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3605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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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的天光大亮了,程氏的屋子外面,傳來一個老婦人宏亮的嗓音,和咚咚咚的捶門聲這天都時辰了,還不起來?——你個下作的娼婦,我都年歲了,你還死纏著他。你要作死是不是?”又中氣十足地吼道快起來給老娘做飯你個不孝的惡婦,要餓死你老娘是不是?”
隔壁一板之隔的地方,就住著程氏的女兒繪懿和她身邊這個中年男人的。
程氏在這個家里也住了快半年,深知這老婦人的脾性,擔心她還有更難聽的話罵出來,便趕緊道來了來了”
說著,程氏便一咕嚕爬起來,從床腳抓起一件打著補丁的大棉袍子,套在身上。
床上那中年男人也被敲門聲驚醒了,看見程氏忙忙地穿衣,就也掀了被子,套上一件油乎乎的大棉襖,爬起來道婆娘,別往心里去啊。我娘就是這樣,刀子嘴,豆腐心。”一邊說,一邊又湊了,張著滿口黃牙的大嘴,往程氏臉上親。程氏躲閃不及,被親了個正著,只忍著惡心,道你再睡會兒吧,我去做飯。”說著,便落荒而逃。
出了這一開門就吱呀響的狹小黑暗的屋子,程氏去到后面的一個更低矮的石頭壘成的灶間,在一片煙熏火燎中,程氏點燃了火,開始燒水。
灶間的火慢慢燃了起來,程氏坐在大灶前面,微微有些失神。察覺今兒就是初一,程氏不由回想起這半年來的遭遇。
那時她和繪懿費盡心機,方說服了繪歆,答應幫她們支開太派來的護衛,另外轉了船,去往北地上陽。
當日她們在一眾丫鬟婆子的簇擁下,下了車,上了象州王府附近那段青江碼頭旁最大的客船。兩人剛剛在船艙的房間里坐定,后面的丫鬟婆子還在一旁的艙里安頓包袱,就突然聽見外面有人大叫發大水了趕快逃啊”
程氏不知何事,便帶著繪懿往門口看了一眼。誰知一個大浪打進來,這大船沒搖晃幾下,便翻了個底朝天。程氏和繪懿所幸是在門口,倒是先就被大浪卷到船外的水里,沒有被大船筐在江底。那時一片混亂,她只記得要將繪懿帶在身邊,便緊緊地拉住了繪懿的衣服,兩人在水里掙扎了數下,本來就要沉下去了,卻見迎面有一個長形的木板漂。她們當時不知這是何物,只是本能的抱住了這個長形木板。
那木板在江水的推引下,將昏昏沉沉的兩人往不知名的地方送去。
她們醒來的時候,正躺在江邊一處的沙地上。
一個附近漁村姓傅的青年人了她們,將她們救了。
兩人從來都是養尊處優,如今遭了這樣的大難,便不免有些傷神,就病了幾日。
這漁村本名為傅家村,村里的人大多是姓傅的。
救程氏和繪懿的這家人里,只有三口人。老太太傅老娘寡居將傅老三拉扯大。又給他買了個十三歲的。誰知這生了六個孩子,都夭折了。生第七個的時候,難產死了,生的終于活了下來。傅老娘就給這獨苗小孫子取名叫七郎,如今也有十七歲了。只是家里太窮,再也給他買不起。
這天傅老娘見傅七郎救了兩個,心里便打起了主意。這兩個,看穿戴和皮色,一定是大戶人家的。大戶人家吃得好,穿得好,這倆身子一定也好,不像以前她給買的那個十三歲小姑娘。雖說一直在生孩子,可也一直病歪歪的,光吃藥就將這個家吃得精窮,弄得她現在都沒錢給孫子買。又常常埋怨和孫子都太老實,不像村頭的那幾戶人家,都是到外面拐了些姑娘做,卻是一文錢也不用花,端得是好買賣
如今看來卻是好人有好報。自家的和孫子素來循規蹈矩,老天爺這是犒賞他們來了,所以送來了這兩個不花錢的兒和孫。
傅老娘雖說如今是鄉野村婦,當年也在鎮上的大戶人家做過粗使婢女,對這些人家的行事也頗知一二。
所以就算這兩個出身好,似是大戶人家的,他們傅家是窮家小戶,本不該招惹他們。可是傅老娘卻,對于大戶人家來說,臉面比性命都重要。這倆如今遭了難,又在外過了夜,在大戶人家那里,已經是沒了貞節的破鞋,再也不會有人要她們了,說不定早就當她們是死人了。就算他們好心要送她們,恐怕有可能不僅拿不到賞錢,而且說不定那些大戶人家為了的臉面,連他們這些做好事的人家,也會被一起滅口。——賺錢的買賣有人做,賠本的買賣,做了就是那村尾的二傻子
既如此,還不如留她們在家,給的和孫子做,卻是比外面買的強,又能救她們兩人兩條性命,豈不是兩全其美?
