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崇干看到祁宏益的批哪里敢作停留,事情可不能他這環節上給耽誤了。不過為了不擔或量少擔責任,他還是召開了黨委會,以示是鄉黨委班子共同研究的結果。
一切就緒,采石場悄然開張。
采石場的流暢運作,讓潘寶山很高興,這意味著今后會有大筆進賬。李大炮說過,產生的純利潤對半平分。潘寶山對這筆錢的用途也提前作了安排,縣城買一套房,其余的全部投美味菇業公司,用于擴大蘑菇種植規模。
還有讓潘寶山高興的事,他的副縣問題也進展順利。
產業園的升格波瀾不驚,潘寶山的級別隨之拔高至正科。接下來趕元旦前夕,富祥縣人大常委會召開了會議,選舉任命潘寶山為副縣長。
一切似乎很突然,面對這個結果馮德錦傻了眼,他甚至都不知道夾林產業園已經升格為縣屬產業園。
一步晚,步步攆,攆還攆不上。
隨后,縣政府常務會議上,對副縣長的分工進行調整,馮德錦也沒能施法干擾。大家有目共睹潘寶山的工作強項是農業,馮德錦沒有話說,而且縣里先前出臺的《關于富祥縣四套班子協調運轉、規范高效工作的意見》明確指出,縣政府的領導分工,應先與縣委溝通,然后再由政府常務會議決定。而與縣委的溝通,祁宏益進行了強勢定奪,把潘寶山推到了分管農業工作的位置上。
升職為副縣長的潘寶山身份一變,可以跟祁宏益直接對話了,他來不及品味這勝利的喜悅,便立刻投入到角色之。
先前考慮的等項目,現已經有了想法,潘寶山要把這三個鄉鎮和夾林鄉串聯起來,依托各自的拳頭項目,來構成一個上規模的現代農業示范區。
潘寶山撇開馮德錦,向祁宏益請示匯報,說可以通過優勢組合來提升全縣型農業發展的效應。
祁宏益對這個計劃很感興趣,問運作模式和資金投入的具體情況如何。
“運作很簡單,總體來說就是‘一個心、四個基地’模式。”潘寶山道,“就是圍繞原夾林循環農業高效產業園那個心,拓展夾林鄉的金銀花、曲安鎮的鮮切花、興陽鄉的葡萄以及石店鎮的紫蘇種植項目四個基地。”
“模式其實只是個形式,主要的是內容發展。”祁宏益道,“目標定位怎么樣?”
“目標定位充分考慮了可行性!”潘寶山利落地答道,“實際運作緊扣四個方面,建設效應上做好示范引導、經營方式上做好探創、科技成果上做好轉化推廣、農副產品上做好展示集散,等運作成熟后,便可爭取申報國家級現代農業示范區。”
“定位還可以。”祁宏益聽后點頭道,“但定位只是定位,說白了就是一種理想狀態,聽起來美好,但實際操作起來也許不是那么回事,總有這樣或那樣的困難,所以一定要找好有力的把手或突破口,不斷推動示范區整體快速前進。”
“主要的把手是科技支撐。”潘寶山道,“發展我們會密切與高校加強溝通,聘請專家講授指導,引進研發試驗,不斷培育品種。”
“嗯,科技永遠是第一生產力,將示范區打造成農業高科技的積聚地,然后通過輻射帶動,可以極大程度地改變傳統的生產方式,從而實現農業增長方式的根本轉變。”祁宏益用欣賞的眼光看著潘寶山,“投入資金如何?”
“號稱投資很可觀,總額可達五億以上,實際投資很小,也就是建幾條低等級鄉村公路的成本。”潘寶山道。
“哦,差別這么大?”祁宏益眉頭一緊。
潘寶山趕緊解釋,“祁書記,號稱投資包括各組成部分的固定資產和達現產值,是用來對外宣傳用的。”
“呵呵。”祁宏益松開了眉頭,“有時候做事的確需要點聲勢,而且要好好地造聲勢,沒有好聲音就沒有好形勢嘛。”
“祁書記說的是。”潘寶山道,“那現就可以著手?”
“可以。”祁宏益道,“要一招不讓!”
得到祁宏益的認可,潘寶山當然要抓緊,這也算是上任副縣長的第一炮,得做出個樣來,要打得賊響。
示范區的事跟農業局關系緊密,潘寶山立刻去農業局找梁延發。
梁延發對潘寶山的到來很是歡迎,并對他的榮升表示了再次祝賀,說哪天有時間一定要坐坐,慶祝一下。
“坐坐可以,慶祝不可以。”潘寶山道,“梁局長,我感覺壓力很大,得先弄個動靜出來,否則也吃不香喝不辣。”
“潘縣長,你怎么會有壓力。”梁延發對潘寶山的稱呼改了口,“憑你的能力,那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欸喲梁局長,你還是喊我小潘吧,那個聽起來順耳,也習慣。”潘寶山馬上說道。
“聽聽不就習慣了嘛。”梁延發笑道,“如果還喊你小潘,萬一到場合上改不了口可不好看。”
“那有什么,老領導嘛。”
“好了,咱們不糾纏稱呼問題,順其自然吧。”梁延發擺手笑了笑,“剛才你說要弄個動靜出來,有沒有思路?”
