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言情
送走蘭芝,蘭芮吩咐玉桂叫來林文,讓他挑選五十名沒有家眷在京城的侍衛隨時候命。林文領命自去后,她又叫來錢貴家的,讓錢貴家的替樂姑姑安排住處。一番吩咐下去,她只覺的全身骨頭好像是散了架,再也提不起半點力,便直接回上房躺下。她身體一向強健,可有了孕之后十分容易疲乏,與一般女子并沒有多大不同。
這一覺她睡到了日暮才醒。
玉桂坐在床前做針線,聽到床上有響動,忙將手里的活丟到一旁的針線笸籮里,起身替蘭芮拿衣服。
“衛王妃著人將鳳姑姑送了,我看王妃睡著,不敢吵醒王妃,只吩咐人將衛王府的婆子請到廂房侯著,可衛王府那婆子連稱還有差事不敢久留,幫著將鳳姑姑的行李送進來后就走了。”
這早在蘭芮和吳王的預料當中,故她不覺的意外,一笑后問鳳姑姑如今在何處?”
“奴婢將她暫時安頓在了原來的房中。”玉桂抬頭看向蘭芮,“王妃,樂姑姑住到了花姑姑從前住過的惜春院,鳳姑姑卻繼續住在壽春院,奴婢覺的有些不妥,畢竟兩人都是從宮中出來的。”
玉桂這番話顯然是經過深思熟慮的。蘭芮自然明白她擔心所在,笑說,“我讓樂姑姑住到惜春院去,本就是看中那里寬敞,等鳳姑姑好一塊兒搬。用你的話說,都是宮中出來的,總不能厚此薄彼嘛。”
玉桂聞言先是面露驚訝,轉而尷尬的笑起來,“王妃向來思慮周到,倒是奴婢想得太多了。”
蘭芮笑笑,吩咐玉桂傳飯。
玉桂應聲起身,路過放針線笸籮的杌凳時,她順手將針線笸籮拿了出去。蘭芮抬頭時,正好看見了她托高的針線笸籮,不由有些詫異,里面放著一只納了一半的鞋底,這只鞋底長且寬,一看便是男子所穿。
不是給她父親錢貴的還是……
“王妃,聽廚房的人說,今天采買到十分新鮮的蓮藕……”玉桂突然想起似的,轉過身,卻看見蘭芮的目光落在她的針線笸籮上,忙笑著解釋,“昨日我去針線班子上催促壽春院的夏衣,沒想到正好遇到林侍衛,他抱著十來包荷葉糖,挨個的給針線上的人送,求著針線班子上的人快點將侍衛們的鞋襪做出來。奴婢看針線班子上的人確實忙得騰不出手,便拿了十來雙鞋底,分給了霜降她們幾個,想空閑時幫著納幾雙。”
蘭芮松了口氣。玉桂懂進退知分寸,這些她清楚,但是玉桂說到底還是豆蔻年華的女孩子,春心萌動,萬一……一失足千古恨。
“針線班子上人手不夠?這事沒聽你娘說起?”
玉桂道倒不是不夠,只是今年立夏比往年早十來日,各院的人等著夏衣換,所以針線班子上的人這才比往年忙碌。”
“恩。”蘭芮想了想,“讓你娘來一下。”
錢貴家的很快就來了,不過顯然走得很急,額上鼻尖都沁出了汗珠,蘭芮讓人給她倒了盞茶,然后說出的打算你著人去各院問一聲,要是有人愿意做夏衣,就去針線班子上領布料,凡是愿意做夏衣的,一人多給一尺衣料。”
錢貴家的喜形于色,這個法子她想過,只是她雖是內院管事,但王府內院就是一個小社會,沒有“多給一尺衣料”的甜頭,這事實施起來并不是那么容易,再者說,做衣服這些事情都有定例,牽一發動全身,臨時改動并不容易,因此這個想法她也就是在心中想想,并未付諸行動。
“是,奴婢這就去辦。”錢貴家的一口將茶飲完,“只是這筆賬如何走?”
“從壽春院上的帳走。”蘭芮道。吳王當初在京城時,命賬房將壽春院的賬單獨算,從壽春院走,其實就是用她名下的銀子走賬。
這件事就這樣定下了。錢貴家的應諾幾句就要去辦,蘭芮突然問玉桂的婚事,你心中可有打算?”
這個話題起的突兀,縱然是錢貴家的這樣沉穩的人也還是怔了下。
“上次我跟你提過玉桂的婚事,后來事情太多,忙得忘了這一茬,這時想起來,想問問你心中可有合適的人選。若是有,我就不插手了,若是沒有……”蘭芮收了聲,笑意盈盈的看著錢貴家的,她方才看過玉桂的針線笸籮后,心里突然有了些想法。
錢貴家的迅速將這話在心里過了過,而后跪了下去,“請王妃做主。”
“起來。”蘭芮等錢貴家的站起身,道,“想你也認識林侍衛,你看他樣?”
錢貴家的詫異的張著嘴,迎著蘭芮微笑的目光才驚覺的失態,忙將嘴合上,只是實在太過吃驚,好一陣都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這……這……”
這樣的情形在蘭芮意料當中,她笑笑,“林侍衛威武健碩,長相算是百里挑一,他從前是王爺的貼身侍衛,品行這些也沒得挑剔,只是結親的事情終究還要講個緣分,你回頭問問玉桂,她若于林侍衛有意,我再托人去說合,若是不喜歡,也不妨直說,千萬別因是我提議的就將就。”
“王妃看中的人自然是好的。”錢貴家的此時已經完全回過味來,體會著蘭芮話的真誠,也就推心置腹的與蘭芮商議,“只是林侍衛隨著王爺走南闖北,見多識廣,奴婢擔心他看不上玉桂……”
聽出錢貴家的言下之意是答應了,蘭芮笑說林侍衛是不,但玉桂也不差,林侍衛是王爺跟前的人,玉桂還跟著我好多年呢。”她突然很有做媒婆的天賦,兩頭夸贊,兩頭撮合。
錢貴家的卻以為蘭芮是責怪她的意思,玉桂雖是她的女兒,但也是蘭芮身邊的人,由不得她去輕賤,便又忙著告罪。
蘭芮擺手攔住她這事等玉桂吐了口,我再讓人去探林侍衛的口風。”
錢貴家的一走,霜降進來回稟,稱鳳姑姑求見。蘭芮早已打定主意不見,直接讓霜降將人擋在了門外。
過了一小會兒,霜降又進來了,蘭芮看向她走了?”
霜降點頭是。”頓了下,又道,“鳳姑姑在門外叩了頭才走的,臨走前還請奴婢傳話于王妃,她說她醫術淺薄,一直想靜心研習一番,只是沒,如今樂姑姑來了,她便想跟王妃告假閉門讀書,請王妃成全。”
“她真是這樣說?”蘭芮眉頭微蹙,待看見霜降點頭,她埋首思索起來。
鳳姑姑此舉,意在避嫌,而鳳姑姑是從坤寧宮出來的,其一言一行都要聽吩咐行事,也就是說,是皇后要避嫌。
想到此處,蘭芮笑起來,鳳姑姑主動避開,倒是少了她的事情。
“你去跟錢貴家的說,將水憐從前住的院子騰挪一番,讓鳳姑姑搬住,至于丁香,還是跟服侍鳳姑姑吧。”
霜降應聲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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