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打榜,懇求書友訂閱9月份的所有章節。
程氏聽了那老婦人的話,不由捂著被打腫的臉,冷笑道:“荒唐,真是荒唐——你說成親就成親,還有沒有王法?”
傅老娘聽程氏還敢頂嘴,便啪地一聲,又一個耳刮子扇了過去,這次卻是扇在另一邊臉上,程氏的雙臉,便立時腫的像豬頭。
繪懿嚇得大叫一聲,將自己藏了起來。
程氏又氣又怒,便站起來,要跟那老婦人理論。
那老婦人見程氏舉止不凡,也有些擔心她不是一般的大戶人家里出來的,以后就算做了自己的兒媳婦,也降不住她,就看了自己的兒子傅老三一眼,怒道:“你媳婦忤逆你母親。你還在一旁看著?——給我狠狠地打”
傅老三看著程氏挺拔的樣子,又想到昨夜里她的皮肉,實在不忍心下手,便求饒道:“娘,我婆娘還病著,今兒先饒她一次吧。”
程氏便對傅老三怒道:“你胡說八道什么?——誰是你婆娘?”
傅老三見在老娘面前被自己的媳婦當面頂嘴,臉上不由過不去,梗著脖子道:“你身上早被我看光了。昨兒還被我睡了,如何不是我婆娘?”
程氏未料到有這種無恥的男人,這種私隱之事,也能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來,不由又羞又怒,全身氣得發抖。
傅老三卻是有些害怕程氏的怒視,只好慢慢地挪到老娘身后藏起來。
傅老娘見這堂還沒有拜,自己兒子的心已經偏到媳婦那里去了,不由又恨又妒,舉起手里的拐杖,劈頭蓋臉地往程氏頭上身上砸去,又罵道:“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又不是黃花閨女,被我兒睡了就睡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從今往后,你就是我們老傅家的人”
打得累了,傅老娘又逼著傅老三往程氏身上踹了幾腳,這才滿了意,道:“你們倆收拾收拾,咱們晚上就拜堂成親。”說著,傅老娘得意洋洋地帶了兒子和孫子出去,自去張羅晚上拜堂的事宜。
繪懿這才從床上的床單里露出個頭,滿臉淚痕地看著程氏,惡狠狠地道:“娘,為何不告訴他們,我爹是上陽王,我姐夫是謝地的世子,我姐姐是世子妃——這群賤人,遲早不得好死”
程氏聽了繪懿的話,顧不得身上被打得生疼,一下子沖到床上,捂了繪懿的嘴,低聲道:“你若還想活著離開這里,就不要再提你爹,或是你姐夫。”
繪懿掰下程氏的手,不忿地問道:“憑什么?——就任他們把我們當那些無知村婦欺凌不成”
程氏冷靜道:“他們只當我們是一般大戶人家出身,以為將我們圈在這里,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可若是他們知道自己惹了惹不起的人,你說他們會怎么做?”
繪懿打鼻子里哼了一聲,傲然道:“當然是對我們跪地求饒,然后對我們奉若上賓,最后也得將我們好好地送回去才是”
程氏見繪懿一派天真,也覺得心酸,便耐心跟她解釋道:“如他們這樣的人,什么都沒有,只有爛命一條。若是知道他們惹了惹不起的人,他們第一會做的,便是……”程氏便做了一個刀割脖子的手勢,“殺人滅口”
繪懿打了個寒戰,這才有些后怕,就撲到程氏懷里,小聲問道:“娘,他們真的會殺人嗎?”
程氏抱著她,也低聲道:“這些賤民,什么事都做得出來的。”
“那我們應該怎么辦?”