就算她們不愿意,可就由不得她們了。他們這傅家村里,拐來的也不少,大家都心里有數。平日里村頭村尾,大家都看得牢,也不怕她們跑得出這村子。
更何況,這里地方極為偏僻,到最近的鎮上,若是不坐船,也要翻過兩座大山才能到。
再則,若是沒有這村里的人帶著,一般人就算進了山,也會迷路,不是餓死在山里,就是被野獸給啃了。前幾年,想跑的不是沒有,可惜不是早早地被夫家抓,一頓飽打,就是半路上便在山里沒了。——如今跑的越發少了,都安分了許多。過個一年半載,等生了孩子,就更不想跑了,都死心塌地的跟男人過日子。
想到此,傅老娘便費了一番功夫,去山上尋了草藥,親自給這兩個熬了退燒的藥。又讓的去親自照顧年紀大的,的孫子去照顧年紀小的。
傅老三和傅七郎初始都不好意思。這照顧發燒的病人,可是要脫了她們的衣服,給她們仔細用涼水擦身祛熱的。
傅老娘便在屋子拍桌子打板凳地罵他們無用,又道你們看了她們的身子,她們就是你們的人。既然遲早是你們的人,早看晚看還不是一樣?——趁早給我給她們擦身,等她們退了燒,病好了,就讓你們和她們拜堂成親。”見到和孫子又驚又喜的神情,傅老娘不由笑罵道瞧你們樂得那窮樣兒,還不趕緊去照看她們去?要是這燒不退,燒成了傻子,可就白填進去了。”
傅老三和傅七郎父子倆這才趕緊進屋,將兩個分開抱到屋里去。
傅老三的死了十七年了,如今又面對一個白凈雍容的貴婦,不由心跳加速。給她擦身的時候,幾次忍不住,跑出去,好半日才。
傅七郎卻好得多。到底是沒有碰過的男人,對著繪懿的花容玉貌,只覺得如天人一般好看,卻不敢造次。給她擦身的時候,都是閉上眼睛,翼翼地一處處拿著濕布抹。
不知是傅老娘的草藥有效,還是程氏和繪懿的身子好,沒幾日,她們倆的高燒退了,神智也清醒。
傅老三和傅七郎這幾日日夜照顧程氏和繪懿,將床都讓她們倆睡了,只在旁邊的桌子上扒著睡。
程氏清醒后,意識到是這家人救了她們,本來滿心感激,想要許了他們銀錢,讓他們送她和繪懿回謝府,到時讓繪歆重重酬謝他們。誰知到了晚上,那身材矮小的男人,便急吼吼地鉆到了她的床上,硬是要了她。
程氏哭了一夜,從來不這種事會發生在身上,只恨不得一條繩子吊死算了,又明白這男人既然連這種事情都做了,必不會同意再送她了。那男人完事后,卻對她百般安慰,又說一定會和她拜堂成親,只是他太久沒有,忍不住了,才提前要了她。
程氏氣得將他踹到地上,不許他再上床。那男人倒也老實,便乖乖地鋪了些稻草在地上,自睡了。
程氏一夜沒有合眼,不知該如何是好。誰知第二日早上,繪懿也在隔壁哭鬧起來。
程氏猛然警醒,急忙穿上衣服跑到隔壁。
卻見繪懿將緊緊裹在一床臟的看不出顏色的床單里,躲在床腳處。一個年輕男子,光了上身,拿著一塊濕布,滿臉通紅地站在床前面的地上。
程氏便趕緊走到女兒身邊,擋在那床前面,護住她,對那年輕男子怒道你要做?”
那男子喃喃道我不過是要給她擦身子。——她剛剛出了一身汗,若是不擦干爽,回了汗,又要病了。”
程氏聽了,才心下略定,道放下水盆和帕子,我來擦就行了。”
那男子有些為難,道不用麻煩了。還是我來吧,橫豎這幾日都是我擦的。”
“?”繪懿一聲尖叫,兩眼往上一插,便暈了。
程氏也是心膽俱裂,只抱著繪懿不住哭喊。
那男子嚇壞了,趕緊出去找他祖母傅老娘。
傅老娘聽說救的兩個都醒了,一陣高興,便趕緊孫子屋里看看。
卻見那兩個如喪考妣一般,正抱頭痛哭。傅老娘就覺得晦氣,怒聲吼道嚎嚎嚎你母親的喪啊”
程氏剛剛將繪懿掐醒,母女倆正不知所措,就聽見屋門被踹開,一位個子矮小,可身子健壯,滿臉橫肉的老婦人,拄著一根灰木棍子,出現在屋門口對她們破口大罵。
程氏活到如今,還沒有見過如此無禮的老婦人,便沉下臉來兀那婆子,嘴里不干不凈,說呢?”程氏在高門世族做了這么多年的主母,行事自有威儀。
那傅老娘差些被唬住了,愣了一下,才反應,不由惱羞成怒:敢忤逆婆婆,她反了天不是?便大步走,沖坐在床邊的程氏啪地一聲,就扇了一耳光。傅老娘做慣粗活的人,手勁大,一巴掌甩,就將程氏掀到地上。
程氏白凈的臉上,立時便腫了一邊起來。
傅老三在屋外瞧見,心疼不已,便擠了進來,將程氏扶起到床邊坐著,又對傅老娘道娘,打傷了她,還要給她瞧病花錢。”
傅老娘白了他一眼,一伸手,就將他撥到一旁,便居高臨下對程氏和繪懿母女倆道你們聽好了,我不管你們以前是人,如今我們傅家救了你們,就是你們的恩人。你們要以身相許,做我們傅家的人。——趕緊給我收拾收拾,晚上就跟我和我孫子拜堂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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