老不正經的。
方符沒好氣的搖著頭,道:“此事就讓乘風自行解決,你我都不要插手了。”
封況呵呵笑了笑,突地道:“師兄,那陶老兒果然沒有說錯,乘風的真氣雖然僅有黑鐵境,但是精神力量卻突破至白銀境了。嘿嘿,此事可否要宣揚出去,讓張老兒他們消停一下。”
嬴乘風微怔,道:“師祖,宗門內出了什么與弟子有關的事情么?”
封況雙眉一揚,道:“你這小子從傳承塔空間待了那么久才出來,自然有人心生妒忌。嘿嘿,這些跳梁小丑,自己無能,卻時刻覬覦他人成就。不過你放心,一旦確定你真的步入白銀境,他們就算是膽子再大,也不敢再玩什么花樣了。”
方符微微一笑,道:“師弟,此事就不必麻煩了。呵呵,老夫估計,最多再有半個月,太湖的消息就會傳來,那時候的效果比你刻意宣揚要好得多。”
封況沉吟片刻,終于點頭認可。
三個人商談半響,封況帶著嬴乘風告辭離去。
只是,就在他們離開了那股圍墻之時,卻是不約而同的一怔。
在他們的前方,一位年輕英俊的男子挺拔如山的站在那里,在他的身周,圍了一圈又一圈的宗門子弟。
那人上前一步,恭恭敬敬的向封況問候,隨后朗聲道:“嬴乘風,小弟張學林向你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