程氏想了想,就叮囑繪懿道:“千萬不要說我們到底是什么人,也別說你我的真名。”又靈機一動,便道:“若是他們問你的姓名,你就說,你叫安解語,而我叫寧氏,是你的娘。我們如今流落在外,如果以后還想回去做那人上人,就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我們的真實身份。”且反復囑咐繪懿,“這事事關重大,你一定要記好。若是讓人知道,我們在這下濺的地方待過,我們就聲名盡毀了——你也再別想嫁到好人家。”
繪懿十分害怕自己要在這里過一輩子,便趕緊點頭,又有些不解:“為何我們要用四嬸嬸的名字?”
程氏冷笑道:“你四嬸嬸,和這里的人一樣,都是不干不凈的賤人”又道:“如今他們若是要我們做什么,只管都敷衍應了,不要和他們硬著來。——只要拖到晚上,等他們都睡了,我們就能伺機逃走。你要記著別讓那小子碰你的身子。”
繪懿見娘對四嬸嬸恨到這種地步,也不敢再多問,便都依計而行。
到了晚上,那傅老娘又讓傅老三和傅七郎押著程氏和繪懿過來,到他們的正屋里拜堂。
程氏和繪懿就只見一個低矮的茅草屋里,放著一個黑漆漆的八仙桌,桌子還破了一角。桌上又有兩根細細的紅蠟燭,傅老娘穿著一件大紅打補丁的衣裳,坐在八仙桌一旁,見她倆進來,便對后面跟著的傅老三和傅七郎:“老三,你先來。”
傅老三滿面笑容,過來拉了程氏的衣角,要一起去拜堂。
程氏僵在一旁,不肯前行。
傅老三也火了,脾氣上來,便從后踹了程氏幾腳,道:“臭婆娘,趕緊去給我娘磕頭——不然你看我捶不死你”
程氏一生之中,唯有今日受到的打罵最多,有心要有骨氣一些。可到底腿腳被踢得生疼,又怕被這男人打出個三長兩短,成了殘疾,以后就算能回到王府,也成了廢人了。便也軟了下來。就委委曲曲地往前行去,到了傅老娘身前,傅老三在程氏腿彎踢了一腳,程氏便身不由主地跪了下來。傅老三便也高高興興地和程氏并肩跪著,按著程氏的頭,一起給傅老娘磕了三個響頭。
傅老娘這才笑瞇瞇地問道:“媳婦,你叫什么名字?”
程氏低著頭小聲道:“寧氏。”
傅老娘耳朵有些背了,聽不清楚,本想再問問,可突然福至心靈,想到若是這女人將真實姓名告訴了出來,萬一以后傳了出去,讓這女人的家人找了過來,他們豈不是要吃不了,兜著走?還不如就當不知道她們的名字,到時候就算對景,也可跟人說,他們是不知者不為罪,情有可原的。——雖然這種可能性只是萬中無一,可也要小心謹慎些才是。
想到此,傅老娘便大聲道:“不管你以前叫什么,從今以后都不許再提——如今你跟我們家老三拜了堂,就是我們家的人。你和你閨女,是老天爺送來給我們傅家的,以后你就是傅門宋氏。聽見沒有?”
程氏愕然,忍不住道:“我有名字,我叫……”話未說完,那傅老娘又起身甩了她一個耳光,呵斥道:“還大戶人家出身,這么不懂規矩——哪里有婆婆說話,媳婦頂嘴的?再頂嘴,揭了你的皮打到你服服帖帖為止”又嚇唬她道:“你若是告訴別的人你以前的名字,我就把你賣到鎮上的窯子里去”
程氏今日被連扇三個耳光,臉已經腫的勝似豬頭,卻再不敢強嘴,只低頭彎下腰來。
傅老三見程氏柔順下來,滿心歡喜,便要牽著她的手,回去洞房。
程氏甩開他的手,站到一邊,看著傅七郎和繪懿拜堂。
這次傅老娘再沒有問繪懿的姓名,只道:“剛才跟你母親說的話,你可記住了?——別跟任何人提起你原來的名字你如今是我的孫媳婦,也是老天爺送來的,以后你就是傅門小宋氏,聽見沒有?”