“有,要不也不來麻煩你了。”潘寶山道,“我想搞個現代農業示范區,需要農業局適時牽牽頭。”
“好說,隨時根據縣里農業大局需要作出安排。”梁延發道,“對你的要求,是特殊重視執行。”
潘寶山謝謝還沒說出來,門開了,朱桂波探頭進來,見潘寶山里面很是吃驚,馬上又退了回去。
“進門先敲門,連這點禮貌都沒有。”潘寶山對梁延發輕聲說了一句。
“他啊,就這樣。”梁延發呵呵一笑,“尤其是前段時間提成副局長以后,是不注意。”
“朱桂波現是副局?”潘寶山很意外。
“是副局,馮縣長安排的,也只有照辦。”梁延發并不想就此事多說,轉開話題,“潘縣長,午留下來,得好好招待你一下,現身份不一樣了,得按規矩來。”
“不用不用,這段時間手上的事一大堆,焦慮得很。”潘寶山站起身來,“馬上回去準備準備,要把幾個鄉鎮負責人召集起來開個協調會。”
見潘寶山沒有留下來的意思,梁延發也只好作罷,“要是真有事忙我也不攔你,等消閑的時候再說。”
“梁局長你有心了,我先表示感謝。”潘寶山說完就走。
潘寶山走后,朱桂波立刻就閃了進來。
朱桂波對潘寶山的副縣提拔懊惱得簡直要吐血吐到死,他看來那是對他的毀滅性打擊。當初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他就哭喪著跑到何大龍那里訴苦,說得想辦法治治潘寶山。
何大龍得知后也傻了眼,怎么也沒想到先前找鐘義所做出的努力全都白費。于是,他再次找到鐘義,問該怎么辦。
鐘義也沒給出什么說法,畢竟何大龍他眼里,跟馮德錦沒法比,他不會因此去為難馮德錦,而且對這種既成事實,就是神仙也無奈。
面對這既成事實,朱桂波幾乎崩潰,好他的副局提拔得到了落實,算是一個安慰。但是一想起潘寶山,他還是堵心,尤其是今天看到潘寶山出現馮德錦辦公室,一下又受到了嚴重刺激。
朱桂波覺得應該自己主動出擊,量給潘寶山添堵,擺眼前的就是給他和梁延發之間制造矛盾,而且有的是實料,所以潘寶山走后,他立刻就找梁延發。
“梁局長,有些關于潘寶山的事,我本是不打算講的。”朱桂波故作深沉,“但是覺得還是說出來后,省得你被蒙鼓里。”
“啥事?”梁延發倒真想知道朱桂波能抖什么料出來。
“以前黃開建剛來農業局當局長的時候,潘寶山有事沒事就把夾林的那個鄭金萍鄉長帶過來。”朱桂波說得很嚴肅,以示確鑿,“帶過來干什么?就是拿她當貢品呢。”
“貢品?”梁延發皺起了眉頭,“貢給黃開建?”
“不是,貢給市里健達醫藥公司那個什么副總魯少良。”朱桂波道,“而且自己還把鄭金萍帶到辦公室,不知道都干了些什么。”
梁延發不平靜了,他記得當時鄭金萍還是他的人,假如朱桂波說的是真話,潘寶山豈不是很可恨?
看著梁延發的臉色陰沉起來,朱桂波暗喜不止,他了解過,鄭金萍是梁延發的人,現裝裝糊涂不知情,拿鄭金萍說事,來挑撥梁延發和潘寶山的關系,很合適。而且他確實也知道有一次次潘寶山帶鄭金萍來,找黃開建一起陪魯少良喝酒的事。
“梁局長,我能確定的一次就是夾林搞什么金銀花基地合作的時候,那個魯少良來的,他們一起縣里喝的酒,黃開建還坐陪的。”朱桂波量把時間具體起來,增加真實性,而且還任意聯系,他還記得殷益開好像也攪和過,又說道:“還有一個人,殷益開,潘寶山也把鄭金萍送給他用過!”
“桂波,可不能亂說。”梁延發氣血上涌,眼冒金星,但頭腦還算清醒,再怎么氣怒,場面要說得過去,“你知道鄭金萍和馮縣長的關系嗎?”
朱桂波一愣,“梁局長,你的意思是?”
“鄭金萍跟馮縣長關系很好。”梁延發暗暗咬著牙根,“所以有關她的事不能亂講的。”
朱桂波茫然后是惶然,他知其一不知其二,現的鄭金萍已經撇下梁延發,“奔向”馮德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