繪懿小聲道:“我娘是宋氏,我怎會是小宋氏?——又不是一個爹生的。”
傅老娘兩眼一翻,也給了繪懿一個耳光,又怪叫道:“我是你太婆婆,我說什么,就是什么。再頂嘴,將你脫光了,到村頭游街”又陰陽怪氣道:“看你長得一身好皮肉,要是賣到鎮上的窯子里,管保比你母親值錢”
這話卻是比打一頓要更具威脅性。
繪懿立時住了嘴,又眼淚汪汪地向程氏看過去。
見繪懿不說話了,傅老娘便笑瞇瞇道:“老三、七郎,帶著你們的媳婦過來。”
傅老三和傅七郎便分別拉著程氏和繪懿過來,重新跪在傅老娘面前。
傅老娘看見面前的兒子孫子終于有了媳婦,心里松了一口氣,就對面前的兩對鴛鴦道:“今兒是你們的洞房花燭,我這個老婆子就不耽誤你們了。——給我好生做活兒,明年我就等著抱孫子和重孫子了”
程氏聽了,忙道:“老夫人,我女兒還未及笄,能不能等她及笄之后,再和七郎圓房?”——只要拖過今晚,她們就能跑出去了。程氏絕不想讓女兒的貞節,壞在這些賤民手里。
傅老娘卻翻了翻白眼道:“七郎家的小宋氏,看起來也有十七八歲的樣子,如何還沒有及笄?”
繪懿聽了,臉上羞的通紅。她雖還未滿十五,卻是向來生得肌膚潤澤,豐滿高挑,看上去,自比鄉間那些吃不飽,穿不暖,未及笄的姑娘們,要成熟許多。
傅老娘還以為這姑娘已是十七八歲了,誰知卻是走了眼。又想到當日自己給兒子買的那個十三歲的媳婦,卻是于懷胎一事不利。便又起身,圍著繪懿,左右看了看,掐掐她的腰,又抓了一把她高聳的胸脯子,疑惑道:“十四歲的閨女,奶子怎么這樣大?——你不是個破鞋吧?是不是已經讓男人睡了?”又拉著自己的孫子傅七郎過來道:“我孫子,可是地地道道的童男子,讓你這破鞋睡,那是便宜你,還好意思裝黃花大閨女?”
繪懿只覺得生平所受之辱,無過于此,便捂著臉,哇地一聲哭起來。
程氏也氣憤道:“老夫人,我女兒這輩子,連外男都未見過幾個,如何能這樣血口噴人,污人名節?”
傅老娘兩眼一橫道:“你說你女兒是黃花閨女,我卻說她不是。到底是還是不是,說來也簡單。讓我孫子睡了她,看看有沒有落紅就知道了。”
程氏見這傅老娘一心要繪懿圓房,也有些亂了方寸。她自己雖然被那傅老三睡過了,也算是失了貞節,可她是已婚婦人,且再也生不出孩子了。這事兒,她以后只要離了這里,再不和這些人照面,便不會有人知道。
只繪懿不同。她還未定親,若是被這窮小子破了身,以后可再難找好婆家了。若是有了孕,就更麻煩了。
程氏的腦子里一時間轉了十七八條計謀,可都對這些不講禮數的人,一點用處都沒有。
繪懿這時緩過勁來,見娘一言不發,不管用,便眼淚汪汪地看向了傅七郎。
傅七郎雖是生長在漁村,卻是心思機敏,就對繪懿暗暗點頭,讓她不要驚慌。
繪懿心下略定,便跟在傅七郎身后,出了這拜堂的屋子。
傅老三也拉著程氏,急吼吼地往自己屋里奔去。
傅七郎卻在前面大步流星地走著,先進了自己的屋子。
繪懿也隨后進了屋子,只警惕地看著傅七郎,不敢坐下。。.。